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不回警局，我哪儿也不去。”段龙死气白赖地坐在后面，悠哉悠哉地躺了下去。
  李泽一看了看手表，淡定地说：“我刚刚摘下了巫月的追踪器，琳达估计五分钟之后就能追到我们这儿了。”
  段龙一听到“琳达”两个字，心想，他可不想被联合会的人给抓到，那样就更没有解释的余地了。
  他“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说：“你说真的？”
  “你大可以试试等个五分钟看看她会不会来。”李泽一无所谓地回道。
  “而且这个时候联合会和午夜骑士的人应该在全城布满了道路拦截，你还没踏入警局的正门，就先被他们逮了个正着。”巫月接着补充道。
  段龙斜着眼，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想起了局长警告他，他们的通话已经被监听了。只有联合会有权利插手警局的事务，那么联合会肯定已经到警局里调查这件事了，贸然回去，确实也不是上策。
  段龙“哼”了一声，拿走了李泽一手上的信用卡，乖乖地下车加油去。
  这时，巫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人是皇甫思琪，故意等多了一会儿。
  “你不接吗？”李泽一问。
  “不想接。”
  李泽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要不是他开了飞行模式，此刻应该早就被琳达给打爆了。
  过了一会儿，巫月的手机还在响着，没办法，她接起了电话。
  “喂？”
  “巫！月！”电话那头传来了皇甫思琪暴躁的怒吼，“我让你去找人！你怎么上了午夜骑士的全境通缉名单！你在搞什么鬼！”
  巫月把手机拿的远远的，回道：“这是个意外。”
  “你整个人就是个意外！你能不能好好做事了！不行的话！我找第二个人了！当初找你就是想低调的解决这件事，你倒好，巴不得弄得全城皆知你，曾经的火纹巫师，又回来了。”
  巫月咬牙微笑道：“那你找第二个人好了，我不干了。”
  “巫月你敢耍我？”
  “谁耍谁？老师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为什么老师去世了你不告诉我。”巫月觉得胸口有一阵闷气涌了上来，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愤怒，但那团怒火在她的胸口缭绕，如果皇甫思琪在她面前，她一定把她碎尸万段。
  皇甫思琪哈哈大笑起来：“好笑，你这个被驱逐出去的人，有什么资格知道老师的消息？”
  “我们同为老师的学生，你不觉得我应该有权利知道老师的死讯，并且去他墓前吊唁吗？”
  “你有什么权利？你就是一个弃子！黑泽不要你！破晓不要你！老师也不要你！”
  “你给我闭嘴！”
  巫月拿开手机，歇斯底里地朝着手机怒吼，挂掉了电话。
  她一手靠在车窗上，揉着太阳穴，试图自行平复心情。
  李泽一坐在一旁，默而不语，打开了车内的音响，播放了一首音乐。
  车里开始放着marvingaye的歌，音乐切换到aintnomountainhighenough，巫月跟着调子哼了起来：
  “听着，宝贝，
  没有爬不过的山，
  没有翻不过的谷，
  没有跨不过的河，宝贝
  如果你需要我，就呼唤我，
  不管你在哪，
  不管相距多远，
  不要担心，宝贝。”
  “这歌好老了。”巫月说道。
  李泽一朝巫月眨眨眼，说：“不够我老。”
  巫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李泽一刚想对她说，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段龙就抱着一大堆零食进了车里。
  他把信用卡往空中一扔，刚好扔到了李泽一的手心里。
  他满意地拍了拍手，说：“耶！”
  他拆开一包薯片，往嘴里一塞，嘟囔着嘴说：“走吧。”
  巫月白了段龙一眼，讽刺道：“你有这么饿吗？”
  段龙嚷嚷着：“我可是被苏韩那个吸血鬼踹了好几脚，我不得补充补充营养？”
  “走吧走吧。”巫月懒得跟段龙争执，挥了挥手，让李泽一赶紧开车走。
  李泽一把信用卡收了起来，发动了车子，往城外的方向开去。
  夜幕悄然降临，李泽一开着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车子的远光灯时好时坏，李泽一不得不时不时调整一下灯光，好看清前方的路。
  他们在中途换了一辆小货车，这样才不会被追踪到。
  倒是段龙，非常不情愿地从黑色轿车里移到了货车里，嘴里还一直说着，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发动机故障灯亮了起来，李泽一却视若无睹，脚下的油门就没有松懈过。
  小路依着山谷，盘旋曲折，像一条浅色的丝带围绕在层峦叠嶂的山峦。路很平，但车子一直上下颠簸，将睡在副驾驶位的巫月抖得摇来摇去，感觉这个车下一刻就要散架了。在拐弯的时候，惯性直接将巫月的头甩向了车窗，“砰”地一声响，她也还是没有醒来。
  倒是后面的段龙一下子被甩了出来，他半吊着身子，抓着座位，迷迷糊糊地又爬了回去。
  李泽一担忧地小声叫了一句：“巫月？”
  巫月没有回应。
  他再唤了一声：“巫月？”
  还是没有反应。
  李泽一通过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的巫月，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唇部发青。他赶紧握了一下巫月的手，毫无热度，甚至和他的体温差不多，这非常不正常。
  “段龙！”
  李泽一大喊道。
  段龙一下子被惊醒了，抄起裤腰带上的手枪，警戒地对着声音的来源，说：“谁？谁？我他妈有枪！”
  “段龙！醒醒！”
  李泽一把车往紧急停车带上停，握着巫月的手不敢松开。
  段龙揉了揉眼睛，见车子停了下来，说：“怎么回事？”
  李泽一探了一下巫月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却平稳。
  可她的胸前渗出了大片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刚并没有看到她受伤了。
  “你摸摸她是否体温过低，我感觉不出来。”
  段龙摸了一下巫月的手背，翻开她的风衣，看到了大片血迹，皱着眉说：“她的体温过低，失血过多。应该是在和苏韩对战的时候就受伤了，这个傻女人，我问她有没有事，她居然说没事。怎么办，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李泽一看了一下手机导航，说：“还有十五分钟就快到潘特家里了，你来开车，我来找一下她的出血口，进行一下急救。”
  说罢，李泽一抱起巫月，往他的方向挪动。
  “潘特？潘特是谁？”段龙赶紧扶着巫月，帮助李泽一把巫月运出去。
  “是她的老师。”
  李泽一把巫月放到了后座位，段龙马不停蹄地坐到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段龙抖着手，握着方向盘，把车往高速公路上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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