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49.归春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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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悉 更新:2021-04-03 00:02 字数:2342
归春燕子又重来,筑巢双飞两不离。恍若往事,春水自顾,东流去。征衫贮。旧寒薄锦,单衣一缕,泪湿裘衫,风帘絮飘,见乱散。
陈倾款步走近少年身侧偏头,食指缠绕墨丝,轻嗅。天生而来的沁香扑面而来勾人心魄。幽紫双眸凌光暗沉,抬眼看向镜中不清人影。
他多想立刻将面前的倾城人儿,生吞活剥吃抹干净。极强自制无时不刻,让他谨慎地压制欲望。他心知,时候还未到。若是操之过急怕是要功亏一篑。
少年不仅不会留下,反而可能做出些比自杀还要出格的事来。他可以忍受一切,唯独见不得陈染溪受半点委屈伤害。为此,他可一忍再忍。
直到少年加冠成人,与他结连理,共为比翼鸟,双宿双飞。彼时,洞房花烛夜,合欢之酒助兴,再享鱼水之欢也不迟。
现今少年不过一十有五,是早了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当务之急,还是该想想怎样让少年对自己死心塌地才好。日夜共处两月来,少年仍是保持一副倨傲孑然的模样,不愿与他亲近,更别说他相好。
少年何等不领情,陈倾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终有一日,他会让少年生生世世都再离不了他。毕竟,他孤自候了如此之久,该是向他索取些报酬了。
镜中少年粉黛微饰,一袭明黄色淡落地长衣随肩,墨发侧拢绾起,披三如瀑,倾城人玉手执一桃木簪。本是束起发冠,不想被男子拿住了手。
“想死?”陈染溪低眸,湛冰瞳子向右一转。无需去看,单靠气息他便能辨出来者何人。他出世不过两月多些,最为熟识亲近的只有一人。
“若可在牡丹花下死,”陈倾略不知羞,深吸一口气,满满全是少年特有奇香,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美眸流光回转,“做了恶鬼倒也风流。”
“起开。”极为不屑,陈染溪拍开陈倾不安分的手。“我可不是什么牡丹。”他对陈倾已是客气,换了旁人,他恐怕早就出手。
说实话,他与他掐架不下百次。最终陈染溪不得不承认:他打不过陈倾。
对招过程中,陈倾处处小心,下手极有分寸,生怕伤到陈染溪半分半毫。几个回合下来,陈染溪毫发无伤,陈倾倒是处处挂彩。
不甚严重,能博美人一笑,也是值得。
陈染溪最气的就是陈倾这幅玩戏般的模样,时常做个鬼脸,甩剑离开。陈倾并非刻意轻视,相反过于重视,不过想护着他。他心里清楚,却总无法原谅。
赌气撒娇,在所难免。
陈倾俊逸面庞笑然淡淡,霜衣恍雪,临尘似仙。他不愿再去制着少年。他了解他,少年看似毫不在意,实则他从未找得存在意义。
碌碌无为,天下之大无容身之处可言。
无人在意,无人关心。不被依赖,不被需要。
“你当真要走?”嘴上口口声声不甘心,可无奈临还是决定放手。不死心再问一番。万事不可强求,但……
不疯魔不成活。
陈染溪不对陈倾加以理会,掷下手中桃木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怎的?不让走?”他没法说陈倾囚了自己两个月。确确实实,是他昏迷了两月,不省人事。
倒要感谢白城王殿下,大人有大量,没把他“抛尸街头”,任他自生自灭。
他总觉得,陈倾好似认得自己。非简单的萍水相逢,有过几面之缘,像是旧相识。不论吃食爱好,起居规律,服侍装扮,陈倾都对陈染溪了解透彻。
堂堂白城王,大权在握,却做牛做马,当奴当仆,事事亲力亲为。
“行,让走。这不是舍不得……”
“我不想听。”
前几个时辰姬则闯入屋内,恰逢陈倾回府。二人进密室谈了几个时辰,出门已是黄昏天,陈染溪昏昏欲睡,趴在案几旁。
陈倾见少年等着他,心情大悦,抱了少年回房共枕。姬则满脸阴沉,由君潇然引着去客房入了住。
陈染溪不知姬则为何会留在府中,他好奇的很,偌大的府邸,奴仆成千,为何陈倾事事都吩咐君潇然一人去办。
“你一个大名鼎鼎的王爷,手下不会就君潇然一个吧。”陈染溪岔开话题。
君潇然长相出众,风姿绰约,技艺不凡,居然甘心地听陈倾打发,任劳任怨,又做跑腿又做小厮。有些时日,他陈染溪不太忍心去看。
君潇然日日阴沉,从未见其笑容。唯一一次,是他只身闭在书房内,细细描摹一人画像。他见过那副小像,一黑衣男子浅笑远望,身负素琴,秀黑眸子含情脉脉,看来在望一人。
“他欠我的。他既是愿意留着,就让他留着。有些事做,好过终日一人胡思乱想。”
陈倾动手帮陈染溪打装好行囊,无意间刺碰一朽木盒子。严锁精妙,陈倾微瞟两眼便了然于心。这盒子就算他,一时半会也解不开。
陈染溪知陈倾所说所指何事,会意不再谈及。
“我想出去瞧瞧……白冥城。”陈染溪起身,“来了这么久,还没好好见过雪景。”
“好。我陪你去。”
“嗯?”略有些出乎意料陈倾如此轻易就答应,微微挑眉。“你有这么好?”
他望向披发少年,含笑不语。
“我对你从来都这么好。”
只是你不知道。
·
君衍微醉酒,远远地便见梅下一浅衣长衫飘飘,白指轻挑红梅,牵唇恻笑,好不绝然。
“殿上好雅兴。”君衍饮尽手中酒,欲上前与其共舞。
祁玠对来人的戏谑之词不加以理会,脚下步伐微改。浅青色的俊逸身影宛若雄鹰般矫捷灵敏。
轻点剑鞘,手腕回转玉手执一柄长剑,挥舞渐乱实则错中有序。
君衍见状,轻笑扬剑,挡下祁玠玩笑一击。二人相视,君衍张口欲言还未来得及将真实来意说出口,剑下一送,佳人已去。
谑而不虐,君衍早已见惯。
祁玠并无意与君衍对峙,不过略略一试探,旋身离远。算是一小小教训,叫他涨些记性,莫再对他如此轻浮。
说来奇怪,君衍生性沉稳,办事谨慎妥当,为人向来恰到好处,怎偏偏对他祁玠一人极为不同。他这幅登徒浪子的模样,哪还有平日里尊荣华贵的七殿模样。
活脱脱就是一土匪流氓。
简短一瞬,瞅准宫人手中的剑鞘,水袖扯下,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手中的青剑甩出,正中剑鞘。
水袖与青色的身影一同落下,踮尖纵身凑近白衣。
君衍勾唇,揽臂将美人拥入怀。祁玠黑脸,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却不轻不痒。
君衍挥手示意一旁红了脸的宫人退下,一手捏了捏祁玠嫩脸。宫人受意赶忙退下。
“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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