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两道剑虹自隐蔽密林处飞快窜出，若流光般击中一只被血海侵染、狂躁无比的‘长牙獠豹’。
  那妖兽应声倒地，就连反击都未发出一下，可能到其临死之时，都不知道是什么伤到了自己。
  伸手唤回飞剑，轻轻一挑，将‘长牙獠豹’尸骸扔进纳戒之中，李竹萱心情大好，脸上都带着一丝欢欣。
  今晚战果，可谓丰厚！
  血修被斩，那些遗留在仙宗的妖兽各自惶惶，十分实力也发不出七分，刚才那只更是连日斗战，遭受不知多少创伤，在休息的时候被自己偷袭得手。
  “恭喜啊。”
  也许是看到李竹萱高兴的模样，苍云低低道了一声。
  “怎么从来不见你去猎杀妖兽？”
  长剑收鞘，在清亮月光映射下，兵器特有的寒芒从李竹萱绝美脸庞上映过，显出三分英武。
  “胆子比较小。”
  苍云耸耸肩，给出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答案。
  “嘁。”
  小声表示了一番不屑，李竹萱显然是不信的。
  当初，她可是眼睁睁看着苍云与朱麟暴虎近身搏命，那番血勇，谁人能及？
  连朱麟暴虎都不怕，其余的这些‘长牙獠豹’之流，算什么呀。
  苍云只是淡淡一笑，他当然不想告诉李竹萱，之所以自己不愿猎杀妖兽，是因为在自己心里，人族也没有比妖兽高贵多少。
  你会去杀人吗？
  也许会。
  但那一定是建立在巨大仇恨、或者是巨大利益上。
  苍云和妖兽是没什么仇恨的，要说利益嘛……
  无非就是些精血内丹之类辅佐修炼的玩意，他还在乎这个？
  “走吧，我们回峰。”
  经历了硕果累累的一个晚上，李竹萱心情大好，虽然还想再战上几场，可体内元力实在消耗太快，因此便打算先行归山。
  “哦，对了，你一直想问神门突破法相的事情，对吧。”
  到此时，李竹萱才想起苍云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是的。”
  苍云淡淡点头。
  “这算是常识了，没想到你都不懂，坐到飞剑上来，我慢慢讲给你听吧。”
  竹萱一指自己身后，此刻她已然唤出飞剑，这个动作，明显是邀请苍云和她共乘一柄。
  遥记得上一次，她还是老大不愿意，差点因为共乘飞剑的事情对苍云动手呢。
  元力波动一阵紊乱，飞剑缓缓起飞，呈斜线射入天际。
  “映元仙宗十余名神门大圆满的强者，就算是去掉丹符器阵的各位凭借药物、外力修炼较多的各位大师，也有足足八位神门巅峰的强者。”
  “可是，突破到法相境界的，也唯有掌教一个。”
  李竹萱轻摇臻首，目光悠远，似乎略感叹息。
  “神门突破法相，简直比虚府突破神门还要简单一百倍，不过是将自身小天地完全开放，再凝聚一个法相光轮罢了，有什么难的？”
  苍云奇怪道。
  在他那个年代，神门强者想要突破法相，简直是再容易也没有的事情，与之相比，便是虚府突破神门的难度都要高上很多。
  “你在说什么啊……神门突破法相……明明很难！”
  李竹萱同样奇怪的看着苍云，美眸中显现的，是浓浓困惑。
  “等等……哦，缘是如此。”
  苍云忽然苦笑一声，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里。
  他忘记考虑两个时代的不同了！
  苍云所处的时代，灵气充沛、处处盎然，作为神门强者处在这种环境下，将自身小天地袒露，与大天地相融合，自然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可现在这个时代呢？
  灵气不足过往十分之一！
  将小天地袒露出去，是否还能与大天地沟通？
  以前，神门突破法相就好比河流汇入大海，自身小天地是河流，自然大天地是海，两者很快便能相融，并让元士彻底融进天地，自此可借用真正的天地之力。
  现在，神门突破法相就像是河流汇入……沼泽。
  将小天地袒露出来，等于是白白将珍贵的‘水源’浪费掉了！
  那可是一点一滴修来的小天地啊，一朝散尽，多么可怕！
  “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毫无办法，比方说借用一些自带洪荒属性的繁花古木，应当也是可以突破的吧？”
  想了想，苍云问道。
  天地间有许多神奇生命，可将周身化为‘湖泊’，让即将突破的神门强者提前感受与大天地相融合的感觉，借用它们突破，把几乎便是百分之百成功，自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上哪找那等好东西去。”
  李竹萱回了一句。
  “怎么没有，就好像那‘大道菩提’，我还曾经……”苍云差点说漏嘴，赶忙闭上嘴巴，再不多言。
  “你还什么你，到地方了，你好好休息，我也回峰了。”
  李竹萱没好气言了一句。
  “嗯。”
  苍云也只好点了点头。
  曾经，他还侍弄过一株‘大道菩提’，可惜自己对于灵植一道实在没什么天赋，便浅尝辄止，再不关心此道。
  不过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那株被栽下的‘大道菩提’越长越好，居然繁茂无比，开枝散叶了还……
  “唉。”
  回想起过往的一些趣事，苍云也不由得轻笑一声。
  张横那没心没肺的家伙显然是睡了，不过院落中的石台上倒是摆着一小瓶没见过的丹药，其下还压着一封书信。
  “补气血的？”
  拔下塞子，轻嗅一下那药丸，苍云即刻分辨出来。
  再打开信封，一眼扫去，尽是撷秀字体：
  “苍云哥哥，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太健康，这里有些补气血的药丸你拿去吃掉，要全部吃掉！”
  “花月最近有些事情，可能就不来找你了，不过下次找你的时候，可不要让我看到你少吃了！还有……能再见到苍云哥哥，花月真的很开心……”
  “这妮子。”
  看着这封书信，苍云浅浅一笑。
  敢情她和谭明离开之后，还偷跑来自己这一趟？
  “啊……”
  重新回到自己的简朴床铺之上，窗边透尽屋内的，是一汪有些发白的明月，天幕由接近墨色的深蓝，变得稍微浅了些，算算时候，再有一两个时辰，都要凌晨了吧？
  “这世上，最难消受的，果然还是美人情啊……”
  苍云悠悠叹息。
  以他多年眼界，如何看不出李竹萱一晚上的小心思、小动作。
  只是……没法去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