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引蛇出洞
作者:高布      更新:2021-04-09 22:57      字数:2724
  师徒三人出了城门,冒着大雪,直奔妖气冲天的树林。
  树林方圆百里,林内积雪将近半尺厚,三人寻了半日一无所获,于是不得不停下脚步商量对策。
  白鹤游坐在一截枯木上低头沉思,自言自语:“依天书所言,千年老妖在月圆之夜吃下九个鲜活的幼童,便可以化成人形,根据天象,再过四日便是月圆之夜,由此推断,妖怪只有一只,所以它每天夜夜只能偷走一个孩童,而且它得保证所偷的孩童必须活到月圆之夜。”
  食铁兽补充道:“除此之外,此妖已具备化成人形的能力,由此不难推断出,它的妖法必然强过虎妖,咱师徒小心为好。”
  虎妖接话道:“不见得,并非所有的妖怪都有化成人形的潜力,天书上说,蛇、狐狸、猴、猫、兔的性格接近人,分别代表人的贪婪、狡猾、耍聪明、多疑、胆小,所以这五兽成为千年老妖后,很容易化成人形,它们化成人形的目的无非是想去迷惑人,享受做人的滋味,不难看出,化成人形增强不了自身的妖力,只不过是让自己多了一种迷惑人的妖法而已。”
  言说至此,虎妖鼻孔开始放大,继续道:“虽然我没有化成人形的潜力,但是我始终没有放弃过修炼魄力,放眼整个瑯琊郡,不敢说我的实力数一数二,但是可以这么说,我活了千八百年,至今尚未碰到过对手,更何况我还是个狠角色,是人是妖都会对我忌惮三分,因此若论拼杀,同为千年老妖,哼哼,不够我打!”
  白鹤游受到虎妖的启发,猛地一拍大腿,疾疾问道:“大猫,有潜力化成人形的五兽中的哪一种喜欢呆在树林里?”
  虎妖回答道:“按理说这五兽都喜欢呆在树林里,不过,如果是狐妖,更喜欢呆在荒冢之地;妖猴虽为妖,仍与猴群聚居,显然树林里并未出现猴群;妖猫喜好游荡于人间;兔妖嗜好住在王宫里,甘当贵人的宠物。综上所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抢人孩童的应是蛇妖。”
  白鹤游点头道:“如此的话,蛇妖应该住在洞里,而且是比较大的洞,否则无法藏匿这么多的孩童,再者,树林里的地面平坦,除了大树和灌木丛,便是一地的积雪和石头,看来蛇洞就在地底下,或许洞口就在某一处的灌木丛里。”
  虎妖皱眉道:“如果洞口在灌木丛里,以我的嗅觉不难找到,问题是方才我走遍树林也没有嗅到洞口所散发出来的异味。”
  白鹤游建议道:“如今蛇妖抢得五童,五童之中应有啼哭者,大猫,你不妨听听地底有无动静。”
  虎妖听从师意,立马扒开脚下的积雪,随后卧地聆听,起来后一言不语地走向树林深处,再一次倒地聆听,如此反复,直至走到一块巨石旁,才开口说道:“若不出我所料,洞口应在石头下方。”
  白鹤游猴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移走巨石,咱三人之中就数你力气最大。”
  虎妖立马变身,双手抱住巨石,提臀收腹,闷哼道:“起!”
  言尽石起,石头下面露出了一个比水桶大些的洞口。
  虎妖与食铁兽不约而同的望向白鹤游,言外之意便是:此洞只适合你穿。
  白鹤游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这趟穿地洞的差事。
  他取出匕首,用牙齿衔住,然后一头穿进地洞里。
  地洞呈斜下状,一开始很窄,仅容他爬行,爬行不到三丈深,地洞逐渐变宽,亦逐渐变得平直,尽头传来孩童的啼哭声若隐若现。
  约摸爬了五六丈远,啼哭声愈来愈清晰,等到白鹤游可以猫着腰行走时,前方拐弯处出现了一抹灯光。
  白鹤游躲在拐弯处,屏住呼吸探头往里看。
  狭长的泥洞里散发出一种屎、肉和鱼腥混合而成的味道,借着嵌在洞壁的油灯发出的光线,白鹤游看到洞内铺着几张被褥,一个背朝着他的蛇头人身的妖怪,正在给一个幼童喂食,另外有一个幼童在哭啼,两个在玩耍,最后一个在酣睡。
  白鹤游缩回头,寻思片刻,最后轻手轻脚地往回走,出了洞口便示意虎妖将巨石放回原处。
  洞口刚被堵住,食铁兽憋在心里的话立刻蹦出口:“尊师,洞里什么情况?”
  白鹤游将洞里的情景告诉二徒,末了提出建议:“为避免蛇妖伤害五童,最好能引蛇出洞。”
  虎妖看着食铁兽,却对白鹤游说:“尊师,胖子的叫声最难听,如果由他来引蛇出洞,蛇妖必定忍受不了而出洞。”
  白鹤游颔首道:“大猫所言极是,憨熊叫声如婴啼声,对蛇妖有莫大的诱惑力。”
  食铁兽无奈,走至离巨石两丈之处放开喉咙喊叫。
  约摸半炷香,巨石忽然晃动,跟着被一股力量顶到洞旁,一只水桶般粗的青蛇从洞口露出半个头,左顾右看,而后迅速地爬出洞口,就在这一瞬间,巨石突然自行复位,堵住了洞口。
  听到动静的青蛇立刻回头看,巨石旁边赫然出现一人一妖!
  人如凤,头戴斗笠,左手执铜镜,右手执剑,满眼尽带杀机!
  妖是虎妖,高九尺,遍身横肉,一条铁尾粗似臂,额上四道疤,三横一坚,不怒自威!
  青蛇慌恐,掉头往食铁兽方向逃窜,在它眼里,叫声如婴啼的食铁兽可以视而不见。
  殊不知青蛇此举正合食铁兽之意,心中暗暗高兴的食铁兽立马变身,顺手拿起藏在雪地里的金竹棒,高高抡起,叫嚣道:“妖怪哪里逃,吃你熊爷爷一棒!”
  言尽棒至,青蛇忙侧头躲避,金竹棒贴着它的脑袋落地,扬起片片积雪。
  青蛇恼怒,趁着食铁兽余势未衰,以眼花缭乱之速将他缠住,正想一举将他缠出屎来,忽觉自身的力道锐减,妖法尽失。
  以此同时,被蛇身缠住的食铁兽堪堪变回了原形,不用多想,食铁兽也知道自己被照妖镜照到了。
  电光火石间,举着照妖镜的白鹤游一个箭步赶到,趁着青蛇愣神的时机,一剑将它的尾巴钉在雪地上。
  青蛇尚未来得及惨叫,虎妖从天而降,凌空一爪将青蛇的妖头抓掉了半边。
  眼看青蛇已无力回天,白鹤游抽回宝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感慨道:“没想到今日除妖如此顺利!”
  虎妖不屑道:“区区一蛇妖,何足挂齿,凭我一己之力便可杀之。”
  食铁兽恼火虎妖拍蛇头溅得它一身血污,于是出言相讥:“未必,青蛇斗不过你还可以逃,它若爬到树上再拉包屎给你,你也只能干瞪眼,别说你能拍断树,蛇还能在树上飞哩。”
  白鹤游怕他二人斗起嘴来没完没了,赶忙说道:“好了,天色已不早,为师这就进蛇洞救人,你二人商量一下,想想如何带走五个孩童和蛇妖尸首。”
  傍晚时分,守城官兵看到一名奇怪的少年从风雪中走来,少年头戴黄色斗笠,腰佩剑,双肩横着一根金担子,金担子两头悬挂着用被褥做成的筐子。
  等到少年经过身旁,守城官兵不禁目瞪口呆,只因用棍子撑起被褥做成的筐子里竟然有孩童,左筐两个右筐三个,更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雪花飘落到筐里!
  守城官兵把目光转移到少年的斗笠上,发现斗笠上一尘不染,飘雪遇到斗笠竟然知道退壁三舍!
  与守城官兵表情不同的是,少年英俊的脸上充满了笑容,好似捡到了宝贝一样。
  守城官兵还没回过神来,少年身后出现的一幕让他们惊掉了下巴,不是那只令人生畏的猛虎,也不是那只浑身带血的食铁兽,而是它们拼命拖着走的巨蛇,巨蛇圆如桶,长五丈,半个血淋淋的青头恐怖至极。
  直到少年和两只拖着巨蛇的野兽进入城内,守城官兵才恍然大悟:抢人孩童的妖怪被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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