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没办法一击打倒你。”吉尔维承认道，“不过我很好奇你还有没有能力在我的剑下走过三招以上。”
  “你那副盔甲可是会拖累你的。”卢修斯原样奉还了回去。“我也很好奇你能不能避开我的剑击超过三次。”
  他们瞪视着彼此。时间自他们身边不断流逝，只有不断浓烈的腐烂尸臭和明显的气场压迫冲撞标记着一切的变化。双方都没有动，但他们都清楚卢修斯在随着每一瞬间的过去而变弱。
  僵局被二人同时爆发的攻击打破了。
  携着切碎空气的剑击，两名战士冲向了对方。然而卢修斯的剑却在对拼时忽然改变了形态。
  吉尔维对着那把武器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它的真实形态，趁你现在还看得见的时候好好看着吧。”击中那副坚实的黑色铠甲的时候，卢修斯的剑将其碎裂，崩落的碎片如同风中的花瓣般飘舞着。这股冲击的极致凶猛甚至让卢修斯都吃了一惊。那把巨剑似乎是在以自己的意志活动着。
  “你从哪儿搞到这东西的？”吉尔维叫道，在剑刃的侵袭中后退。
  “这可是我从地狱带回来的特产中最喜欢的一样，绷带仔。”卢修斯再次发动攻击，将他对手的盔甲如削泥一般砍落下了一大片。那副甲胄仿佛活着一般，随着每一记剑刺喷溅出黑色的液体。
  吉尔维在剑击之下不断后退，同时分析着卢修斯的攻击模式。最终，那把奇异的剑挥空了---吉尔维避开了。“我已经看清你的套路了，卢修斯。胜利是属于我的！”
  他现在已经可以轻易地闪避卢修斯的猛刺并以自己的刀反击了。
  “别躲过一次就这么得意！”卢修斯将剑横在了吉尔维袭来的方向上，双刃冲撞出雷鸣般的轰响。他们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你现在终于明白我的真实力量了吧，卢修斯？”
  卢修斯嘴角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还不算寒碜。”
  剑士们退开又再度相互冲杀而上，但最终剑与剑还是铛地架在了一起。
  “我能看懂它，卢修斯。我知道这把武器所有的能力。”
  “什么？怎么可能？”这番宣言让卢修斯动摇了起来。吉尔维挺直了腰身，自信的感觉流淌过他的全身。
  他能看懂这把剑---这把父亲留给我的剑。怎么可能有除我之外的人这么轻易地看懂这把剑？
  一时间，关于自己父亲的记忆不期而至，几乎淹没了卢修斯。魔战神带着他那卓越的剑术背叛并离开了魔界，又将这份致命的技艺传给了他的儿子。难道魔界中还有其他的剑术大师吗？
  不断变化的疑虑在卢修斯的意念中闪动着，而这份踌躇轻易地就传达给了他的对手。吉尔维甚至比卢修斯自己更早一步发觉了他的弱点。
  “结束了，卢修斯！”吉尔维刺出了一连串的攻击，被卢修斯依次挡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老爸那套迅疾的攻击技巧差不多抽干了他的力气，卢修斯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用完了。
  吉尔维舞起刀刃，将剑从卢修斯手中击飞出去。
  “这是最后一击！”他叫道。
  卢修斯的双脚立刻飞奔了起来。自己的剑已经落得太远，而吉尔维的速度也相当快。他唯一的机会就是躲开即将袭来的刺与斩交织而成的攻击网。
  缠着绷带的恶魔并没有失望。他毫无预警地逼上了卢修斯，手腕抖出真正来自魔界的炫目的剑技。下劈、上挑、突刺，他的刀锋因那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空中鸣叫着。
  卢修斯在猛攻之间摇晃着。他的头发疯狂挥舞着，灰色长风衣也随着每次闪避拍出战斗的节奏。他没有时间来拔出手枪，而吉尔维也在赤手空拳的范围之外。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为什么不干脆认输呢？”吉尔维满是胜券在握的口气。他无法伤到卢修斯，不过这番攻击倒是对他的灰色夹克损害不小。
  这是当然，卢修斯想。
  他缓慢地拉近了自己与吉尔维之间的距离。他有两种反击的选择，不过可以想见枪械大概不会对那副黑色盔甲有效。剩下的选择就是直接冲上去干一架。如果能解决那副铠甲的话，他倒可能有获胜的机会。于是他顶着吉尔维挥舞的刀刃，将自己朝前推了一步。
  “不打个够我是不会认输的，绷带仔！”卢修斯压低身子冲了上去。这一举将他的脊背完全暴露在了外面，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吉尔维凶暴地将剑斩下，在他背上扯出一道猩红的深沟。
  卢修斯咬了咬牙，继续朝吉尔维的下盘袭去。
  然而那个恶魔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策略。“所以你是想近身格斗吧！想法很好。”吉尔维单手握剑，不知从盔甲的何处抽出了一把眼熟的枪。
  卢修斯立刻就认出来了。
  “是那个老太婆的！”
  吉尔维将他从卡珊德拉的店里拿来的那把霰弹枪的子弹倾泻而出。
  “我猜这回轮到我说‘jackpot’了！”
  子弹在空中绽出血花，几乎将卢修斯的双腿撕裂。卢修斯哐地倒在了吉尔维面前，发出了无力的吸气声。这股疼痛已经超出了他忍受过的一切，仿佛烙在意识里的火钳一样阻止了任何有条理的思考。他的双腿都已经报废了。血沫从卢修斯的口中涌了出来。
  吉尔维俯视着自己的猎物，脸上是着迷般的表情。“这声音真是让人满意，你那一脸痛苦的表情也很漂亮。”他似乎很享受卢修斯的痛苦。
  “你得了吧……你个变态虐待狂。你以为……这么一点小问题...”
  吉尔维将霰弹枪瞄准了卢修斯腹部再度开火。内脏破碎断裂，肺叶因被崩成碎片的肋骨刺穿而充血，卢修斯不禁嚎叫了出来。
  卢修斯在这般剧痛之下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口中只能吐出猩红的泡沫。他的黑色头发也被自己鲜红的血液染成了暗红色。
  “别急，卢修斯。我还没跟你了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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