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蝴蝶效应
作者:
山海仙人 更新:2021-04-05 09:02 字数:3280
朱钰声讨满清的檄文早已传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茅麓山的抗清义军对新登基的大明皇帝朱钰这个名字自然不陌生。此时,清廷南下的八旗军还没有到达福建,不过朱钰擒杀伪清海澄公黄梧、降服福建水师提督施琅的战绩,早已传遍了夔东十三家。目前,各路义军均接受了永历政权的封赐,打着永历年号与清军作战,不过,永历帝被杀害于昆明,对夔东十三家的反清大业是个沉重打击。
李来亨等人也曾派人去联系福建的大明皇帝朱钰,可惜出了茅麓山区四周全是清军的地盘,派出去的多路使者都无功而返。正当夔东十三家的义军们准备拼死一搏,攻打李国英镇守的巫山城时,朱钰派出的使者到了。
游自如说明来意,并告知郝摇旗、刘体纯、李来亨等人,海外胜地台湾土地肥沃,仅仅今年新开垦土地产出的粮食就足以供养二十万大军,而且在台湾可供垦殖的肥沃土地还有很多,大明已无粮草后顾之忧。并且,大明神威皇帝亲自指挥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必将全歼来犯金厦的清军,包括从北京来的八旗军。
游自如接着道:“诸位将军,我大明皇帝料事如神,早在数月前让我带来的书信里,就预料到了义军的困境,请看!”说着,将信函递给李来亨。
李来亨看过后,将信函交给其余将领传阅,众人看后,神色无不透露着惊讶。
郝摇旗道:“陛下真神人也!竟然数月前就料到我军击败清朝湖广提督董学礼部!”
刘体纯也说道:“更神奇的是,我军将要攻打巫山县的作战计划也在信中提到了!”
袁宗弟道:“陛下说,千万不要先去攻打巫山县城,在那里,李国英部清军将死守城池,会消耗掉我军最为宝贵的士兵,而是应该趁机攻打湖广清军驻守的夷陵,众位将军怎么看?”
游自如道看到时机成熟,道:“诸位将军,请先接旨吧!”
李来亨、郝摇旗先跪下了,接着是袁宗弟、刘体纯等人,最后夔东十三家的众将们纷纷跪下接旨。
朱钰在圣旨中提到,对夔东十三家义军们重新册封,李来亨、刘体纯、郝摇旗等将领在永历帝册封爵位的基础上,按照爵位大小,给予军衔待遇,并且任命李来亨为夔东十三家义军的总督,其他各路义军均受其节制。
说完,令义军将船中一千两黄金搬下,交给李来亨用作军饷。看着堆在一起的黄灿灿地金子,义军士气大涨,高呼:“大明皇帝万岁!”
按照信函中朱钰制定的作战方略,五万大军顺流而下攻击驻守在彝陵(宜昌)董学礼的溃兵。
彝陵原本叫做夷陵,清虏统治者忌讳“夷”字,于顺治五年改为彝陵。彝陵正是闻名天下的长江三峡收尾之处,也是长江三峡的门户。长江三峡西起夔州(奉节县)白帝城,冬至彝陵南津关,全长四百里,沿途两岸奇峰陡立、峭壁对峙,自西向东依次为瞿塘峡、巫峡、西陵峡。长江自奉节下,两岸层峦叠嶂,江中水高浪急,一出南津关,险势顿减,“水至此而夷(平缓),山至此而陵(低矮)”,故名其地为夷陵。
夷陵是荆州府的要害之地,如若丢失,则清廷的荆州府城将直面顺流而下的大军。夷陵城周长八百六十二丈,董学礼率领两万清军溃兵驻扎在城内外,其中守城士兵一万人,另一万士兵驻扎在江岸渡口。
由夔东十三家组成的明军船队,在两日后的午后到达了夷陵城外渡口,驻扎在那里的一万清军毫无斗志,不战而逃,五万大军登岸后,尾随在清军身后追杀。少量溃兵逃进城内,大部被歼灭,夷陵城内的清军成了瓮中之鳖,冒着清军的炮火和箭矢,明军连夜架设云梯攻城,拂晓前第一名明军士兵登上城头,砍杀了一名清军士兵,接着更多的明军士兵攻了进去,清湖广提督董学礼被杀,夷陵城破。
巫山县城,清军四川总督李国英坐卧不安,清廷令他会同其他两路清兵围剿夔东十三家明军,想不到刚有建树,湖广提督董学礼部的清军竟然被杀得大败,逃回了夷陵。他得到明军乘胜向四川方向攻击的消息,所以令大军驻扎防守巫山县城,誓死阻击西进明军。
巫山县城位于长江与大宁河交汇处西北角的一小块平地上,前有大江,后面是崇山峻岭,只有两条山间小路通往他处,好处是易守难攻,坏处是城破了,守军将无路可逃、全军覆没。
因此,李国英为防止早先投降的明向化侯谭诣、慕义侯谭弘部水师临阵投降、甚至是反戈一击,令其将水师船只全部拆毁,士兵全部进城防守。并且派出军队前往周边乡村搜刮老百姓的口粮,烧毁老百姓的房屋,防止被明军征用。
问题是明军迟迟不来,等了数日后,从下游传来的夷陵被攻破的消息,他有点糊涂了,不明白明军为什么没有进攻巫山县城,反而掉头攻击下游的夷陵。他没有时间考虑明军变卦的原因了,坐视不救,导致明军攻占夷陵,朝廷从一品大员湖广提督董学礼战死,这条罪名就足以让朝廷将他革职查办,他必须率军反击,更重要的是必须联系上驻扎在房县的陕西提督王一正部清军,协同进剿。
可恶的是,船只全部被拆掉了,大军只能走陆路前往增援。李国英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只能先派人联络陕西清军,同时全军出动向夔东十三家的根据地兴山县进发,他的目的是在明军回师前,会同陕西清军攻打兴山县,最好是以逸待劳,全歼回救根据地的明军。
他哪知道朱钰令北斗游自如带给抗清义军的作战策略里,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茅麓山抗清义军的任务是开展运动战,不要跟优势清军硬拼,更不要死守城池,要充分利用熟悉的地形和当地老百姓的支持,与清军周旋,并积极寻找战机,以保存实力,并在局部战场上以优势兵力全歼或重创清军为首要作战原则。
所以,四川清军和陕西清军一路跋涉赶往兴山县的途中,在大山里,屡屡遭到小股明军的偷袭、骚扰,为避免遭到埋伏,而又不敢分兵去追,导致行军速度缓慢,当他们赶到兴山县城时,眼前呈现的是一座空城。明军家属以及老百姓带走了所有的粮食和辎重。
在这期间,明军主力乘船逆流而上,攻克了归州,在香溪口兵分两路,一万明军继续攻打上游的巴东、巫山县,卡住在茅麓山区打转悠的四川清军后路,更是从水路控制长江三峡的头,从而与下游的夷陵城相呼应,完全控制这段长江水道。其余四万明军在香溪口弃船登岸,携带充足的粮草,潜入山区密林,广布哨探,等待清军的破绽。
巴东县县城没有城池,县治在长江南岸不远处的山坡上,明军控制北岸的官渡口后,派遣五百名士兵登岸,清廷委派的知县马上就带领一班衙役投降了,明军令其原官留任,配合五百名明军士兵,负责大军粮草征收。
李国英从巫山县城带走了绝大部分兵力,留守的只是三千老弱之兵,在近万明军的攻击下,一个时辰不到就投降了。明军故意放任一部分清军逃走,相信很快他们就会把巫山县城失守的消息带给清军。
李国英带领的四川清军和王一正带领的陕西清军占领空无一人的兴山县城后,别说明军,就是老百姓都没见到几个,在屠戮了几个不愿薙发易服的明朝遗民村落后,仍然没能逼问出明军的动向。接着,从巫山县逃回来的败兵们将县城丢失的消息带到了,李国英暴跳如雷,当即斩杀了这些个报信的士兵,剿匪剿匪,反倒被匪把老窝给端了。
四川总督李国英执意要回师攻打巫山县城,万一明军向四川内地流窜,四川内部各府州几乎无可战之兵,兵祸一至,糜烂千里,他李国英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清廷砍的。
陕西提督王一正则认为李国英此去仍是被明军牵着鼻子走,不如趁机扫荡整个茅麓山区,将居住此地的老百姓全部迁走,明军将失去粮草供应、兵力补充,此乃釜底抽薪之计,如能成功,必将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夔东十三家。
两人互不统属,又达不成一致,李国英是必救巫山县,王一正是决意扫荡茅麓山区。于是四川清军与陕西清军在兴山县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李国英部清军星夜兼程,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莽莽大山。一路上,竟然一个明军也没有碰到,清军经过数日的急行军人马俱疲,在神农溪渡口遭到等候已久的四万明军的偷袭,经过半日的搏杀,上万名清军被杀,其余清军无路可逃,纷纷跳入溪水之中,意图游到对岸,正值雨季,山中溪水湍急,大部分清军被溺死,四川总督李国英在部下的拼死护卫下,带着不足两千残兵逃出包围,逃回了四川。
得知四川清军的败绩,陕西提督王一正再也不敢在山中扫荡了,急急忙忙带领手下清军退回房县,路过兴山县城时,放火将城中房屋烧掉。
陕西清军在房县也不敢久待,将城中百姓掳往郧阳府,抢劫一空后,放火毁城。明军大举北上,房县、竹山县、竹溪县相继回到明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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