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谋反生变
作者:
东升宇安 更新:2021-04-11 03:10 字数:2951
一匹快马疾驰在官道上,一封加密文书送到影密卫处,赵创基面色凝重。他不敢有耽搁,立即入宫面圣。站在皇帝面前他沉声道:“陛下,接齐州密报,齐王幕僚长史权万纪管束齐王,齐王心下不悦辖制太多,射杀权万纪,并将其肢解。近期大量招募壮士。”
皇帝道:“齐王喜好游猎,结交奸邪之人。齐州迟早要出大事!严密监视齐王府动向。”
待到三月李佑果然谋反,这个变故如一记闷棍打在皇帝的头上痛的他险些站立不稳。同样感到痛的还有太子承乾。
痛……排山倒海的痛感由四肢百骸传来。承乾大叫一声,猛地坐起。从身体到灵魂,每一寸每一毫都痛入骨髓。“称心,快给我点茶。”承乾急不可待叫道。
侍候的宫人诺诺趋前。“太子,喝口水吧。”
“这是何物,快传称心。”
“太子殿下,称心,称心,,,已被皇上正法,你难道忘了。”田察趋身惶惶回道。
承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田察,目光几欲噬人,眸中闪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孤活在世上只有称心知我,称心妨碍了什么,孤困顿交加,痛不欲生,了无生趣的时候只有称心陪着孤,让孤觉的生而为人的乐趣。为什么要把孤身边心爱的东西都要夺走。“
承乾满脸哀戚:“称心待我有恩有礼,密疏为我辩白,何等恩谊,愿指望我与他同患难,共休戚,不料因我生出变故,眼睁睁的不能救他,尸身都不能替他安葬。”
夜风微凉,承乾站在门外,形貌憔悴,象被抽干了般没有一丝生机。称心去世,承乾总是这样游离在外的神情,心神大损,日夜不安:”孤竟不能给称心上柱香!“
纥干承基劝解道:“殿下,长安城找不到合适地方拜祭称心,不若在宫中设一衣冠冢以寄哀思。”
纥干承基陪承乾在后花园为称心立了衣冠冢,承乾默默垂泪烧纸钱:君痛生离。嗟我良朋,情深手足。忧乐与共,天胡见夺。滔滔清流,一逝不返。所怀万千,欲诉已晚。漫漫长夜,视天梦梦。魂魄有知,云何无梦。纥干承基,田察在旁边听的亦泪水涟涟。承乾的脸带着愤然的痛楚:”称心是让李泰告密害死的吧,孤和李泰不共戴天。“
武媚去崇文阁一个半月之后的一日,刚回到阳春院,只听竹青在外气喘吁吁,焦急道:“大事大事,出大事了!”
简纯轻喝道:“小声儿些,什么事情这样火急火燎的,越发连个规矩也没有了!”
竹青说道:“听闻齐王李佑谋反,阴德妃被打入冷宫,连累了好些人呢。幸得咱们这里偏远,没有受到波及。”
武媚一怔:“受到波及?李佑谋反,阴德妃在内宫末必会知道儿子的事?”
“好好的王爷不做,不愁吃不愁穿,要啥有啥,造老子的反,真是想不通。”“安心做闲人也好,不至于没命。”“这种谋逆之罪又不知有多少人被抄家连坐哇。”你一句我一句,下人都议论纷纷。
第二日武媚照例去看望萧后,众人还在议论李佑谋反之事,在宫中熟知阴妃的不免有些唏嘘。萧后道:“被打入冷宫是因为他们是母子,既是皇子的母亲,受了身为皇子母亲的好处,自然也要受它的难处。最无辜的要算跟在王爷身边服侍的人了,主人好的时候,风光未必有他们,末必会得到善待,主人犯了事抄家杀头一个都走不脱。”
简纯感概道:“有娘娘这样的主子,把奴婢当人待,才有如奴和英华那样至死不渝忠诚的奴婢,奴此生能服侍一回娘娘真是值了。”
自从称心罗罗被诛承乾称病不朝,颓废至极,只是喃喃念着称心。听到李佑谋反承乾缓缓地站起身,眼里凝固着的怨恨变成萧杀之意:”齐王能谋划大事,我堂堂太子,难道胆量不如齐王。孤做了皇帝就可保称心不死。”承乾沉浸在自己的谋划中:“只要皇帝进了太子府,四下埋伏甲兵,东宫西墙,距大内正好二十步,我是储君,宣称陛下暴亡,,,,”他越说越亢奋。
“殿下,一旦事败,死无葬身之地呀。”纥干承基吓出一身冷汗。
“别说丧气话,怎么会事败。等孤做了皇帝同享富贵,你头功一件。内有候君集,外结交匈奴,以为外援,怎么会事败?”承乾兀自说着自己谋划。
纥干承基忽然脑中轰然如雷电滚过,身上一阵冷战,心头闪过一个令人惊惧的念头:太子真的要谋反了!只觉脑中一片混乱,心跳得厉害。在犹豫,在权衡。
纥干承基心里思度了一下后果,越想越后怕,急得寝食难安。恍恍惚惚来到大街上,冲到铺子里抢起了东西,缇骑到来,二话不说把他扑倒反翦了去。
缇骑寻来,何力和阿忠正在府中练劈刺,闻言不由得惊诧:”纥干承基大街上抢财物?”
缇骑道:“纥干承基说要你二人拿钱财保释。在监舍吵闹不休,一定要面见你们。”
何力和阿忠急去监舍,看到纥干承基状若疯类,大叫要出去,叫嚣不要看到缇骑。何力到底经见过生死,在纥干承基脸上捕捉到他的焦急,拿了银子打发了看监舍的狱卒。纥干承基见四下无人,上前对何力耳语,何力一听惊的非同小可,半天才缓过来:“候君集野心昭昭,太子竟被他左右,太子竟如此颟顸无知!”
何力推心置腹:“陛下不忌我等番人身份,信任不变,恩宠有加,我等都身受朝庭莫大恩惠,食厚禄受皇恩赏封不断,怎能忘却皇帝恩义,你若是明大义,就不该再为他做违法之事。”
阿忠看了纥干承基一眼:“太子密谋有不轨之心,都入了君之耳中。为何却不告发他,自陷囹圄就能自保了吗?
“皇帝信任你,让你做了太子府千牛,受国厚恩,不知侯君集怂恿太子则已,既知道,不能疏导纠正,次则洁身以引避,而乃委蛇共事,酿成祸患。”
“谋反之事是诛连三族的大罪。太子东宫的史谘议、文学参军、曹掾舍人、王师侍读,千牛侍卫,也都是铁打的朋党,一个也走不脱。即刻去皇帝面前请罪也是解救他们之法啊。”
阿忠何力的一腔忠心给了纥干承基勇气,在他们陪同下向皇帝告发了太子谋反。皇帝慢慢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了震惊、失望、难以置信,面容只余下惊痛骇然的沉影。
承乾带着府兵刚入宫,在他们身后,一层平台,忽有响动。一层平台背后,石门缓缓打开,一支黑压压鱼贯而出的军队。这一抹从石门中出现的黑暗,悄无声息的碾过留守在一层和二层平台间的人,涌上行宫所在的三层平台,没有火把,没有杂乱的脚步声,顺着台阶,悄无声息。
承乾瞪大了眼睛,眼神震惊中夹杂了困惑。他在大明宫那么多年,竟完全不知道里面还藏着这样一支足以左右大局的军队!阿爹啊,在你眼里,我终究不过是一个不受信任的太子。
皇帝猛地回过头来,一双眼里闪过两道冷飕飕的刀光。大势已去的承乾知道抵赖也无用了,嘴角抽了抽:“孤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李泰逼的,李泰得阿爷喜爱,地位显赫,孤腿瘸求不得阿爷欢心,才生危惴之感。孤不想成为第二个杨勇。”说出这些,他觉的舒畅了很多,他死也不会放过李泰,他不好过,那谁也别想舒服!
皇帝怒道:“你是太子,朕把天下传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承乾满眼含泪,讷讷分辩:“孤不想做那个不被爱的太子,孤要的是阿爷对青雀,雉奴,兕子那样对我,为了得到您一点关爱,二次断骨孤都能忍,可您并不顾目于孤,为何还是那样冷漠的对孤。”
长久的愕然之后,皇帝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抽痛,他叹息的尾音带过一缕沉痛至极的悲伤:“承乾,你要的太多,或许是阿爷错了,你的资质根本担不起太子之位。不论你心里对朕有多不满也不是要做逼宫谋反的借口。”
皇帝坐在暖阁榻上,勾勒出他微微佝偻的背影。李治的鼻尖微微发酸,阿爷一直是意气风发之人,想要的都能得到,从未有任何挫磨将他推于如此软弱之境。皇帝哀切道:“弑君父这样大违不道之事国法容不得,可是他到底是你阿娘的第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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