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你离我远一点，别坐我手上！”关易的卧室中，一如既往地每天早上都要传来惨叫声。
  章元将最近的信息整理出来，甩在关易胸口，道：“你就不能让诡影随机出来一个治疗的能力吗？”
  关易苦笑着翻开报告书，道：“如果它按照我的需求来随机能力，就不是‘诡影’了，话说回来，小雪的状况如何？”
  “还好吧，今天脸色好了很多，看样子一次搬运那么多尸体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太牵强了。”章元沉吟了片刻，道，“不过她很坚强也很懂事。”
  “你把衣服上的破洞缝上了再说这句话。”关易翻着报告书，道，“方唐镜那边怎么说？”
  “你可以接手恶魔园了。”章元道，“所有知道这件事的恶魔园成员都没有意见。”
  “这一战就足够了？”关易有些惊讶，“这些人都这么随便的吗？”
  “一打八杀了七个，而且对面身上有魔灵凝聚的盔甲，这种战绩足够让他们俯首称臣。”章元笑了笑，道，“当然，目前供你驱使的只有不是御灵师的那一批刺客，大概是整个恶魔园的三分之二，差不多有个一百人吧。”
  “嗯，毕竟还没有作为御灵师战斗过，现在接手御灵师们怕是会出事。”关易翻动报告书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道，“这条关于梦魇起源的情报，详细地跟我说说。”
  报告书上写着：经调查，拥有“梦魇”魔灵的御灵师本体应该在以下几人之中。
  后面的那一串名字，关易没有任何印象。
  “这些是五大家族成为御灵师时间在十年以上的成员名单。”章元道，“由于‘梦魇’魔灵的特殊性，我们怀疑，梦魇的主人曾经使用过灵能井水，所以他的梦魇拥有了寄生的能力，使人误认为寄生体才是拥有梦魇能力的御灵师。”
  “所以呢，你们为什么认为这些名单里面就有梦魇的御灵师？”关易皱了皱眉，道，“梦魇的起源应该属于鬼魂吧，既然是鬼魂，会愿意为人类服务吗？”
  “你的意思是？”章元微微皱了皱眉，道，“这一切都是鬼魂在作祟？”
  “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关易沉吟道，“我甚至在想，我们的这些魔灵，或许仅仅是那些真实存在的鬼魂的部分投影。”
  “它们为了体验人类的生活而随机选择寄生体，造就了我们所谓的御灵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觉醒，或许只是为了将它们的存在感无限地放大。然后，以我们为载体展现它们的力量，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对这种力量有着期待，这样一来，它们就可以继续渗透进入我们的世界。”关易沉声道，眉目间是满满的担忧，“我最担心的是，长此以往，那些鬼魂会放过我们的世界吗？它们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更可怕不是吗？”
  “你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章元伸出手去摸关易的额头，狐疑地道，“没发烧啊？难道是脑袋开了个洞？你转过去我看看。”
  “我是认真的。”关易无语，道，“梦魇的寄生体应该不在这些名单里，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准备去查灵能井水的御灵师的下落。”
  “嗯。接着说吧，你到底怎么看。”章元笑了笑，记了下来，“你对御灵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认知。”
  “虽然林夕说过魔灵是天使与恶魔等一众灵异存在的统称，但是迄今为止我并没有见过天使类别的魔灵，反而都是一些千奇百怪的恶魔流派，唯一画风正常一点的就是你的神兽凤凰。”关易道，“所以我才有那种猜想，御灵师不过是拥有适合鬼魂寄生的体质的人类而已，当魔灵的力量越来越强，达到一定极限的时候，御灵师的身体或许就会成为本体的容器，你想想，万一魔灵真的暴走，夺取了宿主的身体会发生什么？”
  “你想说未来的御灵师们可能要面对自己的魔灵的本体？”章元皱着眉头道，“而且大部分御灵师会被吊着锤？”
  “如果你会分身的话，你觉得你的分身能打得过你？”关易冷笑，“我们所拥有的力量，不过是那些真实存在的鬼魂的一部分而已，就连与我们合作的，也不过是他们的投影。”
  “根据你的说法，自从御灵师出现到现在为止的这数百年间，我们一直生活在那些鬼魂的阴谋中吗……”章元头皮发麻，“如果你的猜测是事实，那我们……”
  “先不要声张，毕竟还只是我的猜测。”关易苦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个猜想还是诡影提醒后我才想到的。”
  “诡影？”看着在关易身后疯狂摆各种奇怪造型的黑影，章元微微皱眉，“那它是……”
  “不清楚，不过至少目前它对我没有恶意。”关易笑了笑，道，“如果能除尽我所视之恶，便是让它稍稍利用一下又如何？”
  “你……真的是以前的那个疯子唐鹰的另一个人格吗？”章元苦笑，“你现在已经完全跟唐鹰的人格融合了吧！”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关易笑了笑，站起身来，看着窗外。
  唐鹰在战斗之时还分出精力来为关易解释自己每一个举动的意义和目的，关易明白，这是唐鹰要让自己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要一直依赖魔灵和他的力量，而且，唐鹰做出这种事，恐怕也是有了将身体完全让给他的觉悟了。
  关易觉得自己的这个“让”字没有用错，所有人在谈论到以前的自己时，称呼都是唐鹰而不是关易，也就是说，唐鹰才是这个身体最原本的主人，自己才是真正的衍生人格。
  虽然唐鹰对那段过往闭口不提，但是关易也猜到了一些，当初黑骨带着镇灵符箓的符咒算计了唐鹰后，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自己这个人格成功觉醒，由于自己这个人格比唐鹰冷静得多，所以能够坚持到援军到来的时候，等到唐鹰的人格觉醒过来，第一时间还是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前去复仇，因为某些原因，他却并没有成功夺回身体。
  现在想想，唐鹰刚刚苏醒时，那种暴躁让关易很头疼，索性两个人格最终可以共存，彼此之间也没有了什么嫌隙。
  甚至现在还在联手追查梦魇的起源，如果弄清楚了一切的起源，现将算计自己的幕后黑手解决掉，再慢慢验证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
  关易第一次觉得，极端双子这个称呼，还是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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