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一眨眼，下江市从过年的气氛里走了出来，迎来了连日的降雨。
  一批又一批背包客，带着厚重的行囊，挤上了公交地铁，在这座巨大的钢筋水泥森林里讨生活。
  下江市又变得忙碌起来。
  闻人倾城竟也不能幸免。
  因为被李美娟寄予厚望，她开始了每天的锻炼，在此期间，陈白就抓紧去郑宝林身边查找蛛丝马迹。
  可是郑宝林偏偏无懈可击，他的办公室里也好，车子也好，完全查不到尸油的气味。
  郑宝林每天的行程各不一样，有回家吃饭的，也有出去花天酒地的，偶尔还带着钟雯。
  和一般的商人相比，除了更好色一些，并没有多大不同。
  他的日子仍旧风生水起：
  钟雯仍然如日中天；
  推出去两个小团体，小小赚了一笔；
  韩桑晴凭借着钟雯一力提拔，在mv里惊艳了一把，还真就出道了，目前，势头不错。
  虽然和李美娟小小结了个梁子，但这种退居后台的老艺术家并不会破坏她多少名声和发展。何况李美娟也志不在此，她一心都在于栽培闻人倾城这颗舞蹈界的新星。
  不免令人感叹这种不忘初心的执着。
  当然，执着的，还有另一个人：
  随着陆可儿的二七、三七过去，陆仁贾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
  “如果可儿的尾七之前还没弄死姓郑的，我就一命换一命！”
  巧克力的案子扑朔迷离，郑宝林的事情又没有进展，尽管下江是全国最忙碌的城市之一，却仍然无法阻挡重重谜团遮住人们的心和眼。
  “累死我了！”这天，闻人倾城在高强度的六个小时训练之下，终于决定亲自出马调查郑宝林，结束李美娟的厚望。
  “联系郑宝林，就说我决定签约了！”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点委屈地看着陈白，“你怎么还没查出来？再查不出来，我就要送去国家队为国争光了。”
  陈白嘴角一抽，“你就不会表现得差一点吗？”
  和原本的闻人倾城不同，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会撒娇，爱拌嘴，至少她对着陈白的时候是这样的。
  不过，陈白能占上风的情况很少，比如此刻，闻人倾城嘴巴微微撅了撅，“你一点儿也不可靠！”
  她娇嗔的模样让陈白心里一软，随后就停止了拌嘴。
  陈白坐到她身边好言相劝，“我们必须讲究证据，郑宝林手边完全查不到尸油相关的线索，就算警方怀疑他了，也没有查到任何相关的线索，他实在有点狡猾，我们没有机会啊。”
  让闻人倾城使用美人计？不存在的，别说闻人倾城长得这么不安全，还对自己直白表露了心意，就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陈白也不想让一姑娘冒着危险送自己羊入虎口。
  就在两人各执己见的时候，一则晚间新闻打破了僵局。
  【昨天夜里，市北一名女性深夜回家途中惨遭网约车司机间污杀害，年仅19岁。据悉，她是下江市某经纪公司新出道的艺人，日前在一支mv里格外出彩，是极为有实力的新人……】
  画面里虽然打了马赛克，但不难认出那个招牌是是宝林经纪公司的门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韩桑晴，死了。
  这世界上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只是，一旦死的人是认识的，总会给人不小的触动。
  即使是陈白这样，见多了死亡的人。
  张一穹之后，他辞了殡仪馆的工作，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接触死亡，但这并不代表他会遗忘。
  韩桑晴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也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她还很年轻。
  一颗新星，还未升起，就又陨落。
  或许是太年轻了，以至于钟雯也觉得很可惜。
  她在电视上看上去清瘦憔悴，却又肃然优雅。“……还不到二十岁。二十岁那年，我刚刚出道，一个人非常辛苦。所以想带带她，看着她一炮而红，我也很高兴的。阿晴很感激我，跟我关系也很不错，还说买车也要找我帮她出主意，没想到，就那么巧……”
  说到最后，她掏出手帕，掩面而泣，眼泪隔着墨镜流到脸颊上，看上去哀戚至极。
  陈白望着电视机，神情格外严肃。
  “她跟韩桑晴的关系，好像没有她说的这么好……”
  事实上，自从韩桑晴一炮而红正式出道之后，她变得目中无人起来倒是真的，就算钟雯提携过她，也没让她有多少记恩的心情。
  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她就该死。
  闻人倾城淡淡看着屏幕上无限悲伤的钟雯，良久后，道，“看来是时候展开进度了。陈白，或许我们都错了，真正的幕后主使，或许就是这个女人。”
  陈白一愣，“为什么？”
  他倒不是维护钟雯，只是她不是还挺伤心的吗？
  “她是三栖艺人，你忘了吗？”
  闻人倾城将手机递给陈白，“这是她出道以来所有的音乐影视韩剧作品。”
  陈白看了一眼，这是钟雯的度娘百科。
  从五年前出道开始，作为主要角色参演过的电视剧12部，电影五部，算得上非常高产了。此外，还有3张专辑。
  她和韩桑晴有些相似，也是在另一个人为主角的戏里一炮而红，作为配角名声鹊起。
  唯一的区别是——
  韩桑晴中途陨落，而钟雯却站上了许多同龄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文小青，你想叫我看什么？”
  陈白仍旧不解。
  “你真笨，”闻人倾城微微抿唇，“你去查她所有出演的剧集电影包括专辑里的演出人员。”
  陈白有些困惑地照做了。
  网络时代，很多信息网上就能查清楚。
  钟雯第一部参演的电视剧是一部火遍大江南北的剧。只是那之后演女主的林点点了出车祸，车毁人亡。
  第二部是一部宫廷剧，在京城拍的。她已经是主演，虽然不是女一，但是已经获得了重要角色。但是杀青当晚，当时演女三的方云却穿上旗袍投井自尽了。
  自此，钟雯再没演过配角。
  陈白越看，背脊越凉。
  钟雯参演过的所有电影剧集，每一部都有一个女艺人，因为各种原因死亡。
  癌症、车祸、跳楼、鬼上身……
  “难道钟雯才是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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