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守株待兔
作者:
高布 更新:2021-04-09 22:57 字数:2426
天已黑,雪未停,师徒三人游荡在瑯琊县城内,打算找一家客栈落脚。
让人料想不到的是,郡府的管家快马加鞭赶来,迎头拦住师徒三人,声称郡守夫人体恤白鹤游在城内无落脚之地,是以邀请他去郡府留宿。
白鹤游不想来回折腾,便一口回绝。
管家急红了眼,连说带求,就差一点跪求在地上。
盛情难却之下,白鹤游只好带着两个徒弟跟随管家返回郡府,让师徒三人感到奇怪的是,管家并未请白鹤游进府,而是带着三人来到了郡府对面的一间二进四合院门前。
此时宅院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官兵的呵斥声。
看到白鹤游投来疑惑的目光,管家解释道:“大师有所不知,你今日救回的五童中有一个是郡守夫人的侄子,夫人念及大师从瑯琊台赶来除妖却无栖身之所,故赐四合院一间,以表谢意。”
白鹤游先是大喜,转而皱眉道:“郡守夫人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听院内官兵的叫嚷声,好似在驱赶房子的主人,如此强占民宅,却教我如何心安理得地入住,不妥,不妥!”
管家正色道:“大师不可妄言,夫人心慈仁厚,岂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不瞒你说,夫人早已花了十倍的价钱买下这间四合院,包括里边的奴仆和生活所需物,以便大师能够早早歇息。”
说到这里,管家皱眉道:“奈何宅院的原主人贪小便宜,拖拖拉拉,收拾完细软和衣物还想拿走余物,故被官兵呵斥。”
白鹤游半信半疑,等那一家人大包小包出门后,便上前询问,果然如管家所言,这不禁让白鹤游犯嘀咕:“郡守夫人有这份心意,还不如给现钱,好教我去他处另买宅院,省得白白花了这么多银两。”
白鹤游虽说这样想,到最后他还不是高高兴兴地跟随管家进入新居。
管家在外院交待五个奴仆几句话后,和官兵一起返回郡府。
天色已晚,白鹤游在外院转了一圈后,带着二徒进入内院歇息。
次日清晨,白鹤游在内院练剑,愈练愈不从心,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索性停止练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双眼睛,忽然灵光一闪,侧头望向郡府的钟鼓楼,楼上女子一闪而没。
此时,耳边传来敲门声。
白鹤游打开内院大门,原是奴仆来禀报,说郡守派人送来若干布匹和几担粮食。
白鹤游认为郡守必定有求于自己,是以坦然受之,吩咐奴仆将送来的东西搬到内院的库房。
醒来的食铁兽走到他身旁,纳闷道:“尊师,郡府送完大宅又送粮布,却没请你去府里捉妖,这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
白鹤游摇头道:“为师不是神仙,猜不出来。”
虎妖凑过来,言语道:“依我之见,定是郡府内的妖怪太过厉害,使得郡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安顿咱师徒在郡府附近,从而让妖怪有所顾忌。”
白鹤游点头道:“大猫言之有理,即日起,你二人轮流在外院门口盯着郡府大门,如有可疑之人出入,立刻告知于我,为师有理由相信,郡府内的妖怪已经化成了人形,不然府内有这么多巡逻的官兵,为何没人察觉出来。”
食铁兽问道:“如果妖怪一辈子都不出门呢?”
白鹤游哼道:“有谁会一辈子不出门,即便是郡府内的女眷偶尔也会出门踩青或拜访亲戚,既然咱师徒有了固定的居所,不妨安下心来守株待兔。”
连续五日,郡府都会派人送来诸如马匹、粮布、金银之类,生怕白鹤游住得不习惯,从而离开琅琊县。
殊不知,这反而让白鹤游疑神疑鬼,天天想着早日除完妖离开此地,毕竟他的前半生都在飘泊中度过,将来不会也没有机会长居于一方。
入夜,白鹤游只身来到城外的一座土祭台,祭台下面埋着被他师徒杀死的青蛇妖。
琅琊县人一方面痛恨青蛇妖,一方面又为它建起祭台,生怕青蛇妖重获新生再度害人。
白鹤游知道青蛇妖不可能复活,打从它断气的那一刻起,它的灵魂便被上天主宰,等待着下一个轮回。
正在白鹤游胡思乱想之际,祭台突然从中开裂,复活的青蛇妖迅速穿出裂缝,随后张开血盘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白鹤游活活吞进蛇肚里……
白鹤游吓出一身冷汗,惊恐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榻上,方知这不过是一场恶梦。
但是,如果真的只是梦,为何青蛇妖的双眼近在咫尺!
而且愈来愈近,白鹤游甚至能闻到它口中散发出来的腥臭味。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从榻上翻滚落地。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知道此刻身在蛇妖肚皮之下,苦于手无寸铁,否则此刻便是最好的剖蛇腹时机。
他猛然记起照妖镜就放在床榻边的梳妆台上,于是趁着蛇妖在室内回转不便,一咕噜爬起来,顺手摸向梳妆台,哪知梳妆台上空无一物。
蛇妖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奋力甩向梳妆台,台碎人飞,白鹤游像一块被抛飞的石头狠狠地撞向墙壁。
短暂的静止之后,他贴着墙壁缓缓滑落地上,墙上挂着的斗笠、蓑衣、剑等跟着掉了一地。
墙也不是那么硬!白鹤游坐在地上自我安慰,顺手摸起极海寒剑。
利剑出鞘,寒光四射,映出了眼前露出狰狞面目的蛇妖,竟是一只白蛇!
砰!随着房门的破裂声,虎妖撞门而进,还没等它看清屋内的情景,轰!白蛇撞破房顶逃之夭夭。
白鹤游制止想去追白蛇的虎妖,叹气道:“为师原本想守株待兔,万万没想到自己沦为兔子。”
次日,白鹤游正在指挥奴仆修补房顶之时,两个官兵护送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走进内院。
女子走到白鹤游身旁时,挥手示意两个官兵出门外等候。
白鹤游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禁冲着蒙面女子喊道:“原来是郡公主,你怎的来了。”
郡公主跺脚道:“偏你喊得如此大声,不见我蒙面而来么?”
白鹤游作揖道:“多有得罪,不知郡公主有何吩咐。”
郡公主拿出掩藏在披衣之中的铜盒,说道:“吩咐不敢当,家父想让大师代管此物。”
白鹤游为难道:“郡公主,实不相瞒,在下并不打算长居于此,只等手头之事办好,就……”
郡公主插话道:“家父说,等你离开时再还璧归赵。”
白鹤游点头应允,接过铜盒,笑言:“举手之劳,乐意至极。”
郡公主埋着头,吞吞吐吐道:“此外,家父说,大师今后不许……再踏进郡府半步,可娘亲,又唤我来邀请大师参加夜宴,说……说今夜让小女展示才艺,以谢大师相救小表弟之恩。”
白鹤游摸着脑袋问道:“我说郡公主,你到底让我听令尊的,还是听令堂的。”
郡公主不置可否,转身离去,扔下一脸迷茫的白鹤游在原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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