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出好戏
作者:暖风席幕      更新:2021-04-03 03:24      字数:1828
  史载:征和三年秋,完颜之乱既平,塞北数族蠢蠢欲动之势尽消,朝内百官无一惫懒,士卒将帅均有豪情,天下盛世,已具初形。
  朝堂之上,功臣名将皆已受封,乱臣贼子也待惩处。
  沈尉迟已羁押在牢,谋逆反叛按律当诛,奈何太后生前所谕,沈氏一族,不可灭。群臣齐谏,北堂墨骑虎难下,终是下令。
  “完颜涛,完颜略父子与沈尉迟一同于三日后削首示众。”
  “皇上,我朝皇后也是完颜血脉,断断不可留。”仇冲执意进言,为了江山稳固,此番必要为之。
  “仇将军所言极是,沈尉迟乃朕舅父,舅父亦可杀,皇后有何杀不得?”北堂墨随意说着,眼光却看向北堂焱,此刻,他已是焱王。
  “恕末将斗胆,沈尉迟府上,男丁皆不可留。”仇冲犹豫片刻,决意不留一丝余情。
  “自然,成年者,斩首,垂髫者,流放。“
  ......
  施澈已被接回清漪殿,北堂琏也伴在身侧,多日未见,她的心中很是记挂,不知他可有负伤,一切是否安好。
  ”小姐,皇上传了口谕,午膳会来。可要备些别致的吃食?“桑惜奔至殿中,还是一样的活泼,约束全无。
  ”何人来传?“施澈心急,起身过快,竟将茶盏掀翻,惹得桑惜哂笑不止。
  ”小姐思君,桑惜知晓,桑惜知晓。“
  ”你这丫头,于我面前也就罢了,且不许叫旁人听了去。“施澈呵斥,倒也不当真。
  再抬眼,北堂墨已跨入殿来,朝服未换,四目相对,随即张开手来,施澈也是忘了规矩,自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一切可安?“
  ”朕答允过澈儿,定会平安而归,如今并未食言。“他将双臂收得更紧。
  ”皇上......沈贵人在殿外脱簪请罪......“张喜这奴才,已经留得太久,此番收网,旧人换新也是情理之事。
  北堂墨抬眼,手却依旧揽着施澈,”她消息倒是灵光得很,朕的行踪,张总管报得很是及时。“
  仅仅一言,已让张喜吓破了胆,自己原来早已暴露,只是北堂墨一直不揭穿罢了。
  ”皇上恕罪,奴才不知皇上何意.......“
  ”知晓也好,不知也罢,今后,朕身边你是断然待不得,去领二十大板,明日起便去饲马处当差。“
  ”皇上开恩,奴才对皇上绝无二心......“
  ”若再多言,朕便让你陪着旧主一同赴死。“张喜虽贪附权势,却也不是大奸大恶,念在往昔的服侍,北堂墨不想取他性命。
  张喜不再多言,终是灰头土脸退出殿去,此番叛乱自己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筹谋也只能是今后之事。
  ”澈儿稍坐,她既来了,为君为兄均应一见。“
  ”她......“
  ”我知。“两字已经足够。沈云雨的脾性,他早已摸得清清楚楚。
  清漪殿外,沈云雨着素裳跪地,妆容已卸,看起来无害可怜。眼见北堂墨出了殿,更是双膝向前,行至脚下,紧紧拽住北堂墨的衣角,哭腔道着:”皇上,臣妾不知父亲如此大逆不道,身为其女,未能及时规劝,臣妾有罪。“
  ”沈贵人当真想过规劝?“
  ”臣妾不知父亲有此邪念,若是知晓,必定以死相谏。“沈云雨言辞之功,很是了得,转瞬便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
  ”舅父于牢狱中一直叫嚷着要见朕,既然表妹来了,便随朕一同前去。“父女相见,不知会是怎样光景。
  沈云雨应允同行,心中决定已明。
  天牢之中,沈尉迟被单独羁押在一处,见北堂墨与沈云雨来了,两人来意他已猜到几分。
  ”北堂墨!你如此对待沈氏一族,怎对得起老夫之妹!“
  ”舅父莫要再出狂言,若不是念及太后,恕罪并发,沈氏当诛。“北堂墨携沈云雨走近牢笼,言语已无温情可言。
  ”舅父直言要见朕,朕便将表妹也一并带来,临死前,见上一见也是好的。“
  ”此事与云雨无关,她毫不知情。“沈云雨乃是他最后的希望,拖她下水,不是明智之举。
  ”哦?表妹与舅父当真是同宗一脉,话语也是这般相似。“
  北堂墨转头嘲讽,却未料沈尉迟突然破门而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狱卒曾受恩于他,此番,也是想最后一搏。
  ”备匹快马,老夫要出关!快!“
  士卒齐拥而上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君王性命,握在他人之手。
  ”舅父以为凭借一把匕首便可逃出生天?“北堂墨轻语发问,没有怯意。
  ”备马!“沈尉迟高喊,像极了发狂的野兽,手中力道更重几分,已在北堂墨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众人让开一道,眼瞅沈尉迟即将踏出天牢,沈云雨却拔出其中士卒之剑,狠狠将其贯穿,一切发生之快,让人措手不及,沈尉迟自己也没料到,会死在亲女儿手中,转头看向沈云雨,一眼已是诀别。
  沈云雨双手染血,跪倒在地,两行清泪顺势而出,”臣妾有罪,身为叛将之女,而今又弑父行凶,任凭皇上处置。“
  北堂墨看向她,眼眸深了几分,弑父自保,如此狠辣,却又除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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