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却不认同这个看法，“你陷入思维惯性了。一直以来把宁汗青当做最大的幕后boss，但是实际上，这个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却又没那么复杂。”
  “他复不复杂我也不许不知道，但你说话挺复杂的。”
  “这不显得我有深度吗？我说他复杂，是指宁汗青的目的，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是为了长生计划，但到了他晚年的许多安排，却又让他的追随者看不懂，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为了长生计划了。”
  不仅仅是为了长生计划，按孟启生的口风来看，没有人知道宁汗青变化的分水岭在哪里，只能用笼统的“晚年”来指代他最后那段模糊不清的阶段。按顾棠的说法，很有可能，是他在晚年的研究中，发现了什么秘密，导致他的研究方向发生变化。
  我问：“那他的不复杂，又体现在哪里呢？”
  “你们把他过度神化了，无论是孟启生，还是白四楼，顾南山方盘山，还是向水，都对这个人讳莫如深，连带着你也过于将他复杂化，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他的安排能够推动一切事情的发展。”
  我隐约有一些明白过来，但还是问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到了晚年，已经不再是仅仅执着于长生计划，行事风格，也从以往的光明正大，变得藏头藏尾，对于许多事情，不再是了如指掌，以往的底气，被一种其他的情绪取代。”
  “你说是，恐惧？”
  “也许是恐惧，但用忌惮更加合适一些，他在忌惮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一定是所有人都不曾了解到的，所以人们都不明白，宁汗青为什么突然变得疑神疑鬼，瞻前顾后，对所有人都带着浓重的防备心理，甚至于对几十年以后的安排，都是多方试探，云遮雾罩。
  所以宁汗青也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有过人之处，但也有他恐惧忌惮的东西，也有他自己所不能掌控的东西，陇山、前江岸次郎、向水、北井正一、赵沅琨、你我两条线在陇山的合二为一，并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也许在其他地方，宁汗青是幕后之手，但在陇山这件事情上，他恐怕也只是局中之人。”
  顾棠的话很有启发作用，是他惯用的思维方式，顺着他的思路，我也发现了陇山之行的特殊之处。
  我为什么会去四川邛崃？因为我被高峡骗去，而高峡顾棠李元一等人，都是收到了孟启生借我之手放出的消息，才前往四川，而孟启生又是宁汗青晚年为数不多的支持者。所以四川之行是在宁汗青的掌控之中的，筮族之王的苏醒也是他的安排。
  我为什么会去广西长宁？悬回堂之行，花山之行，涉及到白四楼，秦婉玲，重阳，筮族之王，方盘山，顾南山，此行可以说是四川邛崃之行的延续，宁汗青对张同盟的安排也是丝丝入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