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雷学区的导师戴老头，用他那堪比闪电的挖土速度，将水伯啸从七八米深的淤泥里弄出来。据当时在场的人说，遭受如此剧烈的爆炸，甚至掩埋在那般深的地方，他仍跟没事人似的，上岸就大笑不止，说什么做他水伯啸的妻子，就得有如此本事才对。”
  “那个……”华昭劲抬手打断对方的话。“你说的故事，确实很吸引人，但我真的有事。”
  陆天复忙道：“请在等一等，我就要说到重点了。虽然在那次比斗后，磬才女对水才子仍没什么感觉，但后者却觉得，自己与其关系拉近了。公开示爱、书写情诗之类的肉麻行径，几乎每天都进行。磬才女不胜其扰，以致后来发展到，见到对方接近，就直接释出神通攻击的地步。结果无辜伤了许多学子不说，学院建筑也没少被毁。那时节，只要见到磬才女出现，人人是又惊又怕，无一敢靠近上前。直到再后来，水伯啸毕业在即，应银月协会之邀，做了认证，离校执行任务，学院才恢复平静。在离开前，他立于学院门前，久久不舍得走，同行人问原因，结果他说了一句话……”
  说到这节骨眼，陆天复顿了顿，随后在面前二人期待的眼神中，缓缓道：“他说：磬才女是完美无瑕的，我喜欢她的一切，哪怕是洗澡水也想尝一口。”
  “所以呢？”小帅哥有点反胃，抚了抚胸口问。
  陆天复狡猾一笑：“所以我们的商机就来了！要知道，学院诸如水伯啸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想品尝磬才女洗澡水的人，更是多如牛毛！不过很可惜，直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得偿所愿。但是现在！咱们的华兄弟，将原本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喂，华兄弟，小弟不知你家境如何，缺不缺银钱，总之您若有赚钱的想法，咱们不妨合作合作！我负责联络想要的人，你只需负责将水弄出来，赚的钱，咱们三七开账！当然是我三你七，如何？”
  “这个……”
  华昭劲开始沉思，表情甚是凝重。
  陆天复、小帅哥皆屏息静气望着他，静等答案。
  “值不了几个钱吧？”华昭劲摊开双手，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无论怎么看，这话也只是玩笑而已，我想若把洗澡水真的搬到水伯啸面前，你当他会喝下去吗？”
  “老弟，你可千万别用正常的想法，来推测那些人！”陆天复信手一指，点往小帅哥，举例道：“就拿这小子来说，寻常人即便有偷窥女浴室的想法，但谁真能鼓起那个贼胆？可他就真的去了，而且还明目张胆，边偷窥还不忘评头论足。”
  想着那句‘好白的屁股’，华昭劲点了点头：“也对。只是不知，这一桶洗澡水，能卖多少钱？”
  陆天复抿着嘴想了想，略保守道：“十两左右吧。其实像这等东西，本就不好定价，如古玩一样，就看欢喜之心有多少，价位嘛，渴望的越厉害，就越高。”
  十、十两？！
  华昭劲惊呆了，不相信般再度确认：“你指的是十两银子，还是十个板钱？”
  “当然是银子了！”陆天复不假思索。
  我的天呐！
  华昭劲差点兴奋的蹦起来。
  要知道，他在北莽百集镇打短工，便是将所有的期假都用来干活，一年也赚不了半两银子！
  自打战争结束，绒军驻扎北莽，距现在四年时间，华昭劲总共才攥下二两多银钱！
  可现在，只是倒腾那女子的洗澡水，就比自己辛苦四年赚的多五倍！
  实在……实在是太他娘不公平了！
  陆天复、小帅哥见其面上时而痴笑、时而愤懑，变幻莫测，均有点发愣。
  “好！”华昭劲秉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原则，伸出手来。“这生意咱们就做了！虽说我不缺银子，但弄些外快，没事的时候，弟兄们喝喝小酒，岂不快事一件？”
  陆天复慌忙伸双手与之相握，脸上露出极为猥琐的笑。
  看着眼前这幕，小帅哥打个哆嗦，又觉好笑，又觉恶心。
  ……
  回到水榭区竹屋门前，内里毫无灯火，与周遭黑暗融为一体。
  华昭劲左右看看，屋前屋后，皆没有预料中的人出现。
  按他所想，被自己所杀的鹿真，尸身该已被发现，学院迟迟没找上自己，恐怕该是在住处等候。
  谁知还是高估了他们，到现在也没找来。
  拾级而上，在走廊脱去鞋子。
  眯眼俯身往廊下池塘瞅了瞅，好嘛，翻肚皮漂浮上来的鱼更多了。
  趁着左右没人，华昭劲脱去衣裤，光着身子跃入水中，将死鱼捞起，撇至看不见的竹屋底下。
  死鱼很多，有手指那么长的，也有指甲盖那般大小的鱼苗，想全部藏起来，还真挺累人。
  华昭劲心中有鬼，只想着赶紧消灭罪证，结果一忙活起来，忘记了时间。
  直到……
  “你在干什么？”
  磬若溪清冷语调传了过来。
  两手正抓着死鱼的华昭劲，身体一僵，哗啦转过身。
  此时的他，正位于岸边，这里水位不深，站起来，水堪堪到达膝盖。
  磬若溪正立于门前路上，淡淡月光照着她俏丽脸庞，本就水嫩白皙的皮肤，蒙上层朦朦胧胧的皎洁丝纱，添了许多神秘，恰似降临人间的仙女。
  只是仙女面前的那人嘛……
  “不要脸。”磬若溪啐了口，别过目光转身进屋。
  被其月下容貌所惊的华昭劲，这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目前是光着腚的。大感尴尬之余，也懒得再捡死鱼，手忙脚乱爬上走廊，抓起衣服就穿。
  此时，磬若溪刚刚上了阶梯，伸手欲推门，听到出水声音，悄悄斜来一眼，见其慌里慌张的模样，不由嘴角上扬：“没想你上身黝黑，屁股倒是挺白的。”
  说完，她吭哧一笑，捂着嘴推门跑了进去。
  刚把裤子穿上的华昭劲，顿有种被调戏了的错觉。
  同时也深刻体会了，在白天时，朝阳阳那愤愤不平的心态了。
  呃……
  他拿定主意，等回了北莽，这事绝对得保密，不能让爷们儿们知道。否则以后，他们肯定不会再笑话边跑边尿的燕大头，而是笑话自己这个被女子调戏的窝囊废了！
  进了屋，挂于墙上的烛台已点燃，照着摆设简陋的客厅。
  磬若溪席地而坐，将长发铺散开，横剑于膝，如老僧入定。
  有件事华昭劲一直没弄明白，就是作为根者，有根珠在手，还需要用武器吗？
  “今天的课，还行吗？”
  她闭着眼问。
  华昭劲在其背后，悄悄挤了挤眼，倚着竹排墙体坐了下来：“还成，受益匪浅。”
  磬若溪侧过脸，仔细瞅他：“我怎么听说，你与鹿真老师，闹的很不愉快，最后压根就没上课。”
  “所以才说，受益匪浅嘛。”华昭劲摊了摊手。
  磬若溪这才明白他语带双关，白眼一翻：“银月协会的人就要来了，我不能丢学院的脸，所以在他们来之前，没法告之你关于根珠的太多东西。本打算让你上课，谁知鹿真又太过计较……”
  “我可以去教宗，翻翻书籍，自学。”华昭劲如此道。
  磬若溪嗯了声，顿了顿：“放心，这段时间亏欠的，等认证之后，我会弥补回来。”
  华昭劲喔了声。
  竹屋陷入沉静。
  两人之间的谈话，似乎除了涉及根珠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华昭劲不知其余渡者、侍从间，是怎样的相处之法，总之自己与这位磬学姐，似乎很难在除根珠之外的话题上引出共鸣，委实太沉闷了些。
  她之前一个人住，岂不更是无聊？
  换做自己，恐怕要被憋死吧。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喂。”磬若溪突然出声。
  “嗯？”
  “烧水去。”
  “是！”华昭劲刷的起身，发自肺腑的爽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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