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义跟在那位胖胖的女人身后，顺便打量整个医院，哦，不，精神病院的内部构造。许是和病字挂钩，这里显得有些阴冷逼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秩序与混乱同时交织在赵奉义的心底。
  病房秩序很好，透过窗户，能看到很多人靠近窗户，凑近窗户，眼中带着好奇。
  混乱的是，这里病人的界限并不明晰，每个病人长相不同，他们身着的衣服也是各不相同，有的人甚至衣着光鲜，看起来有些不像住院来的。
  旁边的女人回答了他的疑惑。
  “这位副组长，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种地方吧！”
  “你怎么知道？”
  “光看您打量这些人的目光我就猜出来了，我们精神病院虽然挂着一个病字，但是和医院的性质还是有很大差别，他们都是一群孩子，虽然他们的心智不高，但是给予他们正常人一般无二的生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治疗，不是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和某家服装店合作拿回扣吗？”赵奉义暗想，不过没有说出来。
  情感牌打得不错，但是赵奉义不瞎，这丝混乱总算被他瞧出，这些人的衣服上分明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如果他猜的没错，这是类似商标一样的东西，就在他想要细究这衣服上的黑点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旁边的妇人似乎怕他瞧出什么东西，急忙说道，“您快点上去吧，早点把林川那孩子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赵奉义将目光收回，将这件事记在心上，然后跟上这妇人的步伐，向楼上走去。
  “404”
  一个醒目的字眼映入眼帘，赵奉义眼皮跳了跳，心底不禁叹息，看来那孩子当初还是没有走出阴影呀。
  当初在进来这里之前，他们有过一次谈话，提及住院的事情，薛林川说过，他会住进404病房，除非走出心结，否则他是不会走出那里的。
  还没等他走出心结，却消失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不见？
  “这房间，你们发现薛林川不见之后，没怎么动过吧？”赵奉义没有走进去，率先问道。
  “怎么可能？”那女人皱眉说道，“我们开始以为林川那孩子在和我们玩捉迷藏，把他的房间和整个院都翻了个底朝天。”
  “你们对那孩子还真上心。”
  “我们这里对每个来到这里的孩子都很上心。”
  “孩子？”赵奉义呢喃道，“据我所知，并非所有的精神病人的心智都停留在五六岁吧！”
  “对我来说，只要来到这里的，他们都是孩子。”
  “包括七老八十的？”
  “您什么意思？”听着赵奉义质询般的话语，那女人有些生气，还想辩解些什么，赵奉义却已经进去了，那女人顺着门向里边望了几眼，转身离开。
  屋里并没有赵奉义想象中的狼藉，如同做错事的小偷不愿让主人发现家中被盗一般。
  “有汗渍！”赵奉义看着洁白的床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孩子被吓成这样？”
  要知道，在冬天，能让汗从衣服渗出到床单上留下些许印记，可见薛林川当时肯定遇见了情绪特别激动的事情。在这里消息闭塞，肯定不会是高兴的事情，那么，情绪激动必定是气愤或者恐惧造成的，赵奉义更偏向于恐惧。
  “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奉义脑中突然回想起以前宗门中的一些典籍，典籍中描述的往往都是普通百姓家中发生诡异事件，求救于宗门，宗门派弟子除恶，多数为鬼物作祟。
  难道薛林川也是被鬼物所摄？
  但是这根本不合理呀，薛林川作为前专案组的一员，他的手上可是拥有来自卢照做的大量护身符，即使确实遇害，但也应该会有很大的反应，但现在从那胖女人的表情来看，薛林川确实消失的很莫名其妙，是精神病院共同隐藏了事实还是确实发生了让人震撼的事情？
  “您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嗯？你是谁？”
  “你是……刘……？”
  “刘院长！”胖女人的声音响起，赵奉义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这位刘院长。
  他记得当初送薛林川过来得时候，这位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作者，瘦瘦的，黑黑的，现在几年过去，这位完全是大变样，依稀从轮廓中还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我是当年刘队长旁边那位道士……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赵奉义沉吟片刻说道。
  “赵道长，赵道长对吧，我是小刘，我是小刘呀！”刘院长激动地说道，“当初刘队长说我是大富大贵的命，没想到他说完不到一年我就苦日子到头了……”
  “刘队说的？”
  “对呀，他说是托您……”
  “打住，薛林川……”
  “这件事我知道的第一时间，就给你们打电话了，之后我发动全院的工作人员寻找，但是都没有发现什么。”
  “有没有发现一些石子之类的物品……”
  “没有。”刘院长摇摇头，“您查到什么了吗？”
  赵奉义摇头。
  “要不先到办公室坐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刘院长笑着说道，旁边的胖女人看得一阵惊讶，原本以为这看起来有些老的中年人是个普通人，没想到还是个道长，现在从刘院长嘴里似乎有一种这位还是算命先生的感觉。
  “不必了，我这边的工作还没做完。”赵奉义摇摇头，这种关系交给刘队应付就够了，自己最怕的就是这种交际了。
  “那……呵呵呵，护士长，你在这里协助赵道长吧！”刘院长笑着说道：“既然赵道长以工作为重，那么就先忙着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赵奉义也确实需要这胖女人来给他提供一些信息，因此没有拒绝刘院长的提议。因为在走廊，听胖女人的语气，似乎对薛林川挺熟悉的。
  “道长，刚才……刚才的事情对不起。”胖女人有些腼腆地说道。
  “你先去照顾精神病院的患者吧，等我有需要会叫你的。”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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