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渗透无形(下)
作者:东升宇安      更新:2021-04-11 03:10      字数:2231
  众人一觉睡到正午时分,纥干承基感到精神舒爽,伸了懒腰道:“我珍藏一斗好酒,令小斯们取来,月下畅饮才豪气。”
  承乾大喜:“卿家之言,实在大快人心。”
  内监烧好水,要给太子洗澡。称心乖觉:“放下吧,殿下赐名称心,让我侍候太子。”称心给太子搓背,擦身,更换衣服,之后伺候他躺下。
  申时二刻称心唤醒太子,给他端去热水,让他漱洗,更衣:“殿下,这会儿品茗才是正理,叫你见识罗罗点茶情趣,入夜用殿下的美酒助阵见识本太子排兵布阵可好。”
  罗罗道:“点茶必用“抹茶”,乃是将茶青经蒸青,风冷干燥,做成原叶“碾茶”,再用石磨磨成粉,一遍遍筛取,渐次至微尘样,可悬浮在热水中,不沉淀,以茶筅点茶。碾茶对茶叶原料品质亦特别讲究,茶园必须特别注意肥培管理,每年仅利用春茶制作,且在茶芽生长期间,必须搭设棚架,用稻草遮盖,降低日光照射,茶叶呈现浓绿色,茶叶才甘醇。千金难买一两抹茶,足见阿哥对太子情意深厚,请移步茶室。”
  称心礼让太子于茶室。罗罗准备茶道:搬出特制风炉、取出上好的炭、端上专用的小锅釜烧水。水面有鱼眼纹,微微发声,罗罗柔声叫“初沸了。”.锅边缘如涌泉连珠冒泡,罗罗道“二沸”了,用瓢舀起一瓢水出来,放于几案上。罗罗拿了竹具搅动锅里的沸水,一边往水中心撒茶沫……很快水又开了,汹涌激荡,罗罗把放于几案那瓢水倒回锅里,边做边道:“压一压火头,防茶粉迸到外头。”茶煎好了,称心拿出五个精巧青瓷茶碗。罗罗用茶筅搅动,只至水成鲜绿色茶汤,手提小锅釜,神色专注,随茶水缓缓依次注入青花瓷小碗,第一杯浮现出风吹竹林,第二杯新月一钩;第三杯荷叶亭亭;第四杯天鹅交颈组成个心形;第五杯龙戏玉珠。小碗胎薄细致,骨瓷精致,抹茶茶汤鲜绿,意境深远。太子看的眼都直了,赞叹道:“只有我大天朝才有这等骨瓷精致之物,真不忍用之。真真是开了眼界了,孤是太子在东宫竟不知道抹茶这等新奇。”
  承乾看的痴痴迷迷,称心请了三次,承乾不忍呷一口:“香气清鲜,滋味醇和。”罗罗又送上各色小巧点心。太子看到雪腴霜般杏仁牛奶冻忍不住多吃了两勺,赞道:“百果馅酥糕皮酥鲜爽,奶油栗子粉甘香而美,杏仁牛奶冻齿颊生香,杏仁牛奶冻这么珍稀之物罗罗也能做的出。”
  罗罗失笑道:“难道太子以前很少吃?这吃食在京城也不算上等的点心啊,五品官以上的官员家中算是极普通的吃食啊。”
  称心道:“太子可能也不知道长安平康坊来了一批胡姬,风情不同于汉人,朝中官员家如果没有胡姬昆仑奴都会被人笑话,刚才品茗如有胡姬歌舞相伴才最有趣。”
  太子有些讪讪,收了笑容:“阿娘自小教我用度简朴,吃穿俭省是为了不引人说闲话,东宫器物不够,不敢和阿爷讲,和阿娘提要求增加些许,阿娘不但没有同意,还好一顿训导,说什么做太子的应该担心品德不高声名不扬,不该在乎器物多少应谦俭为先,普通官员家吃用都比我这个太子精巧,我竟然不知道平康坊胡姬,这个太子也做的无趣。”
  罗罗调侃:“太子过的日子的确无趣,江南的富家儿郎,以象牙沉檀造眠床,四面周匝皆用银镂金花宝钿,四脚以金莲花捧琥珀龟以负床脚。上午穿的衣服所绣的桃花刚刚含苞;中午去赴宴;换一身衣服,上面的桃花正绽放娇艳;晚上与相熟的人吃茶,又换一身,那时桃花已经开始小睡,花瓣闭合,落英缤纷。”
  承乾的神情有一瞬的凝滞,暗想:“做太子的竟还没有富有人家孩子的富贵闲适,孤做太子做的如此辛苦。”
  纥干承基性子急,说道:“似我等这样粗陋之人吃如此秀气的吃食真有些糟蹋了,只盼天快些黑,月下烤肉才痛快。”
  承心瞧见承乾心里不痛快,:“天黑还早着呢,不如我们去效外骑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去自己属地跑上一回马那才酣畅。”
  承乾在效外骑马心里说不出的舒畅,没头没脑竟致踏坏农人关羊栅栏,圈内羊惊散逃出。开始众人想把羊赶回去,人叫马嘶羊东窜西逃好不热闹。
  纥干承基兴奋的打起了一声忽哨,嗷嗷叫着:“太子,捉羊啊。在我们草原上,捉羊才显正经男子汉的威风。
  承乾看着四处乱跑的羊,激起了他的任性,转头对侍从大声说:“今天谁第一个捉到羊,本太子重重有赏。”
  众人一声欢呼,四散去捉羊。马蹄足下,庄稼一片片倒下。农人听到消息都跑了过来理论,无奈喊破嗓子也无人理会。眼睁睁的看着庄稼踩踏,羊被抓走。”
  东宫府千牛贺兰楚石看着满脸悲愤的百姓说道:“刚才捉羊驰马太骤,踏坏农人栅栏又惊散羊只,马踩踏庄稼,给农人些补偿吧。”
  称心不耐烦说:“这里所有一切难道不是太子的吗?太子就任性一回又能怎样。”
  纥干承基递上皮馕,承乾接酒在手,打开盖子,香味扑鼻,遂仰头就饮:“真是好,饮后顿觉神气健旺倍常。”
  称心笑道:“不是说这酒要留到晚上在东宫看太子排兵布阵助兴吗?这会子就喝上了。”
  承乾豪气干云:“能亲观本太子排兵布阵,是你们一大幸事呢。传令回宫。”
  酒足饭饱,承乾传令太子府兵依然在东菀布阵。称心陪承乾穿戴,承乾一身卷云纹雪青小苍兰的短袄戎装,精神抖擞,站在高处,称心抖出一个花炮点着火向空中抛去,只听得空中一声炮响,星火满天。这时从树影中闪出一队明晃晃枪刀簇浪的府兵,只见们们虹飞电闪,剑戟横空,戈矛耀目,杀到东,那边红队更卷到东,战到西,这支红队更拥到西,承乾把令旗一招,引出一队包金扎袖,手执明晃晃单刀,左盘一转,右旋一回,排阵御敌的府兵。承乾站在高处,指挥兰队助红队攻击。全身骨头噼啪作响,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万千豪情:阿爹一代雄主,金戈铁马征战,本太子也可驰骋原野建立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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