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入华族房陵逞凶
作者:
银河涯王 更新:2021-04-08 21:20 字数:6004
伯虎见大家都面面相觑,笑着和姜豹说道:“按那孩子的说法,他可是你的故人之子!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冒出的人,以你姜豹老兄的聪明才智,还能猜不出一二?”
姜豹捋须思之再三,突然道:“难道是丹朱兄弟之后?”
“什么?”石中鱼和厘金大为吃惊,厘金道:“所言当真?为了丹朱和三毛联盟的事,当年的四凶和华族大战小仗可没少打,怎么丹朱的儿子反而出现在华族?对了,也没听说过丹朱有儿子外出啊!你们确定丹朱有儿子?”
伯虎见大家都瞪着眼等自己的回答,说道:“那孩子言之凿凿是丹朱离开丹水后,在一个叫房的地方生的孩子,指地为名,取名叫房陵。半年前来到华族,哭诉丹朱已经仙逝,死前命他回到华族认祖归宗,并带来了丹朱当年带走的华族圣物璇玑玉衡,为了表彰丹朱的功绩,追思丹朱的功德,彪炳丹朱的丰功伟绩,舜帝不惜从治水大军中抽调千名壮士修建丹朱陵墓,就在岳山下的尧帝陵寝不远处,虽然很宏伟,也只是个衣冠冢而已,现在已经是接近尾声了,陵墓规格似乎比帝尧的都高,世人都称之为帝台。”
姜豹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石中鱼,石中鱼也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倒是厘金问道:“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伯虎笑了笑没有回答,端起酒碗敬了厘金一回酒,过了一会,石中鱼刚要说话,姜豹暗中摇了摇头,石中鱼又陷入沉默。
千鹤将这些看在眼里,和乾天、宇轩交换了眼神后,笑着问道:“大伯,我们几个四处游历学习的时候也听说一点帝丹朱的事,听闻帝丹朱醉心于道术,已经放弃尘世的一切羁绊去修行了,怎么又出来个儿子,更何谈璇玑玉衡啊?”乾天问完,见到姜豹暗中竖了下大拇指,以示赞同。
伯虎能身居八元之一的高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从千鹤称呼丹朱为帝,就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是在故意试探自己,一方面故意提帝舜等人最不愿听到的帝字,一方面又问的合情合理,自己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太好,所以伯虎仍然是笑而不答,见乾天还要问,伯虎正色道:“年轻人,有些事要用眼看,有些事要用耳看,有些事要用心看,不管怎么看都是有虚有实,这世间的事都是如幻似真不可捉摸!就像这碗中酒,你能看出我是想喝掉还是想倒掉?即便你看出来了,过一会我就不能变了?”
赖皮蛇笑道:“老伯果然是“八圆”之一,圆滑的跟条老泥鳅一样,不但没回答我们的问题,还把大伙都绕晕了,更可气的是我们还贱不嗖的感觉受了多高明的教诲一样!”
伯虎倚老卖老被戳穿也不生气,爽朗的大笑道:“哈哈!晕了就对了,记住这几句话吧,这是你们真正敲开华族大门的敲门砖,明白的人一团和气,不明白的人兵戎相见,就像三毛族和华族之间的世仇!”
赖皮蛇直接打断伯虎的话,说道:“得了吧!越说您越喘,留点唾沫下饭吧!”
姜豹笑道:“行了,还轮不到你老小子在这边瞎搅和,你们华族那套虚伪的嘴脸我们学不来,也别教坏了这些纯洁的孩子们!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蒲坂是黄河的三角黄金地带,往北是华族大后方,往南雄视三苗,当年帝舜选择在此建都,表面是避让天下共主的位置,实际上除了和丹朱分庭抗礼外,就是在此监视三苗一举一动,时刻准备将其吃掉。
过了黄河加紧脚步赶路,近黄昏时已经能远远看到蒲坂城池屹立在山、塬、河的交汇处,位置选择之精要,就连小强这样的小孩子都不禁叫了声好。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等大队人马走到城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借着皎洁的月光和城头的火把,可以看到城前壕沟有五丈宽,沟中的水不知深几许,城有九仞之高,左右俱看不到尽头,几人不禁惊叹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建成如此宏伟的城池。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吊桥依然没收,城门处灯火辉煌,各色各样的人被有条不紊地迎接进城,这些人中,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赤身露体,有的浑身毛皮,有的衣衫楚楚,更有甚者身着奇装异服,或虎头蛇尾,或凤身鹿腿,其中有和姜豹等人熟识的都过来打招呼,那些既熟识又惧怕华族势力的首领虽然打了招呼,但并没有走近。
一行人正准备进城,一个高大白净的英俊小伙跑过来拜倒在地说:“伯虎大人,舜帝派我转告大人,请大人代为好好招待贵客,待明天各族首领到齐后再欢聚一堂!这三位就是远道来的客人吧,久仰大名,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小人就好了。”
石中鱼招手让那年轻人往前走两步,伸手捏了捏年轻人的肩膀,又捶了捶胸肌,弄得那年轻人的脸都羞红了,厘金满脸轻佻地刚要开玩笑,石中鱼已经开口道:“城中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多吗?”
厘金哈哈大笑,道:“一个还不够你老小子享用的?小心累死你老淫棍!”
那年轻人笑道:“小人不知道大族长什么意思?要是问像我这样白胖的人多不多,那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很多,至少有数万人呢!”
“数万人?什么情况?”
“两天后您就知道了,要是没有什么事小人就先告辞回去复命了!回头再来三位大族长跟前伺候!”
那年轻人扭头就要走,这时又跑来一个年轻人,只不过这个年轻人长的是高大威猛,黑红透亮的皮肤下是饱满的肌肉,露出的胳膊上丝丝肌肉纹理让人看了艳羡。那人向白净青年打声招呼后,拜倒在地,大声豪气地道:“伯虎大人,大司空让我来请乾天、宇轩等诸位小友小聚,不知道几位可否赏脸。”
伯虎回头看看乾天等人,笑道:“吆喝,你们的面子可比这三个雄霸天南的老家伙大的多啊!”
千鹤知道大禹和赖皮蛇他们曾并肩杀敌,所以这个时候请他们过去虽然突兀但是也合情合理。千鹤摸了摸自己的万宝囊,笑道:“既然这么大的人物请我们,这么大的脸给了我们,我们岂能不好好兜着?走吧兄弟们!”
千鹤的话让乾天、宇轩和赖皮蛇都是一愣,大禹又没和他见过面,他积极地要赴约就肯定有阴谋,三人很配合地跟在了千鹤身后。
几人告辞了伯虎和三苗众人,跟着那黑大汉走进了城,只是他们有意和黑大汉拉开了距离,乾天问道:“你怎么这么积极?你认识大禹?”见千鹤没有理他,拍了拍千鹤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千鹤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刚才瞅见个背影晃过去了,感觉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许是看错了吧!唉,你刚才说什么?”
赖皮蛇插嘴道:“你真行,人家看人认脸,你看屁股!”
千鹤作势要踢赖皮蛇,乾天赶紧笑着问:“我刚才问,你怎么这么积极?你认识大禹?”
“谁认识他是老几?你们三个不知道,我们几个给美贞婶子招魂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山魈,那家伙特别厉害,我们差点吃了亏,关键时刻一个神秘白衣少女出手相帮,事后她给我两个锦囊,她还说里面的东西认主,让我遇到它的主人后将东西给他,刚才前面黑脸大汉邀请我们的时候那两个东西抖了几下,我怀疑大禹就是白衣姑娘说的锦囊的主人,正好过去会会他,如果真是的话,岂不是和大禹的关系又更进一步?万一不是的咱们也不吃亏,亲身赴过天下共主约的能有几个?”
赖皮蛇懒洋洋的埋怨道:“唉,这么多谜题都没解决,你怎么又要横生枝节?你蛋疼吗?”
千鹤笑道:“我这叫有枣没枣打几杆子,说不定有好东西呢,再说反正早晚是要见大禹……”
赖皮蛇笑道:“行了,我告诉你你小子怎么想的,自从和山魈以及鬼母阴妃他们玩过命,一停下来你就觉着浑身不自在,巴不得出点事呢!是不是?”
千鹤伸出大拇指,“是!就是这么贱,过不得安稳日子!”
几人正说笑着,前方拐角处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随即传来几句喝骂的声音,乾天等人见那黑脸青年跑了过去,也跟着跑了过去,绕过几个土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上站着三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满面怒容对峙,一个年轻人在旁边紧皱眉头。
“鸟木田!你怎么跟狗似的跟着我?是谁派你来监视我的?你这样下贱的人,也配监视我!”说话的正是跟着伯虎过黄河迎宾的丹朱之子房陵。
被称为鸟木田的那人背手而立,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想打架我也奉陪,何必来这一套!”
“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你挂个测水官的帽子就能瞒过众人的耳目,你刺探别人可以,敢招惹老子,我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这一回!”房陵说着话已经拉开打架的架势。
鸟木田轻蔑的笑道:“自以为是的野种,少在这屁话连篇,让老爷我见识见识你所谓的修仙成果吧!”
站在旁边的那人见打斗一触即发,未见其动,已然闪身站到两者中间,张开双手阻挡两人,大声道:“两位听我思士一句好不好?大家都是兄弟,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起冲突,会闹得天下皆知的!到时候有理的也没理了!”
房陵似乎不能听到“野种”两个字,脸上原本还是得理不饶人的强势表情,一下子因恼怒变得通红,根本不理这位叫思士的劝说,上来就用大招,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以金光篆文画一道蛇一样的符文,随即一口气吹在金光篆上,左手猛地往前推出,七道彩光射向鸟木田头顶,在其头顶组成一个北斗七星阵,阵发七彩,在施符之人的催动下,阵光罩住了鸟木田。
那鸟木田先是一慌,随即又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以手指试着碰彩光,谁料刚一碰到就像摸在蛇牙蝎尾上一般缩了回来,手指肚上已经出现一个大水泡。
鸟木田缩手的功夫,只见房陵从腰间掏出八根长钉,冷笑一声,双手手指将长钉夹住,一甩双手,那八根长钉带着哨声疾射向鸟木田身上各个要害,速度之急,力度之大,来势之猛,似乎神仙见了也难施救。
那鸟木田也非等闲之辈,双眼精光一闪,右手猛地一甩,八道红光迎着那八根长钉射去,两方宝贝刚一相接触,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鸟木田额角已经渗出了汗,侥幸活命,暗暗长出了口气,房陵震惊之余,不禁问道:“你用什么收了我的长钉?那可是开天辟地时生就的一棵皂角树上的皂角钉,用三昧真火锻炼了也近千年了,你不可能收走的。”
“呵呵,还是修行之人,岂不知‘人见家自归,刀见鞘自入’的道理?你有皂角钉,我就没有皂角荚做的套子?早知道你有这一招,防着你呢!”鸟木田冷冰冰的说道。
“连我的皂角钉你都知道,果然没少监视我,看来你知道我不少事,原本只想教训教训你,嘿嘿!对于你这样的人,只有万劫不复才能让大家都安心!受死吧!”房陵的表情冷得可以使周围的空气凝固。
房陵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结了几个手印后,叫道:“北斗七星斩!”
鸟木田头上的那北斗七星突然震动几下,瞬间变成七把光刀,从前、后、左、右、上、下六合方向斩向鸟木田,那鸟木田似乎也知道房陵这个手段,掏出两个东西往空中一拋,那两个东西精光一闪,眨眼长成两个巨大龟壳,两龟壳就在七把光刀就要斩到鸟木田的时候合在一起,一阵乒乒乓乓后,北斗七星斩结结实实的斩到了龟壳之上,七把光刀一阵暴雨梨花的乱砍后,龟壳已被斩成了四下漏风,八下穿孔的镂空烂筐子。
眼看再补上几刀就能打破龟壳将鸟木田斩成肉酱,不知道是房陵法力用尽还是手下留情,北斗七星斩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鸟木田推开破烂不堪的龟壳,笑着喝道:“手段用尽了吧,尝尝我的手段吧!”随即猱身而上,拳打上三路,暴雨浇头不湿发,腿踢下三路,不见起脚与落脚,那房陵速度也不慢,腿来腿挡,拳来拳迎,身影如两只在花丛中翩跹飞舞的蝴蝶一般,闪转腾挪间已经过了几百招。
小强拉了拉千鹤的衣角,问道:“千鹤哥,刚才那叫房陵的用了法术上的大招,看鸟木田接招的本事也不是等闲之辈,难道是两个人技穷了?怎么像两个稍会点拳脚的凡夫俗子贴身近搏一样?”
千鹤以手托腮似有所思道:“刚开始我也有点纳闷,我注意看了下鸟木田的招式,每当他占据腿脚优势的时候,都会凭空白白踢出一脚打出一拳,正是这极为短暂的一拳一脚让那房陵有机可乘化险为夷,所以两人战成了平手,看招式鸟木田不像俗手啊,怎么每每关键时刻就出臭招?这里面透着古怪啊。”
宇轩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缠斗,说道:“我也发现了鸟木田的这种打法,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乾天道:“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感觉房陵使用法术的套路怎么和三苗遇到的那五煞是一路,都是将人罩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再用恶毒阴损的法术痛下杀手!不管这人是不是好鸟,看着就让人讨厌!”
雪儿点头道:“嗯,你们几个当时各自和各自的对手斗法,估计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那五煞确实都用了这样的招数。”
赖皮蛇将胳膊搭在了乾天肩膀上,道:“可是这家伙用的是北斗七星阵,这个阵法本来就能降妖伏魔的,如果他是和那五煞同路子的,早就该反噬了啊!唉,先看看再说吧,你们看,那房陵的脸色似乎瞬间变得煞白,难道识破了鸟木田的用意!”
赖皮蛇话音未落,只见鸟木田突然双拳闪电般同时击出,电光火石间,房陵双拳伸出重重击在鸟木田的双拳之上,这两拳都是使上了全力,“砰”的一声,两人如断线的风筝向后飞去,不同的是鸟木田在半空中嘴角露笑,双手拢在袖中掐了一个法诀,房陵四周一下出现无数的拳头,并且这些拳头不是黑色就是青铜色,大的拳头如人头,小的拳头也就鸡蛋大小,这些拳头停在空中,像毒蛇盯着猎物一样对着房陵,此时的房陵虽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煞白的脸色还是显出了他的胆怯。
鸟木田手指一勾,三个大如头颅的青铜色拳头流矢一样砸向房陵,那房陵腾空躲过左右两记重拳,第三拳在半空中砸向房陵的心窝,电光火石间房陵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短锏抵在铜拳之上,瞬间火花四溅。
注:
1、帝台:《山海经》中多次出现,特别是四大帝台,是埋葬帝王祭祀祖先神祇的地方。
2、蒲坂:舜帝掌权后新定的“首都”。因为《竹书纪年》上记载舜帝囚禁年老的尧,再结合舜曾将共主的位置让给丹朱,丹朱后来也被称为帝丹朱,所以可以理解为舜帝当年奉丹朱为共主,并离开权利中心到战略要地蒲坂隐居,但是所有的人都去蒲坂汇报工作,算是立了新朝廷,丹朱这个共主只能名存实亡了。
3、壕沟:从考古发现,古人居住的部落四周几乎都有规模宏大的壕沟,现在去常州春秋淹城还能看到那一圈圈的壕沟遗迹。
4、鸟木田:《古岳渎经》记载的跟着大禹大战淮河水神无支祁的手下。
5、思士:《山海经》思幽国,里有思士和思女,男女都不结婚,生孩子都是“有感”而生。
多说几句:
丹朱在中国的古代典籍中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一方面诸多儒家经典说他是如何不好,舜是如何拯救他,以此来衬托舜的伟大,一方面一些典籍又明确称之为帝,并且《山海经》里出现四个帝台,其中一个就是丹朱的,说明当时丹朱是受到大家热爱的。一些书上说丹朱如何纨绔不正经,一些书上又说丹朱是帝尧派到丹水这个战略要地防止三苗袭击的,也有点为继承共主位置镀金的感觉,总之以儒家为主的主流经典是在批丹朱,所以丹朱一直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据传说,围棋就是帝尧为了教育这个不肖子发明的。如果按正统的记载来分析那个坏丹朱,很多事情理不顺,所以一些专家学者认为《竹书纪年》中帝舜囚禁老年帝尧的事更接近真实,囚禁老爹以后,自然要让儿子远离政治中心,而且把名声搞的越臭越好,所以原本很不错的丹朱在舜诏告天下的内容里就成了混蛋,这样看就比较顺了。
在查找资料的过程了,我越来越讨厌看到那些酸儒们为了自己的目的任意篡改历史的记载,很多时候他们自己的描述都是相互打脸的,让人怎么认可,白寿彝老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上古的一些记载看东汉以前的还有点靠谱,汉朝以后的大可不必看了。
为什么叫房陵,这个虚构的人物名字是有出处的,只不过我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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