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宗庙，日出，内
  财鬼：不好。
  先祖：你别跟他们走！什么意思？答应做此地保护灵，结果想溜大神们的身边？
  财鬼：我想发达。审视自个的内心，还想成为正神。
  先祖：这里有我子嗣祭祀，堪比正神待遇，怎就不好？要入那诸神的神域？还请留下。
  （长老在宗庙外边烧着檀木香，叠起火篝，将一块块的檀木丢进烈焰里。）
  长老：财鬼化财神，有名称林遗。此是圣众议，认后作长事。
  先祖：看，连我们也商量好，奉你一名字，又作故事起房屋。待下来罢。
  财鬼林遗：本是逍遥灵，何必束这地？候鸟暂林中，何必称居里？
  先祖：保护神！
  林遗：这里许多鬼灵，已被大神降服。明日他们要走，你们还是与他商量——另举一个鬼的雕塑，守护着小小的村庄罢。（消散不见，另显柯子筠的房屋内）
  先祖：你这不守诺言的家伙，估计成正神，也是司职骗子那类！
  （在宗庙外显现，对长老作吩咐）
  长老：先祖啊，怎么回事？那林遗对我怒狠狠地飘一飘，从脑瓜上消失不见……
  先祖：这丫逼不想当我们的守护神——溜到正神列，不管人间事！
  长老：这样……那就另选罢，（笑）我就知道这个鬼啊，指定不受诺言呢。
  先祖：别装，你这人，我是祖宗。你心里那些事儿，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长老：先祖！
  先祖：他的能力可使这地丰收！力量大，这堆鬼灵里面，能再选出一个如他大力量的出来吗？你看看祂们，这群鬼灵，只会飘荡与享受祭祀，交易一些小小的力量或微弱的气运，便就退下缩在雕塑木主之内，享受祭祀。正神参与大势的进程，规划人与人的命运——这些鬼灵作不出如此，只得白白吃了。与其供飨懒鬼，不如找个更勤快和与人亲近的灵来，雕其塑像，守护我们的田地，保护我们不受杂灵侵害。
  长老：难道您的力量不足吗？
  先祖：你傻么？我都被蚕羽撞残了，只剩下这点点力量！我的力量不足啊，所以才需大能的鬼灵来帮助。你们也是。自他们二位走后，指不定鬼们就冲来，害了人。在我看来，财鬼至少不对人有害意，自然也没啥好感——就这么个中等感情，能用祭祀感化成为爱人类的鬼灵。
  长老：是的……我的先祖啊。
  先祖：你和我去找他们。
  2.租屋，上午，外
  迪优：所以，你带着吧，别跟我们。
  林遗：求您俩位大神啦，我能作更多的事儿，杂事也好，重事也得，都可以交给我哟。
  迪优：你别了啊，这不好。
  （柯子筠出门）
  柯子筠：你还是待这里好，不然先祖可就被鬼灵们吞咯。这地鬼灵杂多，你来治理一方，也是个不错的事儿嘛。
  林遗：我还是想成正神……
  柯子筠：（捏右手）你在这待着，等到三百年以后，便能成正神咯。正神们见你是个受祭的鬼，会想收的。
  林遗：这样？不怎好，被收，给这群小神当牛做马，不如和你们呢。
  柯子筠：还真当我们是大神？
  林遗：我见过小神，那些家伙，可打败过一个咧，虽然损失惨重……按照我经验判断，你们的确是大神无疑。
  柯子筠：那作为大神的我跟你说，在这地待着，好好照顾村民，又管理鬼灵们。这些职责我可是在安魂典礼中嘱咐下来，你不认么？
  林遗：这地方……
  柯子筠：你连我的话都不认，那还怎么听我的差遣？我怕你坑了我们咯。
  （先祖与长老到来）
  先祖：走了吗？
  长老：二位大神，劝下他了吧？这顽固的大鬼。
  林遗：我……（转身正对长老）林遗倒也不怎想待在这。
  长老：那你也别用这名啦！
  先祖：你别在哪里挑逗。
  柯子筠：好了，林遗，你认下来了，那我们明天收拾好，就到沉县啦。看看我好友的作为！
  迪优：就那教派？赶了好几回，结果作死潜回来。
  柯子筠：你（对着林遗）接受他们的祭祀，甭总想一步子跨极大，怕你受不了。还是经历时光的洗练，看你究竟是否一块美玉。
  林遗：扫兴！（对先祖）来，扶着我。
  先祖：你好好跟我们回去。（没扶他，只是说完就消失）
  长老：你来。（伸出左手）
  （林遗用右手握下他的左手，与他走了。）
  3.租屋，中午，外
  （一女人灵魂飘来）
  迪优：你谁？敢来这？！（拔出木匕首）
  女灵：别……大人（躲避，退到画的白线外）
  迪优：应知道，你们这群鬼灵不得到线内，不然那我砍下！去！
  女灵：大人（哭着）请别灭了我……我这死女人过来，有自己的事……不能……能不能
  迪优：你去找那长老。
  女灵：……哈（抹眼泪）……我接近不了啊……他身上的光让我靠近不得，见了便极恐惧……其他家户各有家灵在，以至于我不能进去……只有这地，也是二位大神的区域，拼受灭却之心而前来。
  迪优：你这女人，（受刀）怎么死的？
  女灵：我是淹死的……
  （柯子筠上）
  柯子筠：这女人，被别人推的，落水里溺死。你名字叫做林寒！可怜的女人。
  女灵：大神……我好……悲哀。
  柯子筠：那是你父亲，只因你不嫁？
  女灵：是……是的！我的爹，见我不嫁邻居那男人，便大骂于我，踢我。前天我回家，见到那个邻居男子林小义亲我的妹妹，做些不好事情，我便用火塘中烧的木棍烫他的脸。他发怒想打我，可见到燃烧的木棍对着他，就大骂：“你这骚贱人”后溜了。当晚，我把这些事情对父亲说了，抱住妹妹安慰她，那老人却说：“我给的，那林小义想要你们，还会给钱财之类。”我回答：“我们家不穷困，也不需这钱财呀！”抱紧妹妹的身躯，听父亲喷出极难听的脏话，边哭边摸妹妹的头。这女孩子，才十岁呀。
  迪优：那么你母亲呢？
  女灵：跟别人跑了！生下妹妹后，与不知姓名的男人私奔，说是为了爱之类的话，不负责任地抛弃这家庭。那时候我觉得，她不该这样做——导致我爹发癫，撒气在我与妹妹的身上。我的娘，什么也不管，茫茫地飘走，以为是风，不着痕迹；其实是雾水，过的地方，仍有湿气在。如今，这潮湿化了冰，落入水中。我大哭着出门，去找工作，当娼妇么？不能呀。要有点面子，我的老父需要面子，我也要的——为了让我妹妹不受到嘲笑，甚至落入那肮脏的坑洞里，受如隔壁男子的摧残。找什么工作呢？在这里，女人没什么好处，只能嫁了男人……纺织？做衣服？这些事情……拿去卖也可以。我想许多，在街上哭着走，感觉路人好似看怪物，男人在看女人的低俗，而女人在见着女人的贱！她们指定骂我贱了。走到河边，一个俊美的男人过来向我搭话。这应该想表露体贴，好让我放心，骗到他家里，在床上痛痛地叫一声，赶紧溜了——这类事情，我听姑妈说了不少！真他娘的人渣。渣人变美，底子里还跟那逛红街的老头子一样。等他没说，我赶紧走，他还在后面叫“等等，你怎哭了？”或者“跟我聊一会天呀”，恨不得投水下去。（擦脸）
  迪优：然后呢？来来，进来说话。
  女灵：不用了（摆手）我说完就走！反正那死混蛋老爹也被抓，我这来只是发牢骚而已。我只能守护妹妹了，没其他办法。一个女孩，如今十二岁，寄在姑妈那里，又到别人那里打杂。嗐！又发生不好的事出来！面子，我的面子没了，牢狱里的老爹应开心兴奋。
  柯子筠：喝水（递过来一杯水）喝了就多少好点，不怕啊。
  （女灵喝下那杯水）
  女灵：好喝。听我牢骚，多来点……不过……我的一生，估计您知道（对柯子筠）只不过再说出来一遍罢了。
  柯子筠：让我说罢，听别人讲自己的身世，也需十分强大的勇气。毕竟是在揭露自身，我知道你的各种事。林寒，你死那一刻遭受的痛苦……
  女灵：我遭受的痛苦，不如我妹妹的劳累，以及触碰不到的虚无感。你说吧，赶快说完……不对，我的事情，还是我来述说。
  柯子筠：让别人述说你的事迹，这是传承。
  女灵：诶呀。（擦眼眶）
  柯子筠：来（拿出铃铛发声响）听我这来说你一生事。十二岁的小妹妹，待在姑妈家里，待遇平常，可是呢？爱情这回事——不按理来。她就喜欢上了，曾经那隔壁男子。是不？你很怕，真被骗走咯。那男人，李滕有点小钱，要你俩，可是你不肯啊。自你被父亲推入水里，他便把目光和鬼心思挪在你妹妹那儿，真可怕。自然，他发情而已，摸了一把，你就发怒作祟——令他犯了霉运，家里潦倒。这样没错吧？
  女灵：是的，是这的，害他生意不好——结果被云游的巫师给打退。
  柯子筠：你妹妹在梦里见到你凄惨模样，吓醒了！之后哭啼啼地跑到姑妈那讲心肠里的烦恼事。你被伤了，蛰伏不敢乱动。想想你死的样子，以激励更强大的力量。“父亲抓着你，推到河岸边，边质问：‘为甚不让我安心’于是愤怒地撞你下水。”就这样的场景，沉入水中，耳朵发鸣，双目涩地闭上；嘴里被水灌啊，剧烈咳嗽却还被水侵，肺部像是被强辣摧残一般发疼。老父早就跟着你来，见你和一男子咧，就认你是荡妇，没了面子，于是下了杀心。你现在想，这不是吧？
  女灵：我的老爹比这还要坏——巴不得我死，巴不得卖了尸体给巫师们换钱。
  柯子筠：见那些情景，还是没有力气吧？
  女灵：是的。大神。
  柯子筠：我已经把力量给你喝下去了，你就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当你伤及无辜时，便有极痛从脑袋烧到下体！我与你这样说，知道了吗？
  女灵：是的，大神。你不止是听我讲牢骚。
  柯子筠：一般讲牢骚的人，心里是要人关注，或乞求帮助的。你走吧。
  （那女灵消失了。）
  4.租屋，夜晚，内
  迪优：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对。
  柯子筠：不对嘛，真的不对。
  迪优：这个鬼用了你的力量……
  柯子筠：她必会害死自己的妹妹。
  迪优：你知道还做什么？不要管。
  柯子筠：好呀，叫我不管；好呀，叫我管——世人对鬼神一类，有时显现，有时又怒其存在。神灵的职责？你们为甚不问问其他生物的职责呢？或人类的职责？
  迪优：你意思只是存在、活着？这样没什么意思。只要我们生存，必会影响到其他生物——造成一种联系。要不是我们消失，要不是他们消失。
  柯子筠：现在都没消失，以后会灭亡的……促进，或拖延。你说我是在促进他们事件之中的联系？还是拖延人鬼之间其事件的发展？
  迪优：不管俺咋选，你都能用繁多的理由来轰我呢。还是不说——但我不认你这样是对的。
  柯子筠：不认为也好，认为也得，反正事件在推动；除了看得见未来的，众生各相同。
  （先祖来）
  先祖：二位好。明日二位要走，请接下我们的款待罢。
  柯子筠：给点干粮、水壶，就行了。不需甚么多余的。
  （先祖回去令人备好干粮与水）
  5.林寒姑妈宅内，夜晚，内
  （林寒妹妹对着敞开的窗户，风吹动她垂下的鬓发；窗外柳树枝丫颤动，声响伴着月光照进，洒在她右边脸庞。她用右手抵在桌上，托着脸，想着李腾那小子。）
  林寒：我妹啊……林悦啊
  林悦：甚么？……（环顾四周无人影）谁？李腾？是你吗？
  林寒：你姐姐我哈……
  林悦：啊！（站起来，撞到了桌子）疼……到底是谁？谁啊，出来？
  （林寒的手从她的后脖伸出，猛地扒右脸）
  林寒：李腾那家伙……已经解决了，死了……
  林悦：甚么？……（突被撞到，映入双目是苍白身躯的玩意，细细一看才知是林寒）姐？……啊……（想爬起来）
  林寒：他……李腾……死在水里了
  林悦：不要……李腾是我的丈夫，已做了……（伸手）求你了，大姐。
  林寒：你到底在说……甚么？你大姐死……带了一人去……你这……
  林悦：大姐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李腾大哥杀……那把我一同带走……这身子不干净了……
  林寒：简直不要面子！
  林悦：只能……进那红街……
  林寒：你敢！你敢！！！（冲着林悦下手）
  （林悦被林寒的凶气杀死了）
  (林寒抱着林悦的尸体哭泣，声音极大，房间器物炸飞)
  （随即，姑妈闻声敢来，见了林寒的怨灵，大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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