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这些建筑是怎么悬浮在空中的？它们下面没有安装引擎之类的东西啊……”
  “它们会不会突然掉下来……”霍凡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杜宾礼貌地笑了一下，“它们不会掉下来的。这种建造手法利用了‘三维空间法点均等性原理’。法点，就是指三维空间里的任何一个点，如果你规定了一个三维空间的大小，那么在这个范围内的任何一个点，都可以叫作法点。
  “在以前，我们的科技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时候，对于空间的利用是十分受限的。我们总是受到引力和斥力的约束，它们导致我们在利用一个空间的时候利用得非常不充分。从宏观上来看，圣域到现在依然保留了这种习气，它仍是薄薄的一层，紧贴在堆壳内表面上。因为伦文堆是遵循万有斥力的星球，绝大多数远古生物起初都是生活在堆壳的内表面上的，对于它们来说，空中的漂浮岛是他们非常渴望探索的地方，直到后来他们陆续开发了这些漂浮岛，才充分地利用起了整个伦文堆的内部空间。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遵循万有引力的星球上，因为核心引力的吸引，早期生物们都被压在了星球外表面上，这就导致他们对上层空间的利用率非常非常低。”
  万俟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像倒半杯水，杯子空着的那一半空间就没有好好利用。”
  “对，可以粗略的这么理解。后来有科学家指出了三维空间法点的均等性，它立即被当做了三维空间的一条基本性质。这条性质完完全全地将空间的概念和力场的概念分离开了，空间的地位一下子比力场高出了许多，在那之前，这两个概念经常被杂糅在一起来讨论。空间原本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是空的，而力场和温度、光、物质等具象事物一样，仅仅是一种‘填充物’，所以在没有装填东西的时候，空间的任何一个点，地位都是均等的。理论上来说，我给了空间最底层的那些法点一个能量，也完全可以给空间最顶层的那些法点一个同样的能量，这样一来，对于三维空间的利用就自由了很多。
  “就是依据这样的想法，后来部分地区把生活中的物品充分扩散到了空间中，引发了一场‘悬浮革命’，人们把交通工具搬上了天空，把建筑物搬上了天空，把自己也搬上了天空……这些仰仗的都是一种叫做‘活性力场反旋引擎’的装置，这是比较专业的叫法，通俗一些的叫法就是‘反旋器’。它并不像传统的引擎那样，通过克服斥力来达到悬浮的效果，而是把局部的斥力场通过空子基态异化进行扭转，这个原理比较复杂，在我们降落之前，时间肯定不够了，要是你们很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再问我。在晋袍上安装‘反旋器’之后，飞行会非常自如，它比传统的飞行器性能要好很多，但是能耗大得吓人，所以通常人们都不会选择在晋袍上安装它。”
  万俟静看着身旁掠过的那些精致的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建筑物，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到：“太……”
  霍凡看着他，“太怎么了？”
  万俟静叹息了一下，改变了原先想要说的话，“活到老学到老。”
  霍凡会意地笑了一下，“是啊，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们来到这里就像婴儿一样，什么都不懂……”
  “两位先生不必有这样的思想负担，这是完全没有必要在意的事情。你们才刚刚接触这个文明，自然有很多东西你们是不知道的，这很正常，以后可以慢慢学习。你们想，要是把其他文明的高等智慧生物放到你们的文明里，他们肯定也会感叹自己的笨拙，无论他们的文明是否比你们的高级，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他绝对没有见识过的。这就是文明差异性的一个有趣之处，所以两位先生不必多想，杜宾会尽可能地丰富你们的知识。”
  万俟静和霍凡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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