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知道的暗恋和所有人都知道的看起来像是暗恋的明着暗恋。
  两者的区别，就差一种叫做酒的液体。
  于顾令闻是，于姜唯恬差点是。
  姜唯恬幸亏了，昨天没在喝醉酒之后，说出什么喜欢宋颐的话，所以，宋颐还不知道，简直万幸。
  顾令闻的清醒里，从扬州回来之后就再没说过话，但顾令闻能感觉得到，尽管都是没说话，但现在多了很多其余的，简直是懊恼到不能继续。
  陈陶心情倒是好像还不错，一直微微勾着嘴角。
  所以说，是时候揭晓答案了。
  “先说…姜唯恬吧，喝了很多酒是必然的，大声的嚷着一些醉话，还一直扔酒瓶子，要不是中间的桌子是固定的，整个房间就要拆迁了，你昨天，简直很癫狂。”陈陶喝了口饮料，平静讲述。
  反观姜唯恬，拿着勺子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昨天晚上呢，你一直嚷了很久，酒瓶子也砸得差不多了，哦对了，刘子灏还被划破手臂了，你这样肯定回不去家了，我们四个哄着让你给你妈打了个电话说去赵菀那儿住，然后在附近给你找了间房间住下，然后你吐了大半宿。”许如璋继续接上陈陶的话。
  姜唯恬都要怀疑自己究竟做没做过了，低着头实在抬不起脸，一脸苦笑。
  “至于你。”目光转向顾令闻，许如璋和陈陶对视一眼，沉默了一秒，还是开了口。
  “你就比较厉害了，你倒没砸酒瓶子，就是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脸，反复念念叨叨那么一句话，还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继之前苏州抱我大腿之后，由于趴在我腿上哭很久，我还要回去洗裤子。”许如璋和顾令闻目光相接，顾令闻整个人都呆住了，话也说不出来的和姜唯恬一齐苦笑。
  特此声明，自从上次不小心摔到许如璋面前的时候，由于两只手差不多要环上少年的脚踝，便一直戏称自己想抱大腿。
  顾令闻窘迫，怎么连扇自己耳光这种事都做出来了，那不该说的估计也都说出来了，只能笑得尽量不算太丑。
  “你们两个，很棒了。”许如璋虽然是嘴角含着微微的笑，但那绝不是善意的，反倒让人警惕。
  两个人赶忙换了个话题，老纠结着喝醉酒干嘛呢，自此，前一天被称为“某周六”。
  另一个话题就稍微带点伤感，学校里有为期一年去广东学习的机会，只是虽然环境优美正是发展的时候，学到的东西也会很多，并且也可以选择一直留着，但是却离家一年，逢年过节也都不能回家，所以想去的人多也不少，少也不多。
  昨天得空时，顾令闻听姜唯恬口中的陈陶的话，许如璋好像有这个意思，而陈陶和宋颐，包括班级里的男生一半都有意向。
  许如璋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没说两句就转变了话题，和陈陶这厮聊的嗨，顾令闻和姜唯恬坐的对面，右边就是陈陶。
  下午的时光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就是连眨眼都觉得动作慢的那种。
  顾令闻就望着屋顶那么看呀，一直看。
  我不想，我也不想的呀。
  听着温柔的歌调，蜷在那小小一角，掩上眼睑勾起嘴角，夜空和午后也没有几个区别。
  ……
  开学，还是依然继续的。
  上一个周，过的缓慢。
  顾令闻和姜唯恬都顶着或多或少的黑眼圈，微抿着嘴角意兴阑珊。
  “早。”刘子灏一贯最先到，并叼着面包。
  “早。”匆忙打了招呼，都没有精神的坐在座位上。
  刘子灏坐到了两个人前面的椅子上，“都醒了？”语言调侃。
  顾令闻嘴角含恨的微笑并附加白眼，姜唯恬则是指着刘子灏，“不准和别人说。”语气很是装出来的凶狠。
  “好，好，绝不泄露。”刘子灏无奈败阵，明显不予置评，但还是摸了摸下巴，神情都是看好戏专用。
  “这副表情做什么？”顾令闻皱眉，心下流着冷汗，谁知道许如璋陈陶有没有少说些什么呢，他俩那对视一眼总是让自己心里很不安。
  “没什么，就是吧，顾令闻你那天呀，啧啧…”刘子灏是想要吓唬一下顾令闻的，而小姑娘正值心理脆弱之际，哪经受得住？
  “快说，我们还…做了什么？”姜唯恬也心里暗悔。
  刘子灏说了些症状，和许如璋陈陶二人说的没有大致区别，特别是说到姜唯恬砸酒瓶和顾令闻扇巴掌那时候，连表情都是复制粘贴一样的“回味无穷”。
  得，把一切都坐实了，两个姑娘更心虚了。
  两三天下来，两个人都还有点闷闷不乐的，即便是顾令闻看到江老师，也不再活泼的笑嘻嘻了。
  但顾令闻清楚感觉到，姜唯恬和陈陶的距离相近，不仅仅是志趣相投那么简单，姜唯恬没有反感而陈陶不再呆在赵菀旁边，倒像是阔别多久的老友一样，是灵魂和想法上的相契。
  顾令闻也疑惑，可看当事人都无事，只有许如璋有些面色不佳，想起之前许如璋说过的会吃朋友间醋的话，不自觉更安稳守己，透明儿的功夫修炼的越发好。
  但越来越让顾令闻觉得不对的，是每当陈陶姜唯恬同屏时，陈陶脸上明显轻松怡然还带点闷骚的害羞的表情。
  逮空儿顾令闻也没直接问姜唯恬，毕竟平时依照姜唯恬的性格，肯定会和自己说个大半儿，这次一点都没说，肯定是对于陈陶来说很重要的事儿，所以顾令闻也就提醒了一下姜唯恬。
  “陈陶和你突然这么近了，不会对你有意思吧。”顾令闻是开玩笑的。
  “应该…不能吧。”姜唯恬唇齿间有点犹豫。
  看到了姜唯恬自个儿也犹豫不大有答案的样子，顾令闻心里就有数了，这俩人大概是说了一些彼此不大愿意叫旁人知道的心里话。
  那顾令闻也就清楚了，没什么好问的，人家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
  “不过哈，我瞧着可能有点，你自己斟酌着。”顾令闻还是提醒了一下。
  不过姜唯恬也慢慢开始琢磨了，自个儿没半分遐想，只是陈陶的性格脾气包括不爱说话，都是自个儿还比较中意的。
  陈陶和姜唯恬关系的走近，对于顾令闻来说，一部分是有利的，那就是许如璋那一部分，也没有顾令闻一开始自觉的不相往来，还是能陪着打局游戏交谈几句，互呛几声，开始顾令闻还不会反击，渐渐的也会和许如璋顶几句嘴，尽管最终都是败阵了的。
  四个人隐隐有了所谓小组织的关系，结伴而行。
  回q市之后的第一次和方羲通话，方羲正被花式试卷折磨的瘦了几斤，偏偏和董璨又有了点小问题，更加有颓废之意。
  不过简单聊了几句，就说到了自个儿的问题上，方羲觉得顾令闻实在狠心，对于唐寻比较赞赏，但最重要的还是顾令闻，只盼望顾令闻顺心顺遂罢了，顾令闻听闻之后，颇有感动之意。
  而唐寻也并非没再出现过。
  这天顾令闻和他们逛过海边后，回了家，收到了一条消息。
  “顾令闻，我今天看见你了，就在路边沿着路走，和那三个人一起，你笑得很好看，是我和你没亲近之前的样子，不一样的，安好。”
  所谓t先生。
  顾令闻辗转，想说声抱歉或对不起，又免太没立场，也会略微影响许如璋。
  思来想去，回了个微笑的表情，什么都没说。
  话里话外，没提到过许如璋，却又是所有言语的起始，顾令闻开始思考，自己从前和如今中间隔着的，只是一段有唐寻的岁月。
  那一段，自己或是含着浅笑安然，或是愠怒也只会别开脑袋。
  顾令闻是需要感谢姜唯恬的，否则，自己还会浸在，或许自己会喜欢上唐寻的幻境中，而不是，一场酒精灌溉出来的，尴尬的勉强和好。
  连姜唯恬都和顾令闻说过，自己在唐寻身边，灵魂是孤独的。
  看着镜子，又有了光彩，即便现在心情还并不高涨，也有了顾令闻本该的样子。
  唐寻一直喜欢的，也是那个，世界里许如璋大过天的傻姑娘，那个许如璋身边的顾令闻。
  可惜，世界上没有一个，世界里唐寻大过天的顾姑娘。
  顾令闻想要，让自己尝试着，不去打扰许如璋生活的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在一起的。
  总要试一试的。
  顾令闻无意诋毁，只是，自己所有复杂的情绪都不因他，所有的大哭大笑都没有他的存在，都只有那一个少年。
  不动不晌，只有那一隅角落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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