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动物的敬畏
作者:凌寒清雪      更新:2021-04-04 08:24      字数:3249
  一只鸸鹋的意外出逃,马上引来几驾四轮越野摩托的疯狂追剿,看到越野车上下颠簸着车身,绕着整片草场仍追不到作为鸟类陆地速度的扛把子的鸸鹋时,冯子翰、邓子义不禁都大笑出声,伽晔也翘起了嘴角,这“惊心动魄”的场面让伽晔想到半个世纪前在澳大利亚,澳洲皇家炮兵装备了上万发弹药去追杀两万只破坏庄稼的鸸鹋的情形,据说专业的政府军用了连续五天的时间,打了近三千发子弹,只草草地击毙了三百只鸸鹋,只因鸸鹋的速度、旋转、跳跃,急停、漂移等专业技能杠杠过硬,也因上鸸鹋才会在澳洲生存下来,没有被灭种。幸好,牧场上这些圈养的鸸鹋生于安乐,所以最终还是自己跳回了栅栏里,才算停息了双方的你追我赶。
  “我也第一次见这情形,是够搞笑的。”邓子义看着一场闹剧结束,拍着围栏,笑着说道。
  伽晔慢慢走着,越是走近圈养鸸鹋的栅栏,鸸鹋便渐渐地从烦躁开始安静,安静到动也不动,完全成了雕塑鸟,这让冯子翰和邓子义惊讶不已:鸸鹋是一种极为胆小的动物,屁大点事都能把它们吓得到处逃窜,即便是人工圈养的鸸鹋,天性依然,所以以前连摸都摸不到的鸸鹋,此时竟然一动不动!
  冯子翰回头找来相关工作人员询问情况,邓子义则兴奋地飞身跳入围栏内,用手摸着鸸鹋,虽然她一触摸,那巨鸟就一瑟缩,眼里有明显的惊恐,但还是保持着不动的姿态,真是让人惊奇。
  伽晔慢慢走近这些鸸鹋,她并没有上前去摸它们,而只是隔着围栏看着它们的眼睛,她从它们的眼睛里先是读到惊恐,然后便是平静,之后却是生活富足的无忧无虑,伽晔心里想着:这些成天有吃有喝,不用为生计奔忙,也算围栏里的金丝鸟了。那几只巨鸟弯了几下长长的脖子,点点三角型的小头颅,似乎是对伽晔结论的认可,这让伽晔微弯了嘴角。
  冯子翰听着牧场饲养人员不住的惊叹声,了解到这种情形的确是第一次出现,就连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很快他们有了一种猜测,或许与伽晔有关:因为当伽晔转身离开后,那些巨鸟也好像被解冻一样,有了生机。而鸸鹋们对邓子义完全不在意,伽晔一走,鸸鹋就差一脚踢开碍眼的子义,迈着巨大的步子躲到距离伽晔最远的对角方向去了。
  “鸸鹋好像比较,恩,”其中一个饲养员a想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来说明这个问题,不得不停下思考了一下,才继续道:“敬畏,对,敬畏那个戴帽子的女孩。”
  “是吗?你没看错?”另一个饲养员一边看着伽晔,一边问着刚才说话的那个饲养员。
  “这个是有点说不通,但刚才围栏那就只有大小姐和那个女孩啊。”a饲养员摸了摸自己杂草一般的短发有点迟疑地回道。
  冯子翰一听,说道:“跟我走!”于是一马当先迎上伽晔,“走,去那边看看我养的马。”
  伽晔被冯子翰突然拉上手,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但仍是被他拽上了四轮摩托,安置在子翰驾驶越野摩托的后座上。一阵突突声,向马围栏驶去,后面传来了邓子义的呼喊声:“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啊!”
  伽晔被猛地拉上四轮摩托后座,重心还没稳,摩托就启动了,她顺势抱住了冯子翰的腰,心才落定,便发现自己不但抱了花美男的腰,还将自己的脸靠在了他的背上,甚至感觉到一阵阵的热量从子翰的背上传到她的脸上,若不是自己戴着帽子,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变成太阳般灼热且光芒四射了。伽晔试图与冯子翰拉开些距离,但四轮越野摩托上下颠簸,让她的脸不住地撞到子翰的后背,惹得冯子翰叫道:“趴好!”
  伽晔只得听话地再次乖乖将脸靠在冯子翰的背上,她迷迷糊糊地感受着:冯子翰的腰健硕有力,尤其在骑行中,伽晔双手交叉在他的腹部,那里并不是脸上的那种白静感,而是有力的肌肉块,于是一波波的热量不断的传来,这一次燃烧得彻底,伽晔从头一直抵到脚下都是虚空。
  伽晔听到身后邓子义呼叫着“呦吼,呦吼!”和几辆越野摩托的轰鸣声,自己却不敢回头观望。她没有想越过子翰的背,看看前面的情形,而子翰早被眼前的情形震惊:他的二十四匹马好似被精心训练过,作着马术中盛装舞步的高难动作向不同方向移动,关键是既无骑手,也无号令,二十四匹马怎么可能行动如此整齐化一?冯子翰故意加大摩托的轰鸣声,以为至少能让一匹小马受惊吓而跑动,却是枉然。
  冯子翰熄灭四轮越野摩托,拉着身后的伽晔下车,见伽晔把帽子压得极低,忍不住伸手将伽晔的帽子拿掉。伽晔红透了的小脸腾的闯入冯子翰的眼里,竟在子翰的心底某处震荡起一圈圈涟漪。
  伽晔赶忙把帽子戴好,即使此时是太阳最高影子极短,她还是害怕自己的无头影子吓冯子翰;当然也是为了遮住自己红彤彤的小脸。
  冯子翰没来得及细细挖掘自己的心,就听到邓子义蹦跳到眼前,一掌拍到冯子翰的肩膀上,假装责备地说道:“你干嘛开那么快!也不等等我。”一转身看到静立在围栏里的马群,又大呼道:“什么时候训练的?行啊!”
  饲养员a喏喏地回道:“没,没训练过。”
  “没训练过?鸸鹋这样,马也这样?!”邓子义回问道。
  “是,是没有训练过,今天这事都神奇了。”另一个饲养员赶紧补充道。
  这次换来邓子义的一脸惊疑,“哇塞,活见鬼了!”
  伽晔一听邓子义提到鬼,不由得仔细听听周围,轻轻嘟囔了一问:“道丧?”并没有老鬼的回答,但还在城市中忙着潜伏窥探的老鬼还是老老实实打了一声喷嚏。
  冯子翰为了试验大家的判断,带着伽晔在马圈处,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移动着,果真就见这马群随着伽晔所处位置的不同,调动着位置和状态。冯子翰越来越确认:伽晔对动物有很强的影响力。但为了更加印证这个判断,于是冯子翰再次拉上伽晔的小手向羊群奔弛而去,同样奇怪的情形再次出现。
  邓子义也在饲养员的说明下,渐渐明白了哥哥的用意,若有所思的想着之前那条恶犬的事。而后走到伽晔身边,好奇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影响动物的能力?”
  伽晔只是觉得动物都不太喜欢她,所以动物对她敬而远之,她对动物也就避而不见。从小到大,伽晔没养过任何小动物,也没有和任何动物亲近过,包括“人”。至于邓子义说的“影响动物的能力”,似乎更是无从谈起,所以坚定地摇了摇头。
  邓子义将伽晔带到一只羊身边,这羊先扭着屁股向后退了退,真到伽晔来到近处,则一动不动的盯着伽晔。伽晔无奈地看到小羊的瞪着萌萌的双眼,它根本还不太懂害怕,想亲近,又觉得不是同类,不应该靠得太近。伽晔用手抚抚了小羊的脑袋,那小羊则跪下两只前腿,咩咩地回应了几声。
  伽晔笑了笑,说道:“你看,它只是不怕我。”
  邓子义一看,上前一步也打算摸摸小羊的头,小羊在伽晔拿开手的同时,腾冷站起身,跑回到它的妈妈身边,邓子义眨巴眨巴眼睛,摊着手道:“你看,我一来羊就跑了,它们却在你手里乖得很”,然后说出心里的疑问,“上回那条恶犬是不是也是怕你啊,所以它见人就咬,却独独没有伤害你!”
  伽晔想了想,认真的回道:“我不知道。”
  冯子翰看着伽晔和邓子义,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也觉得伽晔是个特别的女孩,忍不住想了解更多。
  晚上的草原有些凉,但生起篝火就不同了,三个人坐在篝火旁,吃着现烤的羊肉,喝着据说是最正宗的马奶酒,这是伽晔第一次喝酒,那酒有点甜,有点辣,还有点软绵,总之,她从来从这样大口吃过肉、大口喝过酒,小脸在篝火的映衬下更加的酡红起来。
  冯子翰把一架古琴放到腿上,突然的一个划弦拉回了伽晔几乎要飘出身体的灵魂,子翰冲着伽晔一笑,那笑是种蛊惑,伽晔也变成了雕像,看着冯子翰的一双修长的手在七根弦上,右手时挑时勾,时拨时佛,左手时时揉出绵长的悠远,或是水流的湍急,伽晔第一次听得真人版古琴弹奏,完全被这种乐器的韵味折服了,子翰花美男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伽晔迷迷糊糊地想:人无完人,我是不是太轻易就放弃了初恋?
  邓子义又喝了口酒,淡淡地酒气绕在伽晔耳边:“冯子翰,我哥,除了继承家产,只能靠卖艺赚钱了!”
  冯子翰一边挑眉一边按弦,连做几个空灵的泛音,结束了即兴的一曲,然后简短地对伽晔说道:“每周来我家。”
  伽晔愣了愣,这是邀请还是命令?她的初恋不是已然结束?难道却是个开始?只是伽晔并不知道,道丧正坐在路灯上,瞧着一个男生狂笑,准备让伽晔见见这个他找了近两个月的宝贝,而这个宝贝却是伽晔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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