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杨山东济南看姐
  康娘早晨起来对康庚说：“俺梦到俺妹子杨山东了，她的日子不知怎么样，杨矬子老了要照顾，老张头身体又不好，她可有的累。”
  康庚对她说：“过年天暖了，俺陪你去关外看看她。”
  康庚去开门扫院子，康娘煮鸡蛋煮粥，接着老车和何芙蓉来，何芙蓉蒸馍，再接着赵大黑和祁翠英来，祁翠英拌小菜收拾餐桌，再接着汤玉秀和锡铁匠买菜回来。常淑芳来后，大家坐一起吃饭。吃了饭，赵大黑顺道给老迟送饭，其他男人忙去，几个女人各就各位忙活起来。
  康娘对几个人说：“俺昨晚梦到俺妹子了，俺跟老头说，老头说过年天暖了，他陪俺去关外看妹子。”
  常淑芳对康娘说：“大嫂，我陪你回去吧，我送你到你妹子家，我回去看看那三个儿子。”
  康娘说她：“你那三个儿都不管你，你回去看他们干嘛。”
  常淑芳“唉”了一声说：“只有狠心的儿女，哪有狠心的爹娘。”
  康娘看了常淑芳一眼说：“你说的没有错，可是儿女不孝，回去也讨没趣。”
  常淑芳不说话了，她低头揪着芹菜叶子。
  锡铁匠进来喊康娘：“娘，外面一个妇女来找你？”
  康娘出去一看，原来是杨山东。康娘拉她说：“妹子，俺真的想你了，咱昨晚还梦到你呢。”
  康娘拉杨山东进屋跟几个人说：“说曹操，曹操到，俺妹子来了。”
  汤玉秀对杨山东说：“杨家姨可来了，俺娘想你呢，她昨晚做梦还梦到了你。俺爹说明年天暖了陪娘去关外看你去。”
  杨山东指着汤玉秀问是谁，康娘告诉她：“妹子，这是俺孙女巧梅的亲娘。”
  杨山东看着汤玉秀说：“颜小梅长得想亲娘呢，她亲娘也俊俏呢，俺姐姐对小梅好着呢，小梅也懂事呢。”
  汤玉秀笑说：“俺巧梅说杨家姨奶奶对她好，杨家姨奶奶蒸馍都送给她吃。”
  杨山东呵呵笑着说：“俺姐姐的心尖宝贝，俺也疼她呀。”
  常淑芳倒杯热茶给杨山东，她说：“姐们，你喝口茶歇歇。”
  杨山东端起茶喝下半杯。康娘说给杨山东弄吃的，祁翠英说：“大嫂，你陪着这位大姐说话，俺去给她煮碗面吃。”
  康娘说：“俺妹子刚下车心有火，你给她弄一碗绿豆粥，再放里两个鸡蛋。”
  杨山东流泪说：“姐姐明白俺哪，俺真是心里有火，杨矬子病死了。”
  康娘听了坐下来安慰说：“杨矬子是好人呢，他死了好可惜。可是妹子也不要难过，活人哭死人，傻狗赶飞禽，那都是没用的。妹子半辈子也对得起他。”
  杨山东擦了眼泪舒口气，她喝下半杯茶说：“俺对得起他，老张来关外，俺送老张到儿子家里生活。俺一直伺候杨矬子到老。”
  康娘点点头，她又关切的问：“老张现在怎么样？”
  杨山东生气的告诉：“老张作妖呢，关里家来信说要搞包产到户，他要回关里家呢，俺儿子被他鼓动的活心了。俺儿要回关里家，俺留在关外没有意思，姐姐知道，俺是带孩儿跑了出来，俺没有脸面回庄上见族人呢。”
  康娘劝说：“妹子别着急，你留在俺这里不回去。当年你帮俺留在杨家大院落脚，俺今天就留你在济南生活。”
  杨山东说：“姐姐，俺怎么能留在你这里麻烦，俺是想姐姐来看一看。”
  康娘说：“妹子不是麻烦，餐馆忙不开呢，你留下来跟祁翠英端盘子洗碗。”
  杨山东听了高兴，她说：“姐姐，俺愿意留下来帮忙，管俺吃饱饭就中啊。”
  康娘认真的对她说：“俺还给你开工钱，你攒了钱防老。”
  杨山东惊讶：“你这么说，俺不是有了工作挣现钱么？”
  康娘笑着对她说：“妹子高兴不，你成了俺们餐馆的正式员工了。”
  杨山东笑着说：“俺高兴啊，姐姐知道俺干啥干净利索，俺能做好分配的工作，俺不会给姐姐丢脸。”
  康娘对汤玉秀说：“餐馆客人多，祁翠英洗碗端盘子，她一天不停手的忙，她的活计不轻松。你们帮她也受累，俺要留下妹子跟她一起干活，俺妹子的工钱从俺的股份里扣除，你看中不？”
  汤玉秀对几个人说：“赵大婶的活多是挺累的，大家都看到了。杨家姨留下来跟她一起干活，她轻轻了，俺们也不用帮她忙了。娘说杨家姨的工钱从她的股份扣除，俺觉得不合适，娘的两股里还有房租在里面。娘不用管杨家姨的工资，俺给杨家姨一股了，俺占的股份多，俺也有负担。”
  祁翠英想想说：“俺们这样行不，俺们给这个姐姐定了标准工资，俺们伙里给她按月开工资。大嫂和汤玉秀也不用往出拿股份。”
  何芙蓉说：“祁翠英的想法对，俺同意俺们伙里给她开工资。”
  常淑芳笑着说：“我也同意这个做法，这个姐妹是来餐馆干活的，她的工资不能算到哪一个人身上。”
  康娘说：“俺知道你们几个的好意，可是俺们都有股份，妹子一个人开工资，妹子就成了外人呢，这样生分不是？”
  汤玉秀想一会儿说：“这样吧，从下月开始，俺拿出半股，娘拿出半股，三个大婶一起拿出半股，这一股半给杨家姨，房租总帐扣除，四个大婶看行不？”
  几个人都说没意见。杨山东说：“俺来这里抢了大伙的食，俺多不好意思，俺还是离开吧，俺不给姐姐惹麻烦。”
  祁翠英劝说：“大姐留下来吧，俺们正忙不过来呢。”
  汤玉秀问杨山东：“杨家姨大名叫什么？俺记一下名字。”
  杨山东半天回答：“俺叫李秀珍。”
  祁翠英听了呵呵笑起来，她说：“大姐这大体格，俺看可不秀珍呢。”
  几个人都看着杨山东笑起来，康娘也呵呵笑着。杨山东说：“俺跑去关外没人叫俺李秀珍，杨家大院的人都叫俺杨山东，俺也没生气，俺想俺娘三个能吃饱肚子就中啊。”
  康娘说：“关外人可能笑话关里人呢，他们说山东人都说鸟语听不懂。”
  杨山东也诉说：“他们那些个臭咪子可气呢，一到天气不好，他们就戏弄俺说刮大风下大雨，山东棒子回关里。”
  康娘看杨山东学得像，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几个人也被逗的前仰后合。
  常淑芳笑完对杨山东说：“我们屯里人也都这样对关里人喊着，我们大家没有恶意都是开玩笑，姐们别放在心上。”
  杨山东说：“我不在乎，关外人挺敞亮，他们心善对逃荒要饭的都帮助。”
  康庚回来见杨山东来了，他亲自动手做了宫保鸡丁，粉蒸肉，糖醋里脊，啤酒凤爪给杨山东接风洗尘。赵大黑和锡铁匠还有老车来了一起喝酒。
  康庚对杨山东说：“妹子是康家的大恩人，俺要敬你一杯酒。”
  杨山东端着酒杯说：“俺姐俩是缘分呢，姐姐留在那里，俺有了亲人呢。”
  大家喝酒话谈热闹着。秀妮和秀娥秀嫚来，杨山东跟秀妮去家里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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