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时候，姜唯恬和顾令闻聊了不少。
  “嘿，你发现没有，许如璋在慢慢的接受你。”姜唯恬还附带上一个表情包。
  “互相当做朋友去接受而已。”顾令闻平静。
  “听你这语气，很颓丧啊。”
  “哪有，我会想通，但还要再往后一些日子，我就会开开心心的接受。”
  “说真的，不管你们什么关系，我们都知道他没有时间和勇气，再去认识一个可以走过一生的人了。”
  “我不认为我会和他走过一生。”顾令闻迟钝了一下，还是发了出去。
  这叫做认清现实。
  “或者…是互相陪伴，陪伴一生不一定是什么关系。”姜唯恬语气莫测。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下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顾令闻越发无措。
  “你，会是许如璋心安理得又无可奈何的归宿。”姜唯恬那厢看着屏幕上自己的话，莞尔。
  顾令闻愣住了，一瞬间迟疑，荡起巨大的澜漪。
  “实话，我们脾气不相投，爱好不相近…我非常害怕，我们靠近之后的再一次分离，那就再也不会有亲近的可能性，即便现在，每互相靠近一步，我也会欣喜又同时心惊胆战。”顾令闻打了一长串的字，是思考了许久之后。
  “不会，因为你们已经崩过一次了，而现在又重新和好。”姜唯恬回复道。
  “许如璋不会疏远你，因为除了你，没有人会陪他一辈子了。”姜唯恬继续发过来消息。
  顾令闻倒是含了笑，“我自己，都不确定可以陪他一辈子。”
  “你的感性可以做到，理智却叫你放弃罢了，本来还会添上一个我和陈陶，可我们已经成了这种关系。”顾令闻好似可以看到姜唯恬的表情一般。
  谈话结束，顾令闻垂了脑袋不再忍耐。
  自苏杭之旅回来之后，每晚深夜，顾令闻都会开始幻想和回忆，并会脑中想着许如璋的容颜和行为举止，然后心里憋了一股难受的劲儿，在夜色里散发着。
  翩翩姑苏少年郎，已成别家世无双。枝梢细雨生玲珑，醒寐其华灼桃夭。
  世无双早已换了身旁人，红豆枝头寒雨点点，入骨相思，自梦境醒来，风华绝代已经灼伤了思绪，只留下翩翩身影。​​​
  ……
  姜唯恬这一天收到了一个人的消息，是唐寻。
  说起来，菖蒲姜唯恬再加顾令闻，三个姑娘都喜欢过，姜唯恬对于唐寻多少还是有些看不上眼。
  唐寻请姜唯恬出去吃饭，说是好久没见而已，姜唯恬抱着防备心拒绝了，又辗转问过顾令闻，有没有和唐寻联系过。
  顾令闻言无不尽，一脸懵逼的说没有，姜唯恬心里就有数了，不再搭理唐寻。
  陈陶和姜唯恬可以说无话不谈，可总不太像是情侣的样子，而四个人中，许如璋有时会有事情出不来，相聚时便只有顾令闻看着两个人，而陈陶是更多主动的人。
  这天两个姑娘回家时过马路，姜唯恬被拐弯的自行车擦到了小腿，骑车的小哥哥立马道了歉，也不必计较。
  回家后，姜唯恬和陈陶说起这件事，陈陶也渐渐话多了一些，明显是姜唯恬的功劳。
  “顾令闻没有看好你，也是时候让许如璋好好拾掇拾掇顾令闻了。”
  姜唯恬马上截图给顾令闻发了过去，顾令闻则是非常的无奈。
  关系很明显互相改善的不是一点点而已，顾令闻再一次踏进许如璋的家中时，也没有隔了太久。
  顾令闻是跟着姜唯恬来的，两个人单独难免无话，顾令闻的话痨特性还没有勇气发作。
  许如璋出门晚，一般约的上午见面便直接可以吃午饭，而陈陶更慢，约的吃午饭下午三四点才能看见人影，这一天也就到他家里来等着他，陈陶还在路上。
  陈设房间都还是熟悉，只是许如璋换了个屋子住，好像连窗台的植物都还是依旧郁郁葱葱。
  顾令闻已经一年左右没来这里。
  “想吃什么就吃，等陈陶到了就出门。”许如璋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零食，肯定是他本人的。
  顾令闻和姜唯恬并排坐在沙发上，空气中很安静，偶尔有两个人聊天的声音，许如璋为出门做着准备，来回的换衣服。
  “过来看。”许如璋在阳台上喊。
  姜唯恬在和陈陶聊天，一脸微笑，也懒得动弹，顾令闻便蹑手蹑脚的晃悠过去。
  许如璋背着身子在阳台上弯下腰去，阳台上阳光明媚，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她一下，立马站起来让出位置，顾令闻眼前是一盆盆的植物。
  “我养的多肉。”许如璋简单明了。
  郁郁葱葱，或是饱满可爱。
  顾令闻不会首先开聊，互相站着又太尴尬，便指着几盆不认识的询问名字之类，许如璋的表情也算温和。
  回家时候，在车站等车却迟迟不来，姜唯恬先是看了顾令闻一眼，笑的狡黠，顾令闻不明所以。
  “一人她饮酒醉，两眼都是许如璋。”姜唯恬唱了起来。
  顾令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而后在两个男孩反应过来之前抬头，望天，什都不知道的样子。
  姜唯恬没想故意挑事，虽说让顾令闻面上有点过不去，但也不失为可以让许如璋和顾令闻更融洽。
  姜唯恬想着，顾令闻也是傻，全班都差不多知道了，许如璋怎么可能不清楚歌词，只是不想提起而已。
  陈陶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前，嘿嘿笑了，许如璋看陈陶笑了，面上染了几分绯红，微低了头。
  许如璋难得有了如此情绪，尴尬又不好意思，总算有了些青涩少年的样子，别别扭扭的，面上带着笑意，虚晃的抬起脚，想是要踹顾令闻一样。
  “都是你。”
  顾令闻立刻矢口否认，“该不该我事。”却明显心虚，只是不愿戳破。
  姜唯恬瞧着，这少年难得这么可爱，眼珠随意乱转着，强硬地转了话题。
  姜唯恬和陈陶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情，也就随着顾令闻的话说下去罢了。
  都是心底藏着少年少女的。
  这都是小事。
  广东的名单下来了，陈陶无法，宋颐会去。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顾令闻先是告诉了姜唯恬，姜唯恬听闻之后，表情难以捉摸，非要形容也是平静。
  “这样啊，知道了。”姜唯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顾令闻莫名其妙。
  “我喜欢宋颐，但不会像一般人喜怒都被牵动着，只是一种情绪而已。”姜唯恬看顾令闻的表情实在有意思。
  姜唯恬听到消息之后，是放松的，不知是因为宋颐很快会远离自己，而自己在看不见宋颐的时候总会很理智；还是因为陈陶不用长久的奔波。
  不论哪种，姜唯恬都是有些烦恼的，她不想要再和陈陶继续过分亲近下去，因为她不想自己再用那么多的力气，去让自己喜欢上，喜欢自己的陈陶。
  一同约了相近的地方去玩桌游，是个常去的小店店名加起来刚好二十一画，所以常以“二一”称呼。
  后来玩着玩着，大约没了意思，顾令闻和姜唯恬就开始看书，顾令闻和许如璋坐在一边，对面是姜唯恬和陈陶。
  二楼是吸烟区，但环境气氛这个时间比较安静，这边是独立的小沙发，姜唯恬那边，是一整个长沙发。
  两个男孩子就端上来象棋下棋玩，一时间静谧的，不闻声响，只有翻书的声音，还有棋子落到棋盘上的一丢丢。
  顾令闻看了一会儿，灯光暗眼睛有些累了，准备休息一下，抬眼就能看到许如璋在侧，身体前倾，手里玩着棋子认真思考，并时不时抬眼看陈陶的反应。
  鲜衣怒马少年时。
  顾令闻嘴角一勾，这样的距离而言，已经足够。
  自己实在太蠢。
  从简单的层面来说，两个人已经可以说是毕了业。
  只是两个人每天的时间明显不大特别闲了。
  顾令闻常常单纯思念着许如璋，而两个人的小火苗数字，也越来越多，也已经成了大火苗，顾令闻看着标志，笑的傻子一样。
  顾令闻近期迷上了麻辣烫，这天两个人一齐到姜唯恬家楼下的店里边吃边讨论课程。
  姜唯恬家处于还比较繁华的地方，而学校里的人又大部分是周围的，陈陶虽然住的远，但从高二开始就时不时和其余人一起在这里健身了。
  许如璋先到的，看见两个姑娘吃的尽兴，又聊的热火朝天，微微莞尔，走了进去。
  顾令闻面对着许如璋坐，许如璋一出现就看到了，“来了。”
  许如璋点点头，看着姑娘们身边都留着的一个座位，脑子里不怎么思考，就坐到了顾令闻那一边。
  毕竟，等会还有个陈陶要来不是？
  这也就罢了。
  陈陶来到之后，几个人也就先抛开了备课这件事情，问了问学校里的趣事儿，许如璋玩着游戏，好像不大顺利，叹了口气就把脑袋搭到了顾令闻的肩膀上面。
  顾令闻上一秒还在和姜唯恬笑呵呵说话，下一秒就呆怔着，和许如璋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
  用余光去看，少年还是低着头看手机，视线不曾转移，而发丝就乖顺的伏在头顶，毛毛躁躁的，好似长了爪子，轻轻挠着和顾令闻相接的肌肤。
  姜唯恬看着顾令闻的眼光瞬间成了看戏状态，顾令闻微微瞪了姜唯恬一眼，却是数不尽的丝丝欣喜，并且，还有努力不再幻想的压抑。
  四个人这样的时候，是顾令闻难得的一阵快活日子，也是最难忘的轻松。
  顾令闻和许如璋一旦不再尴尬，顾令闻有了些话唠朋友的样子，关系也算突飞猛进，而对于姜唯恬和陈陶来说，也已经到了过山车的最高处，也是加快了速度的陨落。
  也许是陈陶一旦放开，便没有了一开始的样子，而姜唯恬恰巧喜欢他一开始的少言和安静，姜唯恬心里一直有个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为何物的死疙瘩。
  姜唯恬开始不立刻回复陈陶的消息，她总觉得自己想要疏远他，并且和自己在一起只会更让陈陶不开心，即便，陈陶已经成为了和姜唯恬，恋爱时间最长的一个男生。
  渐渐的，蔓延一样，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一整天……
  打电话也是挂断，偶尔时间久了，姜唯恬闲暇时候会回复一两句话。
  姜唯恬对于陈陶的态度越发冷淡，而这种冷淡，是即便顾令闻和许如璋抓住了机会就相劝或询问缘由，也不会动摇半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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