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对谈
作者:
亭戏 更新:2021-04-03 16:16 字数:3746
王将军也知道这时这地很多事情也不好交谈,给两人寒暄几句,便回了营帐。这山口间本来就有数百位的士兵,这下又来了这么些,还都全副盔甲,稍微一动就响个不停,木亭和子桑暖一搭一搭的聊些话,虽然觉得累,但实在吵得休息不得。
远看一人又朝着这边过来,原来是长聿,带着十多个弟子,看到木亭,拱了手道:“木兄。”
“长兄怎么也过来了,这是?”木亭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弟子。
“师父命人让师弟带人过来,可是百里师弟伤势还未痊愈,我就替他过来了。”长聿回道。
木亭点了点头,长聿便道:“那我就先过去了。”“好。”木亭看着长聿和那些弟子进到里面,想问子桑暖些话,子桑暖却靠着石头半躺,闭眼来了一句:“不管。”
突然前方动静变大,子桑暖推了木亭一把道:“恐怕是那和尚出来了,咱们也过去瞧瞧。两人走到前方,正如子桑暖所说,那和尚完好无损的和跟着他的两人走了出来,对着走过来的成居贤道:“成大人,里面阵法已破。”
木亭和子桑暖听的真切,都吃了一惊,算算时间,那和尚进去到出来,不过半个时辰,这么短的功夫,就破了困住他们这么些人几日的阵法?这和尚确实不简单。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自己的确看着他进去了半个时辰,又完好的原路走了出来,这教人不信也得信。成居贤满意道:“大师辛苦了。”又回头朝着王将军:“后面的事情就由你们去办。”
王将军拱手领命,立刻回到军前,集结士兵,一阵响动,不一会,上百士兵排好方阵,整装待发,成居贤又对念翎道:“你带着你的人,和孤崖,此岸一起进去帮助王将军,万不可有失。”
念翎和之前跟着深幽大和尚的那两名男子一起拱手回道:“是,属下领命。”成居贤点了点头,朝子桑暖道:“氤蝶使不妨一起吧。”子桑暖本就想要进去,被成居贤点了名,正合心意,拱手领了命,让木亭跟着自己,前方王将军一声令下,上百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林中进发。
子桑暖和木亭走在最后,跟着念翎的人,正要进了林子,后面成居贤咳嗽了一声说道:“这大军都进了林子,难保会有贼人趁机溜出来,木亭,不如你留下帮忙看守着如何?”
子桑暖眉头蹙起,这外面虽说没有了王将军的人马,但成居贤带来那些人可是一个没有进去,这话分明只是个借口,不知道成大学士要做什么,但他发话,总不能不听,于是看向木亭询问的眼光,微微点了头,木亭明白了,想要往后走去,回头瞬间,两人同时说了句“小心。”
木亭慢慢走回到成居贤面前,拱手道:“成大人,那我就在这林口处走动巡视。”成居贤坐着向他一招手:“不急,先过来休息片刻。”
木亭本来对这成居贤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从旁出听得,知道其中朝廷党争,分杨成二人,自己阴差阳错进了杨派罢了,对这成居贤倒是感觉还行,毕竟没有什么争斗的情况发生过,不受恩也不受辱,虽说刚刚子桑暖道了一声小心,料想也无事,有些拘谨,但也还是走了过去,又向成居贤行了礼,成居贤招呼他坐在了一旁,打量了他片刻,道:“年岁多少?”
这么一个问题却是打开了闲聊的开始,木亭稍楞一下,回道:“禀大人,十九岁,快要二十了。”成居贤赞叹道:“少年英雄,遥记得东几鱼当上宣金卫司时都已经二十好几,这下又来个年纪更轻的。”
“只是因为东大人伤的严重,眼下要处理这桃渊派的事情,才和荆洛二人一起担了这差事,比起东大人还是差上好许。”木亭赶紧谦虚道。
成居贤笑道:“夸人不是坏事,你好我才说你好,若你不好我也懒得说,你说是也不是?”木亭不知怎么该说什么,只是陪笑着点点头。
“不用这么拘谨,随意些,老夫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成居贤见木亭坐姿僵硬,轻微也不敢乱动,说着向身旁一位手下摆了个手势,那手下转去了马车上,一会拿来了一个坛子来。
木亭看那坛子,没有靠近,却能闻到一缕清香,原来是酒,不知这成大人何意,成居贤乐乐呵呵的接过酒坛,问木亭道:“想来你应该是喝酒的吧?”木亭想要点头,但脑中转了一下,拱手回道:“下官昨日刚受内伤,恐怕暂时还喝不得,大人见谅。”
成居贤倒也没问其他,又让另一人走到木亭身边去,直接就抓住木亭的手搭起脉来,木亭反应到时,也不敢挣扎,那人闭眼感受了一会,便匆匆走到成居贤身边,在耳边低语,成居贤笑容不减,一边微笑着看木亭,一边点头,待那人说完话,成居贤把酒倒进了一个碗里,递给了木亭道:“郎中与我说了,喝酒无事,不过老夫也不是想要灌你,只是看你太过拘谨,只是让你放松一些,喝与不喝都在你。”
虽然成居贤说着简单,但木亭总觉得里面透着奇怪,而且那酒香四溢,属实是勾人,木亭本身不是一个嗜酒的人,但成居贤手上这碗酒递过来,竟像是有了法力,谗眼的厉害,木亭没想多久,便伸手过来,将那酒一饮而尽。
这酒闻着香,喝着也香,木亭虽是囫囵,没有细细去品尝滋味,还是感到温润入口,连着喉咙直沁入胃,有些刺激,但更多的是回味,木亭忍不住长呼一口气,闭眼感受。
成居贤看他这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夫不骗你,这酒是不是不一般?”木亭微醺,脑中虽清醒,但也不似之前那么拘束,使劲点头道:“香,浑身都冲着这感觉,成大人,这是什么酒?”
“此酒名为‘欢宵’,唐时贵妃杨玉环有一佳事曰‘贵妃醉酒’,当日在百花亭所饮,便是这酒,而后安禄山造反,贵妃死在了马嵬驿,专事酿酒的酒师乱中出逃,将此方留了下来,老夫年轻时偶然得之,找匠人尝试了数十载,前些年才酿得成功,不过有限,一年也才三四坛,品之虽感觉和史书所记来去有些,但比起当今世上的美酒,还是要好上太多。”成居贤道。
木亭一听这酒来历,赶忙站起来抱拳:“下官不知这酒原来这么珍贵,刚刚一饮而下,实在是有些无理了。”
“哎。”成居贤摆手,“一来这酒是我让你喝的,二来酒虽珍贵,喝完来年还有,只是等待便可,至少心里能有谱,可人就不知这样了,眨眼错过,根本不知是否还能遇见,遇见是在何时,若不抓紧,或许这辈子就没了机会。”
这话里话外,若是平常听得人说,倒像是感叹男女情事,缘分二字,但眼前这人,是当朝大学士成居贤,对着自己说,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暗示自己能为他所用的意思,连忙摇头拒绝,一想不对,又收住了动作,尴尬在当下。
成居贤似乎看出他的意思,哈哈笑道:“你不用紧张,再怎么样老夫也不会去和杨大人抢人不是,好酒赠英雄,昨日木少侠舍命救了我那宝贝外孙女,这才与你同饮此酒,以示感谢。”木亭听罢,心想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却是把这成大人和花戏姑娘的关系给忘了,松了一口气,却又疑惑,这成大人不是今日刚到这里,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此事,没来得及细想,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原来这成居贤在说完之后,又命人从车上拿下来五只盒子,都如寻常饭盒一般,但打开之后,里面金光闪闪,满满当当的金饰,扎人眼睛。
“这些薄礼,也希望你能收下。”成居贤笑着对木亭道。这哪里是薄礼啊,木亭从记事开始,从未见过这么多金子,瞪着眼睛,心里却嘀咕不停,这东西诱人是诱人的厉害,怕是这辈子也用不尽,但真叫自己收了,定是承受不了,随即连忙拒绝:“成大人,这太贵重了,昨日那事,换了是谁也定然会上前搭救,而且最后实际也并没有能起到什么作用,最后也是那是儿姑娘到来才救了我们。”
“是儿的功劳自然是有,而若没有了你,也等不到她过去,老夫一向赏罚分明,只要做了自己该做的,那赏必定是要赏的,木少侠不用推脱了,接下便是。”成居贤靠在椅背上说道。
木亭盯着那几盒金灿灿的东西,还是摇了摇头,若是几十两银子,拿了便是拿了,可眼前所见,重的不是一点半点,仍然推脱不受。成居贤笑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强求你,只是这事老夫却是记下了。”随即让那些人将五盒金饰又收了回去。
这些东西的诱惑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真是厉害的紧,即便木亭从小衣食无忧,也是看的头晕目眩,这下金光收起,才算是感觉到舒服。成居贤又道:“是老夫无礼了,处处以俗人之心去度英雄之意,木少侠莫怪。”
“岂敢岂敢。”木亭哪里敢听这话,成居贤直起了身子道:“只是老夫爱孙心切,戏儿她娘死的早,她爹又忙于公事,从小便由乳娘带着,虽锦衣玉食,但也是孤独,每日愁绪在脸,不甚活泼,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孙辈,真是含捧都不够,小心至极。眼看着一天天的长大,按说快到了婚嫁的年纪,提亲的人也络绎不绝,可是老夫实在是不舍,一律拒绝了。去年之后,我想着她年纪越来越大,我再不舍,也不能捧着一辈子,她也总要嫁人不是,便挑了人家的公子,王公贵族也有,武林豪门也有,这无论人品,长相,还是身世都无话可说,可这丫头偏偏都不理,死活不愿意嫁,老夫心里可是喜忧参半。”
木亭不知道这成居贤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但看他提到花戏眼里满是慈祥,只好唯唯诺诺的听着,成居贤继续说道:“老夫虽说心里还是乐得让丫头再陪我几年,但也不是个办法,心想丫头应该是从小在府里待着,也没出过几次远门,恋家的很,所以这次念翎回印州,便让丫头过来玩上一圈,待上几月,慢慢的熟悉外面的事物,或许就能改变心意。”停顿了一会,继续道:“想不到只出来半月,却发生了这些事情,倒叫我有些自责。”
“幸好有惊无险,而且我看戏姑娘在那危急时刻,脸上全然没有惧色,一点不似深闺长居之人,教我佩服。”木亭道。
“哈哈哈,毕竟是我的外孙女。”成居贤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不过,老夫知道这事后也在想,要不还是将她接了回去,这外面实在太过危险,老夫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点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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