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恢复常态，就像之前什么也没说一样。华刑鹰把刀收起来，微笑着问：“满意了？”光曼也笑了起来：“你的存款也很满吧，一般不会出这么多的吧？”
  华刑鹰拍拍光曼：“没关系嘛，反正我赚钱快，再说我们就是去赚钱的嘛。”光曼叹了口气：“十五万，这是多少人的血液？”华刑鹰眼睛变得暗淡下来：“对那些人来说真是抱歉，但是，这不是地球。”
  光曼笑了起来：“师父的故乡很好的样子。”下一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仅仅是想了想：“可为什么师父要抛弃它而来天皇星呢？”聊着聊着，两人便到了目的地——血市。
  光曼走向一个摆满宝石的摊子：“卖茶吗？”摊主无奈地笑笑：“您也看见了，我这是小本买卖。”光曼瞥了一眼那摊子上的宝石，翻出一个小本，写下了些什么：“刑，这个摊位有人预订吗？”
  华刑鹰点点头：“嗯，茗叶语，他回来后就一直惦记着重新做些生意呢，这个地方有几家要几家。”摊主叹了口气，摇摇头拿起一块宝石：“这茶，你们要什么样的呢？我是卖红茶的。”
  光曼抬起了头，把刚写的那页撕了下来，放在摊主的桌子上。摊主拿起来看了看：“您这是在玩弄我啊，客人。”光曼露出轻蔑的笑容：“配齐。”
  摊主为难地笑了一下，拿起单子，眉头越皱越紧：“身份。”光曼笑了笑：“我是漠星铃。”摊主的眉头立刻松开，露出笑容说：“好的，殿下。”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卡莱米德安没有欺骗，因为这里的创始人对之的厌恶。
  摊主将一颗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宝石放在一个小盘子上：“您可以先去其他地方转转，这里需要一小时。”光曼点点头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刑，你去拿其他东西吧，要付钱的，不准抢。”
  华刑鹰点点头，转眼间便没入人群，走到一个桌子上尽放了一个盒子的摊子前：“就这个吧。”他丢到桌子上一个华汶后拿起那个盒子，打开看了看，露出得意的笑容。摊主伸手拿起那一个华汶：“说吧。”
  摊主站了起来，满是胡茬的脸，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破旧，双手上没有一片好地方，全是伤疤，背后背着一把过时的猎枪：“要什么？”华刑鹰笑笑：“夜月前辈，还记得我吗？”
  夜月耸了耸肩，指指自己的眼睛：“瞎子。”华刑鹰不出声地照着夜月的脸射出一把飞刃，夜月眉头一皱，头一偏躲过他的攻击：“想干什么，小鬼，瞎子早就不想出去了。”
  华刑鹰再次露出笑脸：“前辈，我是来给您整理仪表的。”夜月摇摇头：“让瞎子这么荒着吧。”华刑鹰丢又给夜月一个华汶，夜月接住后又扔了回去：“瞎子不收没有付出的回报。”
  华刑鹰第三次笑笑：“夜月前辈，九叔遇难了。”夜月在华汶回到华刑鹰手中之前，以看不清的身手抢了回来：“九那小鬼......战友的命，瞎子还是要的。”华刑鹰递过一张悬赏令：“您还能‘看见’吧？”
  夜月接过华刑鹰递来的悬赏令，展开又合上：“这个人做了什么？”华刑鹰不答转移话题说：“请务必活捉。”夜月深呼吸，把眼睛睁开，用空洞的红眸望了望天空：“了解，客人。”
  华刑鹰满意地点头：“您的报酬，在做完之后可以来要，只要我们能接受，什么东西都可以。”夜月摇摇头：“瞎子怎么说现在是做生意的，说过一华汶一个机会，谁抽到就以这一华汶的代价做事，瞎子不后悔。”
  华刑鹰叹了口气：“把他的幻肢带回来给我，我先去买其他东西了。”夜月点点头，消失在街道上，仅剩空无一物的摊子在那里，华刑鹰走向卖丹药的地方，左看右看，看到了一个人正在炼丹：“喂，丹士，这个丹方你看看。”
  丹士紧闭双眸并不看向华刑鹰，正在专心致志炼丹，华刑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三秒收起来。”丹士一惊，听华刑鹰的话在第三秒收丹，颜色青蓝，冰清丹，他摇了摇头看向华刑鹰：“丹方拿来。”
  华刑鹰笑笑，把写丹方的纸丢给他。他看了看，摇摇头：“找别人吧，这种药材，我的身份找不来。”华刑鹰恍然大悟尔后摇摇头：“我去找药材，你缺什么？”
  丹士告诉他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不知现在的我，还能不能炼成了。”丹方上的药材十分熟悉，那是他自己写的，当时并未失去她，他摇摇头，把她的身影甩出大脑，再次叹了口气。
  华刑鹰微笑着把药材都放在丹士的桌子上：“故事？”丹士略有怒容，摇了摇头：“没有。”华刑鹰“啧”了一声后看向丹士：“我还以为你看到这丹方会想起来呢，你也是‘杀’的参与者，外界夺走了什么。”
  丹士瞪了华刑鹰一眼，血色的倒影在他略略粉红的双眼上，华刑鹰金色的眼睛扫到他的血红，笑了一声，不再说活而是去认真地看他炼丹，丹士的手十分不稳，手腕上的疤痕仿佛在替主人讲起被血染成红色的那一天。
  华刑鹰眯起眼看了看那疤痕，叹了口气，随而发现他宽大术袍露出的胫下的一个枪疤，他将目光转移到手中逐渐形成的丹药上，丹药不再是儿时看过的浑浊，而是十分均匀且圆润，正如这世间把他的心磨得圆润一般。
  华刑鹰不由得有些悲伤，可又无法同情——平等对待有伤者才是真正的尊重，无论是残疾还是什么，如果不是他们的要求便没有丝毫要帮助的理由，他们曾经都是英雄，伤是他们的勋章，是荣誉，是战士的证明。
  他把丹药包好递给华刑鹰：“去吧。”华刑鹰点点头，突然对他一笑：“喂，丹士，再见。”丹士一愣，在卡莱米德安与“自由之都”，最大的祝福就是“再见”。
  华刑鹰再次露出笑容，说完一句话后消失在丹士眼前：“愿你牺牲的战友们安息，以及，切记不要去海边哦。”丹士点了点头，随后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华刑鹰放在桌子上的报酬，十枚华汶，足够他生活一个月。
  华刑鹰走进服装店：“妈，我回来了。”坐在轮椅上正在给一个男人量腰围的女孩看向华刑鹰：“殿下？”华刑鹰调皮地笑了笑：“阿姐。”被华刑鹰称为姐姐的女孩笑了笑：“真的是你，殿下。”
  华刑鹰皱了皱眉头，还是选择不去在意称呼：“我来拿我的手套。”女孩对男人说了一声“抱歉”后，按下轮椅上的按钮，用手拨动齿轮，轮椅的轮子便随着她所想的动了起来，她进入内厅。
  不久，她拿出一副肉色手套：“这是数码系的，七十八岁，泡了大概十天，刚洗了三遍。”华刑鹰接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阿姐。”他戴上手套，动了两下，手套几乎变成他手的一部分。
  他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女孩忙问：“有什么不对的吗？”他点点头，用力一握，手上的手套立刻破裂，变成一堆胶状物落在地板上：“下次还是用大人的吧，虽然大小不合适，但是我需要的是能力的限制，谢谢你，华安小姐。”
  华安看向自己弟弟金色的眸子，不由得有些恐惧，她连连点头：“是，殿下。”华刑鹰看了看那个准备做衣服的男人，突然笑了笑：“多大了？什么属系？”男人如实回道：“七百三十五，数码。”
  华刑鹰点点头：“你看着出个价吧。”男人一惊：“我的双手？”华刑鹰摇摇头，露出邪恶的笑容，那笑容被小时候的漠星铃嫌弃不知多少次，后来他便不对她露出，他张了张口：“你的命。”
  男人单膝跪地：“我没有家人，在外无名无分，您给我钱，我也不知道转交给谁啊，所以，我这条命，能为您做出贡献已经很高兴了，不需要的，请吧。”
  华刑鹰看了看华安：“动手，就在我面前动手，阿姐。”华安恐惧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不敢动，也不敢不动，一时间愣在那里，随后颤抖着用手促使轮椅前行，华刑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拍起了手。
  “愿你下一世，生长在希可亚德拉。”华安空洞的眼神射在男人的身上，右手拿出一把枪，准备下手。“停。”光曼的声音从华刑鹰身后传来，比任何人都有威慑力，“阿姐，停下，已经可以了。”
  华安缓缓收起枪，回头看向光曼：“殿下。”光曼重重地拍了一下华刑鹰的肩：“什么情况？”华刑鹰笑了笑，笑容中没有丝毫杂质：“这是他自愿的。”光曼走向男人：“名字。”
  男人抬起头看向光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你，”光曼继续说：“想死？”男人直视光曼的眼睛，点了点头。“没必要为他死，如果真的没有希望，‘自由之都’会容纳一切。”光曼说。
  男人垂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我这种人还能做什么？本来想买一件好一点的衣服就自杀，既然可以死得有意义一些又何尝不呢？”光曼瞪了一眼华刑鹰，华刑鹰耸了耸肩：“我没错。”
  光曼叹了口气：“还是不喜欢这里的法、律，何必呢？你，从此抹去，活着的是零九，懂？”男人青色双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我不值得拥有那么高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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