霍凡打了个哈欠，几乎就在同一个时刻，綦连克告诉他们现在已经九点整了。万俟静精神抖擞地要求他继续讲下去。
  “在顿面以上的世界里，你们一定明白，物质的光和热、一切辐射，都来自运动，只要有能量在流动，就一定离不开运动，而且很多时候那些强大的能量往往来自底层粒子的运动。在顿面以下的世界里，运动同样永恒存在，你们看。”这时候空间投影里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球状模型，那是由内到外依次嵌套的三层空心球体，每一层的外表都是透明的，而且几乎不存在厚度。
  “这个模型便是一粒空子在正常状态下的模样。”
  万俟静把身子倾朝前，睁大了眼睛认真端详着这个透润的球体。“可是……”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綦连克，又半信半疑地把视线移回了空子模型上，“你之前不是说……空子分空子头和空子尾吗？头是一个水滴状的球体，尾是一段细丝……”
  霍凡嗤笑了一下，他用调侃的语气说：“记性真好，我都忘记了。”
  綦连克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烟，解释说：“刚才我已经说了，这是一粒空子正常状态下的模样，也就是说它在运动。”
  万俟静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模型，他认真观察着，时而偏着头思索一番。霍凡在草地上跪着爬了几步，他凑到了离模型非常近的地方，鼻尖几乎就快要碰到模型最外层的球体。定睛端详一番，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东西根本没在动！”他大声说出了这句话，没有看一旁的万俟静，而是直接把头扭朝了身后的綦连克，可惜他看见的不是綦连克的脸，甚至连一团烟雾也没看到，他身后的草地上空空如也。
  他慌张地随意扫视了一下，便想叫万俟静的名字，不过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因为綦连克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身体前方，把他吓得往后拄在了草地上。
  “怎么样？霍凡的结论是它没在动，你看出什么了吗？”
  綦连克悠然地背着手站在模型后面，微弱的白光把他本来就白皙的脸庞照射得格外恐怖，就像一个被刷了白油漆的木乃伊。他正偏着头看着万俟静，嘴里不时飘出一缕烟雾。
  “你……你什么时候过去的……吓死人了……”霍凡急促地喘着粗气，他用左胳膊肘拄着草地，好让身子斜躺在草地上。
  綦连克露出了少有的真诚的笑容，“我在那儿坐腻了，想挪挪地方。”
  霍凡白了他一眼，然后深呼吸了一下，“那也应该弄出点响动来啊，这深更半夜的……”说着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虽然艾比树的光很明亮，但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我还以为你被什么怪物给拖走了呢……”
  綦连克大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这就是空子在运动的样子！它在自旋！速度非常非常快，而且方向是任意的。最里面那层球面就是空子头最大的部分，它近似一个球体；第二层球面是那个水滴状的突触高速运动的轨迹合集；最外面这一层球体则是空子尾高速运动的轨迹合集。”这时候万俟静说出了他的观察结果。
  綦连克似乎觉得万俟静的回答理所当然，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自刚才和霍凡说过话后，他就一直眺望着远处的艾比树丛。“没错，正常状态下的空子一直处于自旋状态，正如你所说，它们自旋的方向是任意的，而且速度非常非常快，在顿面以上的世界里，这个速度无法被测量出来，也无法用已知的度量单位去描述它，你们姑且认为空子自旋的速度无限快吧。”
  “快过光速吗？”霍凡瞪大了眼睛看着綦连克。
  “快过无数倍光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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