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儿！别太过分啊！”小乐的喊声从厨房传来。
  “你放开他！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啊？”薰薰也少见地喊道。
  “三口儿打起来了？”小寇兴奋地站起来。
  大齐扯了他一把，说：“你坐下！有你啥事儿？我就说那小子早晚不等，碰上硬茬儿了吧？”
  “哎！看球看球，别说话！”做人家哥哥的姜志超一点也没有自觉性，就这么忽略了弟弟的紧急情况。
  “还踢！还踢！信不信……”小乐嚷嚷着已经把人拎出来了，他用左臂箍住小运超的两臂和胸部，右手抓住他的右腿，“信不信我抓着脚脖子让你大头朝下？”
  小运超无所畏惧地挣扎着，一声不吭地用左腿蹬踹着小乐。
  没有谁说话，都盯着电视呢。
  “球进了！诺伊维尔！小个子万岁！”邢薄天把抱枕扔起来。
  “绝杀绝杀！”小寇也嚷嚷，“什么福地啊？巴拉圭回家了！”
  “嘘嘘嘘！休战……”小乐抱住运超坐在邢薄天旁边，“看进球……回放……”
  “反扑！”大齐抹了一把小寇的后脑勺，“补时五分钟，兴许就扳平了！”
  “你老实点！”小寇回击大齐，“想得美想扳平，卡恩是吃素的？都给你收了！”
  “咬人！咬人！啊……”小乐推开运超，抖着胳膊，“你属狗哒？啊……”
  小运超笑嘻嘻地跑了。
  比赛结束之后，小羽端着菜出来，喊大家：“都去洗手手，吃饭饭啦！”
  几个家伙窜起来争着上厕所，我跟小乐去帮着摆桌子。
  小乐指着薰薰身后的运超，恶狠狠地说：“你等着！我记住你了！一会儿我去找老虎钳子，把你的小狗牙儿一个一个掰下来！”
  运超对他吐舌头做鬼脸儿。
  “躲在女人身后算啥本事？”小乐撇撇嘴。
  “你还以大欺小呢！”运超喊道，几步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说，“峰哥，你给评评理，他是不是以大欺小？”
  “我先问问，”我笑道，“刚才是因为啥，你俩打起来了？”
  “对呀！”小乐也笑了，“快跟你的大法官说说，为啥打起来？你好意思说吗？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噢！”
  小乐说完就去接薰薰递过来的菜盘子。运超瞅冷子上去就是一脚，踢在小乐腿肚子上，小乐“哎哟”一声，忙把菜盘子放下。运超却是已经跑了。
  小乐对我笑道：“这小子人小心大，你知道刚才他干啥了吗？”
  “干啥了？”
  小乐看了一眼正炒菜的薰薰，说：“我刚才靠近小薰薰看她做啥好吃的，那小子推了我一把，就搂住薰薰的腰。我扯开他的手说，拿开你的小爪子！他马上又搂紧了，说，薰薰是我的！我上去吧嗒一口亲在薰薰脸上，说，你看看她是谁的！那家伙就急了，扑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呸！还有脸说！”薰薰啐道，“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小乐看着薰薰，欲言又止，抿嘴给我一个你懂的眼神儿，端着菜出去了。
  我知道，小乐看出薰薰的脸已经羞红了，怕惹急了不好哄，赶紧撤离是非之地。
  我继续切我的白菜心和干豆腐，准备拌凉菜用的。
  “高小峰大法官！有人找！”小乐笑嘻嘻地又进来了，接过我手里的菜刀，说，“快去看看，小丫头和邢薄天吵起来了！大法官，你业务够忙哒！”
  我诧异：“他们俩为啥吵起来？”
  “还能为啥？为童萌萌呗！快去吧！小丫头要哭了……”小乐一脸坏笑。
  我擦了擦手，心说，童萌萌也没在啊！出了厨房，我看见几个小子已经坐到餐桌前，都扭头儿看着书房。
  书房门口站着邢薄天，对着里面怪叫：“关你什么事儿？你看见了吗？她让着谁啦？我都快中考了，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我还负责哄她，做梦吧！”
  “你瞎嚷嚷什么呀？”小羽的声音传出来，“你给我进来！谁要跟你吵架呀？我只想问问发生了啥事儿！”
  “你问我就得告诉你啊？我们两口子的事儿，轮得到你管吗？”邢薄天气得脸都胀红了，鼻子貌似要喷出火来。
  “你的事儿我才懒得管！”小丫头压着音量，尽量平静地说，“萌萌那么强悍的人儿，眼都肿了，还不肯承认受了委屈，不承认哭过……你快中考了就了不起吗？把你的压力转嫁给她，你忍心吗？……”
  我过去拍拍邢薄天的肩膀，对着里面的小丫头说：“小羽，不说了，吃饭了。”
  小羽眼里闪着泪光，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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