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触即发
作者:山海仙人      更新:2021-04-05 09:03      字数:3127
  紧接着,两名手持长斧高大健壮的葡萄牙士兵挡在了他们面前,斧头的锋刃非常长,并且有着夸张的弧度,散发着冷冽阴森的杀气,两名仆人见状,吓的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林阿大急道:“司令官大人,这是何意?”
  弗雷多非常满意明国人胆小和懦弱的表现,接着说道:“林,为了保密起见,他们现在还不能走,等商船出发后,我会允许他们离开。”
  接着指着温拿饷和爱迪尔,对身边的士兵说道:“把这两人的蒙眼布摘掉,然后把那些船员水手都带上来。”
  蒙在眼上的黑布条被摘掉,温拿饷挣开眼睛,慢慢适应了船上昏暗的灯光,身边除了爱迪尔,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人,此人正是傅墨海,当然葡萄牙人称他为林阿大。
  傅墨海对他眨了下眼睛,悄悄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按计划进行。
  林阿大向弗雷多问道:“司令官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弗雷多示意他稍等片刻,对留守在船上的葡萄牙军官丹尼尔中尉耳语一番,丹尼尔报告道:“司令官大人,扣押的货物和奴隶,一切正常。”
  “司令官大人,这是一艘贩奴船?”林阿大惊道。
  “林,不要紧张,这比之前的走私生意还要简单,总督大人已经安排好了,这艘船将开往帝汶岛,把这些货物和奴隶卖掉,你就可以在那里下船,从此安度余生了。”
  先前被扣押的三十四名船员从船舱里相继被带到甲板上,他们双手捆绑,并按照五人一组的编队用绳子串了起来。
  弗雷多用葡萄牙语对林阿大说道:“林,我说的话,你翻译给这些明国人听。”
  林阿大点头,表示明白。
  弗雷多接着说道:“你们听着,我弗雷多,是澳门舰队司令官,这艘船非法闯入葡萄牙帝国澳门属地,并且载有大量的清国奴隶,经审讯,你们的船长温拿饷和荷兰通事将其背叛明帝国的事情全部交代了,现在我宣布,这艘船及上面的货物、奴隶全部归属葡萄牙帝国所有。”
  “至于你们,一是把你们交给清帝国,二是把你们交给明帝国,至于后果你们应该心里明白。”
  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接着说道:“不过,我们葡萄牙人信奉仁慈的天主,天主告诉我们要爱世人,如果他犯了错,我们也不能抛弃他,要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那就是继续驾驶这艘船前往南洋,在那里你们将成为自由人,并且将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林阿大恼怒道:“总督大人告诉我这是一艘前往南洋的普通商船,为何变了?”
  弗雷多呵呵笑道:“林,你不要生气,总督大人不告诉你那么多也是为你好,你只要负责协助将船安全开往南洋,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总督大人自然会照顾你的。”
  弗雷多抽出佩剑,说道:“我任命丹尼尔中尉为这艘船的舰长,原有船员各就各位准备出发,我的提议,谁同意?谁反对?”
  众人鸦雀无声,林阿大见状,对弗雷多说道:“既然这样,我也懒得多问,我会协助丹尼尔舰长的,至于这两名仆人,我想你是不会放他们回去了。”
  弗雷多讪笑道:“林,你是总督大人的朋友,请你理解,这件事非同寻常,走漏一点风声,就会惹出很多麻烦。”
  林阿大不再说话,温拿饷突然大声说道:“我完全赞同司令官大人,温某愿效犬马之劳。”
  对着那些发愣的船员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想活命的就得听从大人的吩咐!”
  其他船员们看着身边荷枪实弹的葡萄牙士兵,纷纷表态愿意为葡萄牙人效命。
  弗雷多很满意,他命令丹尼尔率领这艘船前往南洋帝汶岛,自己则乘坐桨帆船返回澳门,走之前给了丹尼尔中尉一封总督大人的亲笔信,让他带给帝汶岛总督,并且留给他从澳门带来的六名士兵,他认为再加上船上的其他十一名士兵足以控制这些明国人了。
  葡萄牙士兵将这些被捆绑的船员全部释放,命令他们准备升帆启航,至于温拿饷和爱迪尔仍然被绑着,并由一名士兵专门看守他们,看来在到达帝汶岛之前,葡萄牙人是不准备给他俩自由了。
  丹尼尔将林阿大及其好友、仆人送至船尾处一间船舱居住,并且命令两名士兵住在他们旁边的舱房里,其他十四名士兵则负责监视其他明国船员。
  舰队司令弗雷多带着两名水手爬下绳梯上到桨帆船上,很快桨帆船的水手们起锚、升帆,驶离这片海域,向着澳门方向驶去。
  随着弗雷多的离开,福船上的水手们拔锚,接连升起三张大帆,福船在风力的作用下慢慢地驶离海湾,在丹尼尔的命令下,舵手开始右转舵,船身在海面上缓缓转向,准备从凼仔岛东侧绕过,然后南下大洋。
  半个时辰后,福船已经绕过凼仔岛,展现在面前的是南海辽阔的海面,冬夜湿冷的海风吹在人的肌肤上,犹如刀割般疼痛。甲板上七八个明国船员在寒风中忙碌,葡萄牙士兵则早早躲进了暖和的船舱中。
  丹尼尔忙活了一圈,发现肚子早饿的咕咕叫,命令船上的厨子生火做饭,他和这帮葡萄牙士兵们饿了半天了,在澳门生活数年的丹尼尔喜欢上了明国菜,用煎、炸、炖、煮多种方式做出来的美食,总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味觉享受。
  虽然这次前往帝汶岛之途颇为艰险,但是想到司令官弗雷多大人许诺的丰厚报酬,丹尼尔心中还是一阵兴奋。
  丹尼尔对着两名葡萄牙士兵吩咐道:“你们带四个船员去做饭,要做好吃的明国菜。”当然为了船员们有力气干活,并且不让这些奴隶饿死,令伙夫煮了不少番薯,再配上少量的大米,这就是船员和奴隶们的伙食了。
  这艘福船为两桅帆船,主桅高九米,位于船身正中稍微靠前,前桅在船头靠后处,高五米,均悬挂中式硬帆。中式硬帆生起后,就不需要太多的水手来操作,特别是风向不变时。
  船长三十一米,最宽处七米,满载吃水将近三米之深,载重可达二百至一百三十吨。
  这艘福船的船型上宽下窄,尖削的底部便于劈开海浪,减少水的阻力,利于在大洋航行。前尖后宽,在船尾处建有高大的船楼,上面有作战台,既可以提供更好的视野,又能给士兵提供宽阔的作战空间,并且便于布置火炮、弗朗机等海战利器。而舰首部高昂,外侧船壳加装类似铧嘴的铁尖,当海战时,可以凭借高大的船身直接碾压前方的敌舰船体,致其破损而丧失战斗力,更甚者直接被犁沉。
  林阿大四人住的房间门被打开了,一名葡萄牙士兵带着一名船员拎着装有大米和番薯的木桶进来了,显然他们和奴隶的伙食是一样的。
  在葡萄牙士兵的监视下,林阿大将木桶内的饭食取出,当然在归还木桶的同时,瞒过葡萄牙士兵的眼睛,将一张小小的纸条塞进船员的手里。
  这名船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拎着木桶跟在葡萄牙士兵的后面返回伙房,下一个要送饭的地方正是关押温拿饷和爱迪尔的房间。
  一个非常狭小的隔间里,温拿饷和爱迪尔被反绑着双手,并且脚部被葡萄牙士兵用绳索绑在对角的木柱上,两人只能蜷缩着身体靠在两个角落里。负责看守的葡萄牙士兵打开房门,那名船员将木桶内盛有饭食的木盘和水碗分别取出放在地上,用眼神提醒温拿饷注意那个木盘,然后跟着那名监视他的葡萄牙士兵离开了。
  饿了一天的温拿饷顾不上形象趴在木盒上啃食米饭和番薯,紧接着爱迪尔有样学样也跟着啃了起来,看着地上像狗一样吃食的两人,葡萄牙士兵哈哈大笑,把木门关上去享用自己丰盛的晚餐,这是这个明国船员同时送来的大块红烧五花肉配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有一碗炖海鱼。
  听到葡萄牙士兵在外面大快朵颐的声音,温拿饷从米饭下面找到一张纸条,他将这个盛有纸条的木盘用双脚慢慢传给爱迪尔,爱迪尔用反绑的双手摸索着展开了纸条,“动手”两个字映入了温拿饷的眼帘。
  看到这两个字,温拿饷三下五除二吃了些米饭,伸出了藏在手中的刀片,开始慢慢割着绑着手腕的绳索,在爱迪尔也吃了点米饭后,终于将束缚双手的绳索割断了,双手自由后的温拿饷很快解除了束缚两人手脚的绳索,温拿饷对着爱迪尔轻声耳语了几句,端起木盘对着番薯大啃了一口,然后将自己的木盘放回原来的角落,脸朝外,双手背在身后,睁大眼睛,发出“呃呃”的声音。
  爱迪尔见状,也倒在地上,嘴巴对着木盘上残余的米饭狠狠地蹭了几下,紧接着用葡语凄厉地喊起来:“救命啊!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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