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战争阴影
作者:奥拉贝拉呗      更新:2021-04-08 08:01      字数:3131
  塞默尔-桑泽村
  安泽西娅匍匐在木窗边,头枕在手臂上,细小的下唇被精良而温暖的棉织袖口挤压着,宛若一只闷闷不乐的丑小鸭。她出神地望着窗外过往的行人,思绪却在目不能及的地方,只是隔一段时间她就能听见远处传来铠甲的摩擦和整齐的脚步声,大概在前几天赛默尔城就派兵来村子里建立营地,四处巡逻,对过往的旅人盘查得很严,村民们对此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帝国到这里来是秘密地寻找着什么宝藏,河口处那片禁忌的森林再次成为风口浪尖;也有的人十分乐观,认为这是好事,帝国终于开始重视莱恩边陲的这个小村庄了,这地方一直以来就像是游离在法律之外的土地,如果遭到强盗袭击,绝对不堪一击。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阴沉寒冷,街道上开始淅淅沥沥地低落零星的雨点,昨夜留下的泥泞水洼还没有完全干燥就再次潮湿。除了一些进山打猎的老猎人以外,村民们大都回到家中,还有的则是在村里的唯一那间小酒馆里逍遥快活。
  清冷的风不停地从窗台吹进来,丝毫没有影响安泽西娅的思绪,她不经意间又想起那张恬静苍白的脸,不由得又一次埋怨那个少年抛弃了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是否还会想起自己,真可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见街道上传来一些不一样的脚步声,它们井然有序,忽远忽近,却都十分的抑制,但是安泽西娅却看不见下边有任何人的踪影,整个村庄掺杂着诡异的叫喊声,安泽西娅听得不太清楚,只是突然发现黎鸟的鸣叫声停止了。
  “你们……啊!”楼下传来一声剧烈的惨叫,那似乎是父亲的声音。
  安泽西娅回过神来,想要下楼去找寻父亲,却听见木梯传来靴子撞击的响动,来人步伐极为沉稳,却充满戾气。
  父亲上楼梯的声音她是那样的熟悉,为了不打扰女儿,他总是将脚步放得很轻,那将要上来的人是谁?脚步声越来越近,安泽西娅怀惴着不安的心藏在了木床底下。
  终于那人走完最后一级木阶,朝着窗户的方向走过来,有节奏的脚步重重的撞击着地上的每一片木板。脚步声戛然而止,安泽西娅望见一双钢靴停在了那儿,后跟上满是泥泞,还略带着一缕血红,她屏住自己的呼吸,不祥的预感伴随恐惧让她稚嫩的心跳“砰砰”地加快。
  “喂,这屋子不错!”这个男人的声音非常粗犷,犹如兽人的吼叫,脆弱的人听大概会很不舒服。
  另一个男人走了上来,同样的铁靴,同样的节奏。
  “的确适合将军,但这好像是个女人的房间,看这胭脂和镜子!”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屋子的每一寸梁木上,“这还有一双淫荡的袜子,农场主的女人简直和妓女一模一样!”
  两个男人放声地大笑起来。
  安泽西娅用手止住自己的鼻息,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自己弄出一丝动静,脑海里不停地祈祷着。
  “可是她究竟藏在哪呢?”男人似笑非笑地说出这句话来。
  猛然间男人低下头来望向床底。
  “给我出来,小女孩儿!”男人的脸上带着戏谑而狰狞的笑意,他的手力度很大,直接将柔弱的安泽西娅从床底给拖了出来。
  安泽西娅惊恐地叫喊着,“阿爸!”恐惧的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
  “竟然是只雏鸟,你真漂亮,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呢?”男人用粗壮的手臂锁住安泽西娅的身子,虽然她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这两个男人都是灵隐帝国的士兵,在半个时辰以前,一支军队悄悄地潜入了桑泽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村中的几十个塞默尔士兵清除干净,整个行动过程中只遭到了一些轻微的反抗,他们计划在村庄里驻扎,等待吹响进军赛默尔城的号角。桑泽村依山傍水,森林密布,适合设下陷阱伏击和防守,离灵隐帝国的尤木城也只有短短几天的路程,进攻退守完全是依照将军的计划。
  在村中的集市,几乎所有男人都被灵隐帝国的士兵抓到这里,包括那些尚未成年的男孩,在他们刚刚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后,就被要求前往森林里去伐木,以帮助军队在最短的时间内修缮好他们的营地,军官们只给出一句话,“这是战争,希望你们看清楚现实”,村民们不敢反抗,被驱赶着前往村边的森林,最后空荡的集市一片狼藉,石地板上布满泥泞而凌乱的鞋印。
  帝国的战争往往伴随着侵害、奴役和毫无人道的杀戮,当这两个士兵宣泄完自己的兽欲之后带着她去看她父亲躺在楼下的尸体,安泽西娅悲怆的哭声让那两个士兵振聋发聩,只好将那尸体扯到花园边掩埋掉。安泽西娅心如死灰,几乎昏倒在地。
  将军带着他的随从走进院子大门望见这一幕,严厉地呵斥道:“你们做了什么!”
  “院子的主人不懂得待客之道,我们失手将他杀了。”两个士兵带着委婉地语气解释。
  “你们是尤木城的新兵,应该听说过违逆军纪的后果。”
  将军脸上嗔怒的情绪忽然消失,猛然拔出腰间的银色长剑,溅射的血液随着一道细腻的弧线飞散,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就已殒命。
  将军将银色长剑插进地面,告诫身后的一众军官:“我的军队里不需要无法自控的士兵,做不到自控就没有忠诚可言,以此为谏。”
  他伸手抓住安泽西娅的细胳膊,将她抱起来抬到她房间的床上,吩咐侍从悉心照料好她。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这间院子还是被将军当成了他的府邸,而隔壁罗杰无人的小院子则变成了堆放物资的庭院,士兵们在村庄周边修缮三大营地,等待后续前来的兵力。
  塞默尔原本设立有诸多前哨站为防范敌情,大部分被将军的士兵袭击并拔除,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将军在等待一个时机。
  塞默尔城-城主宫殿
  “塞默尔城中如今有四千士兵,其中一千骑兵是为精锐。敌情还不明朗,不能贸然应战,塞默尔城砖墙高磊,粮食也囤积半年使用,待冰雪消融夏雨袭来,暮雪花完全凋落之时才是我们反击的时机。”艾暮斯手拿一杯热腾腾的清甜绿茶,坐在大理石桌上说道。
  岩城看着塞默尔地区的地图,塞默尔城的周边是一片平原,赛默尔河流经城市,极为有利于防守,他想起二十年前和东铂皇帝东征西讨建立莱恩帝国时,唯有塞默尔城久攻不下,只好集结三倍于塞默尔城的兵力围城数月,贵族们才终于投降献城。如今攻守互换,耗时间耗物资是最好的选择。灵隐帝国想要打开东方的门户,必须先拿下塞默尔。
  “严防死守虽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毕竟灵隐帝国的兵力比我们多,如果他们要强攻,还得依仗罗兰城的援兵。我听说灵隐帝国的军队统帅是个名叫尼禄的家伙,好像是个非常狠的角色啊,他手下的军官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都尊称他将军。”岩城抚摸着下巴上的硬胡茬,他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玩世不恭的神情,却在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每一句话。
  城主艾暮斯挽起白色花边袖口,微微低头呷了一口绿茶,神情依旧轻松自然,金色的波浪长发柔顺地垂挂在他脑后,一举一动都和那些家财万贯的贵族老爷们相似,只是他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并没有丝毫刻意。这也是岩城最厌烦艾暮斯的一点,好像站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就变成了没有教养的粗人。
  “你能不能别优哉游哉地行吗?像个娘们似的。”岩城觉得艾暮斯不说话,就是在心里嘲讽自己。
  艾暮斯微笑着望向岩城,“我听说过他,在灵隐帝国的威望的确很高,是伊丽莎白最得力的将领,在三年前横空出世,卓绝超群,他的法力造诣完全不亚于冰羽。”
  “你派出去的探子,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吗?”
  “他们在桑泽村建立了非常严密的营寨,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
  “灵隐帝国觊觎塞默尔城已久,如今风暴总算是来了,我得回帝都面见东铂皇帝!”
  岩城打开城主宫殿地下室的通道,墙上的魔法古灯立时亮起来,闪烁着黯淡的蓝色光芒。这间地下室的正中有一块古老的菱形岩石,岩石上是一个六芒星图案,线边上刻着难以言喻的扭曲魔法符文。这是永久的传送法阵,在中土大陆上的各个地方都存在这样一些类似法阵,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的,只有法师才能利用这些传送法阵将自己传送到曾经去过并且留下魔法印记的地方,只是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要消耗非常巨量的法力,所以即使是普通的法师也无法使用它们。
  当岩城站在岩石中央施法完毕,六芒星图案散发出黯淡的金色光芒,扭曲的符文宛若觉醒一般,岩城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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