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谈冲死了？跟我们可没关系啊！”经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开始撇清关系，之后才是小心地问道：“怎么死的？”
  “谋杀。”程牧羽的回答简单明了。
  顾陈书明显看到经理悄悄松了一口起，不由得暗自皱眉。他本以为谈冲和卢毅来这儿三年，姑且算是这经理的熟人，不过看来人家只拿他们当成客户来看待。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作为经理，他第一时间要考虑的当然也是酒吧的利益。
  “那两位今天过来是打算？”
  程牧羽说道：“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实际上酒吧经理还是非常具有警惕心的，根本不像卢毅那么好糊弄。程牧羽把证件拿出来之后，他还是坚持说不相信他们拥有查看监控的权利。
  没办法，程牧羽只好联系了当地的兄弟机关，执法那边派来了一个专员跟进，这才让他们的行动方便了许多。
  监控里面能够明显看到，昨天晚上从进门开时，那个女人就和谈冲一起进来，几杯酒下去之后，两个人开始进行亲密互动，几个小时内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然后就是这个女人去洗手间接了个电话，谈冲自己一个人喝酒，醉倒在桌子上。没过多久，女人回来，跟经理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带着谈冲离开了酒吧。
  经理说道：“谈冲也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有时候是跟同事一起来，有时候是自己来。自己来的时候一般就为了搞一夜的，但是多少也规矩，从来都不捡尸，倒是被别人捡过几次。”
  “就之前的时候有一次，谈冲说他早上起床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娘们儿，当时吓得差点吐那老娘们儿一脸。”
  “从那次以后，谈冲就跟我说，以后如果自己真的喝多了，一定要我打电话给他同事。反正他们是程序员，晚上加班的人都不少，一般也都有人愿意过来接他。”
  “但是昨天吧，那女的是真的好看。我还跟他说有艳福了，他说等喝完酒就带着那女的开房去。结果后来那女的去接电话，我还以为她不回来了。”
  “你们知道，不少来酒吧的人也都这样，骗酒喝，等要结账的时候把凯子或者富婆灌醉了，然后自己溜走，一般也没什么人愿意追究。”
  “所以我就以为他们也是这样，就给那个谁？卢毅！给卢毅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一下。”
  “结果没想到那女的居然没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站谈冲旁边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找人了。我说是，她就说，谈冲早就说好了要跟她一块儿睡，然后付了钱带着谈冲就走了。”
  “谈冲走的时候醒了？”顾陈书问，他想知道当初打给卢毅的那个电话是谁打的。
  经理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是！谈冲这个人吧，其实酒量不错，而且属于那种上头一会儿就下去的。一般人喝得东倒西歪到明天早上都醒不过来，他一会儿就能醒个差不多。所以他就是特别喜欢喝酒，而且喜欢泡吧泡好几个小时。”
  顾陈书点了点头，程牧羽随后又问：“那女的你认识？”
  “不认识！”经理连连摇头：“她是第一次来，这附近外国人一共也没几个啊！”
  “你确定？”程牧羽冷笑了一声说：“要是之后被我们查到你为了摆脱麻烦撒谎，妨碍调查的一个罪名是少不了的。”
  经理苦笑，说道：“真的！至少我是不记得。不过你们要不信也没办法，她用的是现金，不是电子支付，没办法查账。”
  用的是现金，看来确实是老手。
  顾陈书和程牧羽知道，从这里空破案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结束了这一次的问询。
  “行了，那你这儿就没什么事了。”程牧羽给了他一张名片：“如果那个女的再出现，你就打电话给我，听明白了吗？今天我们找你的事情，谁也不能透露，懂？”
  “懂！懂！”经理点头如捣蒜，送他们出了监控室。
  不过把顾陈书他们送到了门口的时候，经理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那个……同志啊！我能不能问问，谈冲是怎么被杀的？是不是那个女的还有其他的姘头……”
  “这不是你该问的！”程牧羽还没说话，旁边的专员就先开口了。
  “是！是……”经理赔笑道：“我这不是……就有点心慌。我不问了，不问了！几位走好。”
  出了酒吧之后，公安那位同志忍不住说：“还真是精于算计，我觉得最好是让人盯着这儿，这经理心里就只有他自己，趋利避害，恐怕那女的再来他也会直接挡在门外面，到时候就是打草惊蛇了。”
  程牧羽也是点点头，对专员道了一声谢，送走了对方。
  “现在怎么办？”顾陈书问，这种事情还是程牧羽更专业。
  果然，经过思考之后，程牧羽说道：“这个女吸血鬼要不就是刚刚到南离，要不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但是我估计，对方如果是惯犯，那么挑选的环境应该都差不多，我马上派人盯着南离的其他酒吧或者娱乐街，尤其是附近有什么荒郊野地、老房破庙的。”
  顾陈书想了想问道：“云梓漪来南离的时候住在哪儿？”
  程牧羽愣了一下说道：“就住在离大附近的那个希尔顿。”
  “那我到那边去看看。”
  “行吧……”程牧羽想了想也是， 如果对方是针对云梓漪来的，一定会在云梓漪的落脚处事先踩点，但绝不会在那附近犯案，免得云梓漪临时改变目的地。
  而顾陈书将来又要负责云梓漪的护卫，所以去那边看看是最好的选择。
  做好决定之后，两个人便在云开雨散的时候分开。顾陈书看了看天空依然还在留恋着，却已经无以为继的阴云，返回了离大附近。
  百绝老人现在已经回到了时分秒钟表铺，能力促进会的人被驱逐出境，藏起来的思凯姆也吃了大亏，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据程牧羽说，七组已经派出了擅长影子法则的高手，在附近搜寻思凯姆的下落，如果可能的话，甚至偷偷干掉这家伙。
  之前和大长老一战，臧金花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到达了能够威胁到绝大部分阳神巅峰的程度，不管是“葬花明灯”还是“葬花海”，可谓是风头正盛。
  想来能力促进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招惹他的好朋友。
  所以百绝老人现在巴适得很，顾陈书到了后院的时候，他正坐在躺椅上喝着茶，看着檐头低落的雨水，把弄着一把飞刀。
  “最近我对问心飞刀的理解又深了一层。”看到顾陈书进来，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如果是别人听到，恐怕就得好奇了。问心飞刀不是你自己创出来的，还要什么理解？
  但是顾陈书却意识到了这句话当中潜藏的深意，他看了一眼百绝老人，只觉得他身体当中的真气有些不太稳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十分的高昂，而且隐隐还在继续抬升。
  他心头不由得一惊。
  之前他听说过易归去两年闭关，直接成就阳神；也知道百绝一直压制境界，体会武道真意，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一朝顿悟，立地飞升。
  可是论及顿悟，不管是易归去还是其他的人，其实都算不上是立地飞升的程度。
  至少他们是有时间跨度的，而顿悟没有。
  顾陈书之前看过网络小说，觉得最傻的一种说法就是有人陷入了顿悟的状态，然后一悟就是好长时间，有的几个小时，甚至还有还几年的。
  但实际上，顿悟就是顿悟。
  之所以叫顿悟，就是因为悟道只在那一瞬间。
  而对于顿悟的人来说，这一瞬间的时间，可能相当于一年两年，可能相当于十年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积累。
  或许，在顿悟之前，顿悟的人会有一段思考的过程，或者没有也说不定。
  易归去能够两年阳神，大概是因为已经到了一种诡异的状态。心爱之人的死去，让他对世间其他一切都没有了兴趣，只剩下了修行陪伴，当时他就是个么得感情的修炼机器。
  你要是狠下心来断情绝欲，你上你也行。就算资质不及易归去，那两年时间，阴神肯定也是没得跑。
  所以说，真正的顿悟，就是那么一下下。
  突然想通了，一个念头通达，无数个念头通达，随后天道承认了你对道的理解，赋予你在天地间的权柄，修为自然就提升了。
  这就是“修”与“行”之间的连带关系，不管是从“修”入手，还是从“行”入手，只要得到天道的认可，就是境界的提升。
  而顿悟，指的就是在极端的时间内，修行人在“修”上的造诣到达了直达天道，造化神通的程度，那么你的“行”自然也就到了相应的阳神境界。
  这才是真正的“一朝顿悟，立地飞升”。
  顾陈书固然对百绝存有信任，可是在顿悟这方面上，恐怕臧金花都太相信百绝真的能够成功。
  毕竟此路太难！
  所以，顾陈书一直都将顿悟当成是百绝今生最大的期待，或许能成，或许不能成，缘法难求。
  可现在，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后，在百绝老人的身上，顾陈书竟然感受到了这种十分接近顿悟的状态，他不由得心头谨肃起来。
  或许假以时日，百绝真的可以做得到！
  而如果真的有这一天，那么也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