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山看她一眼，拿起她放在置物盒上的手机拨了叶稚茹的号码：“妈妈，是我，我去练拳的俱乐部取点东西很快回来……手机没有带出来……嗯，坐她车……顺路……知道，挂了！”
  少年嘴里咬着叠字，动作却是另一回事，他降下车窗，手肘搭上去，撇过头和孟安诺对视：满意了？
  不留板寸头的少年脾气跟着头发长了。
  孟安诺放掉手刹，重新发动车辆。车水马龙的，她紧紧握着方向盘。让车的时候，余光扫带昔山的校服口袋，她声音平常地说道：“小孩子不要学抽烟。”
  昔山忍了忍，没忍住，噌回头：“你能比我大多少！”
  孟安诺从俱乐部招牌上收回视线，打了一下方向盘，靠边停车，侧头对副驾驶座上的人说道：“昔山，你还未成年。”
  嘭！
  美少年撞上车门离开。
  ……
  ‘一碗茶居’最好的茶室里，两个男人一个坐主人坐，一个坐其左，茶桌后苏静林一手行云流水的茶艺依旧赏心悦目。
  ‘啪啪啪’，顾既明不吝啬地给了掌声。
  苏静林颔首致谢。
  “静林，你先出去。”凉漠疏离的男人不为所动，浅掀了一下薄唇。
  “好。”
  茶室里点白檀，布置精巧，处处透雅，这里是茶居常年给蔺卿诚留用的茶室。
  顾既明勾了一下唇：“苏小姐对蔺总够用心。”
  蔺卿诚不置可否，长指轻叩圈椅扶手，缓缓说了一句话：“顾总卖肉是不是卖得太直白了点。”
  顾既明垮里垮气的坐姿一僵，慢慢敛了神色。
  主位上的男人起身，单手落入裤袋，神情云淡风轻声线疏离藏锋：“顾总不妨带句话给老爷子，年纪大了，安心养老，孟安诺这个女人，他伸手不得。”
  门外，苏静林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
  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不是意料中人。蔺卿诚示意阿庆开车，黑色林肯车身上，‘一碗茶居’仿古灯发出的光，在窗叶后苏静林的眼里，随着车速提起来逐渐拉成一条光影，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车内凉漠疏离的声线不起不仄：“诺诺的电话怎么在你手上。”
  昔山停在俱乐部大门前，少年意气像春天树要发芽那么自然不过：“诺诺和我从小玩到大，她手机在我手上有什么好稀奇的？”
  一只白细的手伸过来从昔山耳朵边上取走电话，清糯的声音同时敲在男人和少年的耳膜上：“是我。”
  男人黑翼似的长睫微俯，“……在哪里？”
  “……正要回家。顺便送昔山来他练拳的地方。”孟安诺顿了顿，清澈的眸子看了一眼身高比她高许多的少年，说道：“手机落下了。”
  昔山觉得她看毛孩子的眼神分外刺眼，半只脚踩进俱乐部大门又退回来，爪子伸到她短毛上一通搓：“矮子！”
  孟安诺：“……”
  电话那端的男人见微知著，听风辨雨，眸色微合，声调依旧……如前：“去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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