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话不光引起张士贵心里不适，就是程咬金也觉的李恪的表现难符仁名。
  朝中的大臣心向李承乾必然是要收拾的，因为他们有能力帮助李承乾。
  可是那些普通将士、普通百姓就是再支持李承乾也不过是一条命而已，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也是几个月过去了，长安城里依然有大批支持李承乾的百姓，乐游原上除了换下杜荷，其他人根本没有动。
  这既是长孙无忌的自信，也为了体现他宽广的胸怀。
  而且他这么做，是有成功经验可依的。
  当年玄武门政变后，李世民连魏征、王圭、薛万彻、李安严等李建成的心腹都能收为己用，何况今日这些小民百姓?
  只是，李恪不敢这么想。
  李恪是李承乾有意放进长安城的，为的是不让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合作。现在李承乾第一个目的达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确实开始相互提防，甚至李世民已经准备看着包括李治在内的长孙无忌一伙去送死了。
  但是，李恪自己也失控了，由原来李承乾的棋子，现在要做螳螂背后的那只黄雀。他心里清楚他最需要提防就是李承乾在他身上留下的后手。
  放眼长安城，忠于李承乾的势力能对他李恪造成伤害的，大唐皇家军政学院应该算一个。
  刚才又见李世民、程咬金连已经病重的李靖都不放过，李恪就以为他开口以后李世民定然会想办法，镇压住皇家军政学院这几百学生。
  所以他并未留意张士贵和程咬金神色，只是看着李世民等他说话。
  李世民听了，眼里透出笑意，对李恪能想到皇家军政学院很满意，却又莫测高深地道：“不必在意他们，他们自有用武之地。”
  李恪见此心里大喜，以为李世民已经暗中收服了皇家军政学院，却不知李世民算计着皇家军政学院会出手攻打长孙涣。
  “恪儿，你快去把药师请进宫来，免得夜长梦多。”
  “遵旨！”
  李恪放下心来，朝李世民行一礼，就退出了咸池殿。
  李世民又看向张士贵，神色一正，猛提一口气，沉声喝道：“张士贵，你拿着朕的手书，带领右屯卫三万大军从玄武门出城，绕过逆子的车驾，直接拦住苏定方率领的大军。”
  张士贵听说只是命他出城拦截苏定方，而不是李承乾，心里不由一松。
  连忙躬身抱拳道：“臣遵旨！”
  说罢，双手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手书，恭恭敬敬地退出咸池殿。
  程咬金看张士贵退出去了，扭头看着李世民不解地问道：“陛下，既然派大军出城，为何不直接拦住太子？”
  李世民听了脸上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道：“张士贵拦不住领着几万大军的李承乾。而且李承乾不回长安城，谁杀长孙无忌一伙？”
  直接拦截李承乾，苏定方就会率军与李承乾汇合。
  程咬金听了作出恍然大悟状，忙竖起大拇指道：“陛下圣明。”
  李世民听了脸上露出苦笑道：“朕若是真圣明，早无今日之祸。”
  程咬金：……
  ……
  ……
  长安城东官道上，轰隆隆的马蹄声，若浪潮一般，从东往西飞奔而来。
  八千骑兵护着李承乾的车驾，在青石路上驰奔。
  李承乾稳稳地站在疾驰的车驾上，看着数里外巨大的雄城，心里战意高昂。
  李世民、长孙无忌，李治……我回来了。
  “太子殿下，前头就是灞桥了，您打算从哪座城门进长安？”驾车的李世绩大声问道。
  李承乾看着长安城没有立即决定，只道：“等探子回来再说。”
  李世绩听了继续赶车。
  李承乾原本是想灭了高句丽，就率领大军从长安城正南方的明德门进城，沿途让百姓都看看他这个大唐皇太子的风光。
  现在明德门显然是走不了。
  他们从长安城东方而来，过了灞桥最近的通化门或者是南边的延兴门。延兴门那里离升道坊很近，原本李承乾从那里进城，可以直接从那里召来一批生力军，可现在长孙涣正攻打升道坊，必然在延兴门驻有重兵。
  不一时，有探子回报了城中的情况，果然与李承乾猜测的一样。
  李世绩停下车驾等李承乾下令，他心里也在猜测李承乾在哪座城门下有埋伏。
  李承乾看他一眼道：“直接从玄德门进东宫。大军屯驻玄德门后的瓮城里。”
  李世绩听了，毫不犹豫地转身坐正，大喝一声：“起驾。”然后猛地一抖缰绳，四匹雪白的战马，奋起碗口大的蹄子，直朝长安城奔去。
  ……
  长安城，尚书省。
  长孙无忌安坐正堂，手里举着一本李承乾注的《四书》，把他的脸全部挡住，看似正读的津津有味。
  一个年轻的书吏快步走进来，在离长孙无忌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来，躬身行礼道：“启禀仆射，虢国公率领三万大军从玄武门出城。”
  长孙无忌听了，依然用书挡着脸，声音淡然地道：“知道了。”
  书吏闻言默默退下。
  长孙无忌翻一页书，暗道：这书注的确有独到之处，可惜以后我没有看。
  李世民会派兵出城，长孙无忌早有预料。
  李世民为了他的身后名绝不会让李承乾继位。
  不一时年轻的书吏再次走进来。
  “启禀仆射，军政学院的学生全副武装，朝升道坊去了。”
  长孙无忌听了皱起眉头，猜想军政学院，这个时候出击是为什么？
  李承乾到长安城下了？
  要走通化门进城？
  还是……
  ……
  一连串的问号从他脑子里冒出来。
  想到这些，长孙无忌的呼吸都快了数拍，过了一会儿，才不耐烦地道：“去禀知晋王殿下。”
  书吏看了看依然用书挡住脸的长孙无忌，默默退出去。
  ……
  晋王府，李治一身银色铠甲，肃容端坐正殿，大殿两边坐着数十员年轻战将高谈阔论。
  他们皆是长安城中反对李承乾的勋亲贵戚府上的子弟，平日意气风发惯了，到了此时也全不担心。
  这些人有的支持长孙无忌的，有的支持李治的，此时都以支持李治的名义来晋王府帮忙。
  这些人都是出身权门贵胄，身份比正在攻击升道坊的人高出许多。长孙无忌为免李世民多心，不敢把他们聚在身边，指使他们都来晋王府。
  起初李治见有这么多权贵子弟来晋王府，还很高兴，但不久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此刻，李治坐在那里，浑身紧绷，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作出随时领兵出城与李承乾决一死战的样子。
  “报——”
  从门外传来一声长报。
  李治从正门往外看，只见一个银甲小将举着令旗，已经大踏步走上殿前丹墀。
  两边的战将闻声，都侧身扭头往外看去，见是报信的，就又开始议论了。
  有胆小的道：“是不是李承乾的大军打进长安城了？”
  被旁边的人呵斥了道：“别乱说。”
  ……
  ……
  也有胆大的，浑身激动地道：“陛下出城了。”
  “咱们也该出城去了。”
  “对跟着陛下，咱啥都不怕。”
  ……
  李治坐在上首，听见这些话脸色不由阴沉几分，待银甲小将一走进大殿，便沉声喝问道：“何事？”
  听见喝问，殿里其他也就安静下来，李治心里略感得意，面上依沉着脸看着银甲小将。
  “启禀晋王殿下，虢国公率领三万大军从玄武门出城。”
  “好！”
  这个消息一出，不待李治说话，左边首坐上的赵瑰，就忍不住击掌叫好。
  接着更是站起来，朝众人一挥手大声道：“虢国公是陛下的心腹大将，由他领兵，李承乾手下的那些土鸡瓦狗，还不望风而逃？”
  其他人也跟着兴奋起来，觉得赵瑰说的有道理，纷纷出言道。
  “我们也出城去，跟着虢国公去打李承乾。”
  “同去同去！”
  “不能错过这么好的立功的机会。”
  ……
  ……
  “都住口。”
  李治阴沉着脸大声喝道。
  殿下瞬间一静，然后众人都看向李治。
  李治阴沉着脸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想以此压服众人，却被一个声打断。
  “晋王殿下，虢国公都出城了，咱们现在不出城，等虢国公擒下李承乾，就晚了。”
  说话的仍是赵瑰，李治被他气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
  赵瑰是唐高祖最小的女儿长乐公主的驸马，论辈份是他姑夫，年龄比他还小，出身将门生性轻佻，且好大喜功。
  历史上李治当了皇帝差着辈份，跟他做亲家，李显娶的第一个媳妇就是赵瑰的女儿，后来被武则天活活饿死了。
  现在李治说什么也不敢得罪赵瑰，他父赵绰是千牛卫大将军，现在就在玄武门后头的瓮城里，是李治以后还要倚重的人。
  李治不理赵瑰，看见报信兵还站在殿里，便大声问道：“还有何事？一并报来。”
  殿里人一听还有消息，这才停下，都看向报信兵，看还有什么消息。
  “启禀晋王殿下，军政学院的几百学生，都去进攻升道坊外的长孙涣了。”
  “好大胆子！”
  赵瑰闻言大怒，起身喝道：“这群大头兵，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如今，李承乾都自身难保，他们还敢出来，打他们去。”
  立即就有有出声道。
  “晋王殿下，我们先灭了这军政学院，让长安城的人都看看，我们可比这些大头兵差？”
  ……
  ……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显然对皇家军政学院怨恨已深。
  当年李承乾办皇家军政学院时，要求只从普通立功士卒中招录学生，此举得罪了很多将门子弟。
  尤其是这几年，李承乾主政重用皇家军政学院的学生，挡了很多将门子弟的晋升之路，这些人不敢恨李承乾，都把仇记在皇家军政学院的学生身上。
  此时，听说军政学院的学生这个时候出来攻打长孙涣，一个个都热血上涌，想借着李治的势把军政学院灭了。
  李治却不为所动，他在想，军政学院此时出兵，必然是接到李承乾的命令。
  李治心里清楚，凭这几百人或许能给长池涣制造困难，但是想攻破城门，迎李承乾进城，那是不可能。
  李治思索着霍然起身，他猜到李承乾真正要什么了，他要去阻止李承乾，要让父皇和天下人看看他李治也不是弱者。
  ……
  ……
  李承乾走在路上就听说张士贵领着三万大军出了玄武门，一路却没有遇着他们，一直不放心。直到他的车驾来到长安城下，才从后头来的探子那里知道，张士贵绕过他去堵截苏定方去了。
  “太子殿下放心，张士贵拦不住苏定方。”李世绩听了哈哈大笑。
  李承乾听了却怒气勃发，沉着脸道：“数万大军在长安城外交战，不管谁胜了，伤的都是我大唐的元气。”
  李世绩听了沉默不语。
  李承乾对李世民的自私又有了新的认识，竟然为了自己的身后名，令数万大唐兵卒自相残杀。
  不由恨恨地问道：“若是孤王现在下令飞鹰军飞到太极宫上直接轰炸，一两个时辰就可结束这场争斗，再传令张士贵停战如何？”
  李世绩听了吓了一跳，慌忙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此时长安城因陛下病重，朝廷被奸人把持，您做为当朝太子，应该做的铲除奸佞，主持国政。可不是弑君造反啊。”
  李承乾想到张士贵与苏定方一战可能死伤，成千上万的将士，心都在滴血。
  无论跟着他远征辽东的将士，还是玄武门左右屯卫的将士，这些人基本都为大唐上阵上杀过敌，就有个别本人没有上过战场，但他们家里父兄肯定上过战场。
  现在他们就因李世民一点私心，就要自相残杀……
  “英国公咱们进城，孤王要尽快控制长安城，然后给张士贵传令，命他们停战。”最后李承乾咬着牙道。
  “臣遵旨。”
  李世绩郑重给李承乾行一礼，然后转身驾着车往北走。
  李承乾率领八千骑兵和一众文武从长安城下一路向北，准备从乐游园绕去东宫北正门——玄德门。
  一路上万马奔腾，隆隆蹄声早惊动了长安城里的各方。
  尚书省的长孙无忌再也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一天只看了几页的《四书》，就起身匆匆就往太极宫去。
  而李治此时正带领着三千突厥兵往和一众权贵子弟往芳林门去。
  他告诉这些权贵子弟，要带领他抢了李承乾在乐游原上的产业，这些权贵子弟早就眼红乐游原上的炼钢厂了，现在有李治带头自然人人踊跃，嗷嗷叫着跟着李治出了晋王府。
  当他们看见晋王府还有三千突厥兵时，就小心多了，再不敢小看李治。
  这三千突厥兵来自长安城西。当年李靖灭东突厥时，抓了一万多突厥贵族，为了不让他们再回草原死灰复燃，就把他们留在长安城西居住。
  这一次李治为了借他们族中的青壮出来帮自己，答应他们只要自己成功当上皇帝，就放他们重回草原建立汗国。
  李治本来是想直接杀进东宫，然后从玄德门出去，这样进可以与李承乾在长安城外野战，退可以占据玄德门后的瓮城，让李承乾无处可去。
  只是，当他带兵来到东宫时，发现东宫早就空了，所有人都退玄德门后瓮城里。
  瓮城由李承乾的心腹张师政把守，一时半会根本攻不开，李治不敢恋战，便退出东宫，绕道从芳林门出城。
  只是，这些突厥人本来没什么规矩，今见大唐内乱，还要借重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从东宫里过两趟，东宫里珍玩器物就被他们抢的干干净净。
  李治见此也不在意，心道没有一些好处谁肯为自己卖命？
  ……
  ……
  李承乾的车驾转过长安城的东角，由城池东面转过城墙北面时，一路向北没有走多远就看见对面有数千骑兵摆开阵势等他们。
  “太子殿下，看来咱们想进玄德门，冲破这座军阵了。”李世绩神色郑重地。
  因为此时天上黑云如山，光线昏暗，李承乾看不清对面是哪路兵马，但是远远看去对方军阵散乱，就不放在心，神色冷酷地道“不过是乌合之众，杀过去就是了。”
  两人说着车驾继续向前飞驰，很快就来到近前，在距离对面军阵一里远近，李世绩忙收紧缰绳，李承乾车驾稳稳停住。随行的骑兵看见车驾上打出的令旗也都纷纷停下，带兵将领各自整理自己的队伍。
  此处正是长安城正北方，再往东就是乐游园，离东宫的玄德门、太极宫的玄武门都很近。因为玄武门后常年驻有军队，有时需要出操练，这方圆五里之内都没建筑，也没有树木农田。
  李承乾和李治近万骑兵就沿着护城河，分东西对峙着。
  李承乾看着对面军阵前头有数十员银甲将领，和一些乱七八糟旗帜，不知是哪一路兵马。
  不由问道：“这是谁的兵马？”
  “回太子殿下，是晋王殿下领的长安城突厥青壮。”一直护车驾旁边的程务挺回道。
  “李治！”
  李承乾听到是李治眼睛都红了，想到被李治折磨死的李厥，李承乾朝着正在奔行的将领大声吼道：“传令下去，今日孤王回东宫，敢阻道者格杀勿论。”
  李世绩听了心里暗叹，眼下李承乾兄弟相残，不知李世民会作何感想？
  李承乾看着对面，因为离的远，而对面又有数十人穿着银甲，李承乾根本分清哪个李治。越看越烦躁，因咬着牙道：“他可真胆大啊！”
  李世绩叹一口气道：“晋王在此布阵虽然是为了堵住玄德门，更是因为玄德门往北不远处就是玄武门。”
  意思，李治对太极宫里的李世民还报有希望。
  李承乾听了不由冷笑道：“真是蠢猪一样，到现在还没有察觉陛下的目的。”
  李承乾正说着就见一匹快马从对面飞驰而来，马上骑士见已经跑到李承乾百步以内，一边控着战马，一边大喊道：“太子殿下可在对面？太子殿下可在对面？晋王殿下命臣……”
  李承乾看见冷哼一声道：“竟然要跟我来先礼后兵，直接射杀。”
  车驾边上，程务挺闻两眼眯起弯弓搭箭，嗖的一声，一支雕翎箭飞出，一箭正中那骑士眉心，骑士应声落马。
  “好！”
  车驾两边众将士轰然叫好。
  李治看见心里咬牙，面上却做出痛苦的神色，大声道：“大哥，你是真的要反吗？怎么连弟弟一句话都不愿听？”
  他身边的一众权贵子弟，一个个气的目眦欲裂，都觉得李承乾太过分了，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何况现在对面是他亲弟弟？
  “这李承乾太目中无人了！难道就他的人会射箭？”赵瑰大声怒喝道。
  李治听了扭头看一眼赵瑰，故意激他的道：“大哥，手下都是灭高句丽的精锐将士，论起勇武咱们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一句实话，可是听赵瑰耳却觉的十分逆耳。
  一脸傲气，冷喝一声道：“晋王殿下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也早听说什么李承乾手下的什么薛仁贵、程务挺之流，今日便会会他们。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看看，没有他们我大唐也一样能灭高句丽。”
  说着不待李治说话，猛抽跨下战马，就冲出本阵，直往李承乾阵前冲去，他身后家护卫急忙跟上去。
  ……
  ……
  李承乾下令射死李治派来的人，就打算立即冲阵的，他要尽快处理了长孙无忌一伙，然后逼李世民下诏书招回张士贵。
  而且，探子已经打探清楚，对面除了三千突厥族兵，其余的不过是一群纨绔子弟带着家将，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李承乾眯着眼，盯着对面军阵一群身着银甲的身影，神情冷漠地道：“英国公，此战就由你安排，凡是挡路者一律格杀勿论。”
  因为距离太远，对面又有数十人都穿着银甲，李承乾根本分清哪个是李治，但这不影响再暗示杀李治。
  李世绩闻言不由苦笑起来。
  李世绩早就看出李承乾这一回，要把拉下水。所以留薛仁贵镇守函谷关，王方翼镇守潼关，苏定方率领大军在后头。其实这三个人干的事情哪一样交给他，他都能干的比这三人更好。
  可是李承乾有意让这三人避开与李世民正面的斗争，非把他拉进局里，他能怎么办？
  李世绩就是站在车驾前头，朝对面看看，知道三千突厥族兵这些年在长安城疏于训练，这样正面冲突的战场上，绝不是三千羌族亲兵的对手。
  李世绩又回头看一眼同样骑在马上，顶盔惯甲的刘仁轨，沉声喝道：“刘仁轨命你率领三千羌族亲兵，直冲对面军阵，凡敢阻挡者格杀勿论。”
  “遵令！”刘仁轨暴喝一声，立即返身去传令。
  李承乾站车驾上，突然听见头顶传隐隐雷，不由抬头往上看，只见天上黑云如黑色的大山一样，倒悬在头顶，沉沉地压着高大城墙和远处平原。
  无数细碎的电蛇在黑山之间闪烁明灭，透出一些光亮，好像这巨大的黑山快要炸开一般。
  李承乾面对自然伟力，李承乾感到有透不过气来，想打几个炸雷，把巨大云山炸碎。
  正想着就见对面，冲出来一员将领，领着几十员骑兵直这边冲来。正要下令程务挺上前，就听见身后马蹄声响，刘仁轨已率领三千羌族亲兵，从旁边冲了出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压过了天上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