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3
  一个普通班的理科男生兴冲冲跑来四班说找关悦认亲，拿着刚到手的会考准考证跟捡了块宝似的。不过别人确实是捡到了关悦后面的风水宝地。理科男询问：“同学，我们可以互帮互助，怎么样？”
  “互帮互助”更通俗易懂的意思是“考试的时候，我把物理给你看看，你的历史和地理让我瞄瞄呗。”
  “你猜我同桌怎么回他？”肖苏安话说一半留一半，
  陈念瞪大眼睛，洗耳恭听。
  肖苏安重现当时关悦的淡淡一笑，学用冷冷清清、声调平平又讨打的口吻说：“物理而已，我自己会写。”
  陈念抚掌大笑。
  考场里近邻甚亲人。整个年级就剩二班的准考证还没发，无法参与到认亲大会里面来。
  汪主任担心他们弄掉准考证，给他添麻烦，所以一直把二班的准考证攥在手里代为保管，直到考试前一天也就是周五下午才发下来。
  考点设在霖江中学。江中是全封闭式高中，地理位置比较偏远，用汪主任的话来评价，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三年前，市政府和教育局在那边新建霖江中学，是想借教育的东风拉动那块地的房地产。结果，房价水涨船高，现在商品房仍积压严重。
  一天考三门，午饭是个问题。回家吃吧，时间可能不够；留校吃吧，不一定可行。听说江中的食堂只刷卡，不收现金，学校周围不比一中的遍地是美食。汪主任担心这帮孩子们饿肚子，唠叨了半天，甚至提出让大家自带干粮去，最后才想起来问一句：“你们那边没有初中同学吗？”
  “有——”底下齐声拖长音答。
  “那都给我投奔同学去！”
  于是，会考和聚餐画上了等号。
  “姐姐。”电话刚接通，陈念挤出最甜的声音喊。电话另一端的何田田应地格外爽快，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撇撇嘴，“姐姐我今天刚充了卡就等你明天过来蹭吃蹭喝。”
  “哦，没事我挂了。”听到中餐有着落后，陈念就没了联络感情的意思，利落地挂好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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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后，方长在班里面高喊了一句：“有没有人在16考场啊？”
  “没有，下一个。”回珦朗声应答。
  全班哄笑，由此拉开了二班认亲大会的序幕。班里不少人找到同考场甚至挨着坐的同学，都在嘻嘻哈哈地说多多关照。陌生的考场遇到一两个熟人多少令人安心。陈念问了周围一圈人，一无所获，无则释然。毕竟是小概率事件，是难得的缘分。
  晚上陆静萍来102串门，她平时跟杨璐混得很熟，进门就称兄道弟地喊：“大哥，你明天早上打算怎么去？”
  你明天早上怎么去江中？放学时，心细如谢宝树也想到问了陈念这个问题。一中和江中离得远，早上八点就开考。他们有父母开车接送倒是不用担心会迟到，郁初晴为了蹭车出行都跑回家住，但像陈念这样的住校生，一来一回得靠自己。
  她不假思索地答：“搭公交车去。”
  “早上的公交车你都敢往上挤，不怕下不来？”值日生回珦反手拉着拖把懒散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忽然歪头探身到她面前说。陈念的目光越过他，望向他身后拖过的地面，半干半湿，深一道浅一道的，“好好拖你的地。”
  “我爸明天开车送我去，顺路来学校搭你吧，反正座位空着也是空着。”
  纵然方向感不好，但陈念下意识地觉得并不顺路，笑着婉拒，“不用了。我和杨璐她们都说好了一起坐公交车去，要是爽约跑路，大哥肯定饶不了我。”
  回珦看了她一眼，心想他没有开口的必要了。真是一个非常非常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
  陆静萍随口问，“你们班有没有人在87考场？”
  “我知道的人没有。”杨璐摇头，转头叫住陈念。
  “我周围也没有。”陈念捧着大纲刚要出门，礼尚往来，她笑着回问，“你们班有人在41考场吗？”
  “好像没有。”陆静萍摊手。
  陈念笑了笑，转身出了宿舍，准备去104室找十三同学抱个佛脚。交换情报，为的只是好玩。真有这么个不认识的有缘人，她也不会贸然跑去打扰别人。
  “好像何旭在41考场。”凌都从她身边飘过，留下这么一句话。
  陈念吓得不轻，因为她，因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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