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好呀，可可姐。”
  打招呼是安宁觉得最困难的事情，尤其是那种认识又不熟的人，必须打招呼的时候，从称呼到热情程度每一样她都有选择困难，好在季可可不像是因为一句话纠结半天还在背后说坏话的人。
  讲真，她和季可可共同的朋友就只有简言一个，要是季可可和简言在背后聊起她，还指不定谁会说她坏话呢，多半是简言。
  “你们好。”季可可中规中矩的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来，显然有些拘谨，不如刚刚那么随意。
  屠案跟在后面进来，四处环顾了一下，刚想说话，就听见安宁问出了一个白痴无比的问题，“简言呢？”
  门口右侧亮着灯的卫生间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敲了一下。
  “简言？”安宁顺手敲回去，没想到把门直接推开了一条缝，“我去！你不关门吗？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要看什么？”安宁刚迅速拉上的门被里面的人再次打开，简言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挑眉看着趁机往屠案身上靠的安宁。
  “哪有看什么，你不是被捅了一刀，这么快就能下地了吗？”安宁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季可可，她只是想叉开一下话题，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刚刚的话有点责怪季可可没照顾好简言的意思。
  简言绕过安宁，以极慢的速度一步一步朝自己的病床走去，走到季可可面前把吊水的瓶子递给她，“我不像你，受点伤恨不得长在病床上。”
  “喂，我是关心你好嘛，哪有人被捅了一刀还不到一天就下地乱跑。”
  此时简言已经重新躺下，让季可可帮他把吊水的瓶子重新挂好，最后一次回答安宁负隅顽抗的狡辩，“上厕所这种事我不起床你也可以代劳么？我们聊聊案子。”
  显然最后一句不是对安宁说的，屠案把房门带上，拉着再次败下阵来的安宁在季可可端来的两张椅子上坐下。
  “案件可以说有突破性进展，但实际上……”屠案脸色有些纠结，“我们调出了凶手逃离的录像，是从电梯离开的，戴着面具，现在已经有专业人员在检查附近调取的录像，争取找出凶手逃跑的路线甚至找出凶手真面目。”
  “凶手在警察包围圈离开了？”
  “问题就在这里。”屠案没有介意简言的打断，反而顺着他引出了案件里最难解释的疑点，“凶手离开的时间比我们估算的都要早，他是逃进大楼后直接离开的。”
  屠案帮安宁自欺欺人的捂住耳朵，把大楼第二具尸体现场详细描述给了简言，他们本来堵死了所有出口，打算乘电梯到达顶楼，一层层往下搜查，可是16层的电梯按钮被人按亮导致他们直接去到16层，比原本计划更早发现了尸体。
  监控录像表明在他们封锁大楼进入电梯之前凶手已经从电梯下到停车场离开，16楼还是施工状态，排查至今没有人按过电梯按钮，除了凶手也没有任何人从大楼离开过，那按亮电梯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那具尸体已经死亡一段时间，现场布置也是几天前的事情，包括给你们留下的刀和字迹？”
  “痕迹调查人员是这样判断的。”
  “怎么确定在你们到达前没有别人走这条通道，发现这一切呢？”
  “部分安全通道入口的门是锁死的，大楼内大部分楼层空置，少部分正在装修，有专用装修电梯。目前只能这样解释。”
  简言侧头看了一眼季可可，收到简言的示意季可可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屠案，你们在调查的过程中是不是遇到阻碍了？”
  屠案愣了半秒，和简言交换了一下眼神才回答季可可的问题，“关于大楼m层的存在以及死者身份我们始终得不到确切的回答，只知道那个烹shi的房间就是死者曾经居住的，大楼方面的人说他是看守人。”
  可是大楼为什么平白多出一个m层，又为什么需要一个看守人？不仅屠案，整个专案组都感到费解。
  “你们再往下查也会受到上级领导的阻碍，这个案件除了和凶手有关的线索之外其他的调查不在你们的权力范围之内。”季可可不笑的时候很严肃，语气程式化，听不出任何个人情绪，安宁忽然觉得那天季可可和她谈话的时候应该不是多认真，显然和今天相比较季可可那天的个人情感比较浓，说明她对她至少不抱有一种排斥的态度。
  安宁不确定心理学是不是这么解释，她只能凭自己的感觉作出判断。听他们聊天这个案子似乎另有玄机？可她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情。
  “你是说这个楼层还牵扯其他……机密问题？”
  “比如八卦，比如m层，比如看守人，我也不清楚，但我来之前了解了一下，过两天应该会有人和你们进行交接。你放心，如果有关于凶手的线索一定会提供给你们。”季可可停顿了一下，“我只是猜测，具体要看你们上层领导的安排。”
  军方和公安系统毕竟没有直接关联，季可可这样说无可非议，看样子她说的不假，那屠案回去要和厉白强商量一下。
  “对了，你爸爸好像快回来了。”季可可瞄了一眼简言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听我警局的朋友说他被派去公干，大概这两天就回来。”
  屠案对季可可这么说并不感到惊讶，这个人好像关系很广，能打听到他们作为亲属都得不到的消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回n市前，屠案就和家里通过电话，他妈妈告诉他屠明义出一趟差，至于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字都没说。当时屠案就估计可能是上面搞的什么突袭审查，做到这个级别的官这个年头被搞一下突袭很正常。
  倒是安宁恍然大悟，怪不得屠明义都不干涉他们，甚至不给屠案打一个电话，原来是不在n市。反过来想，如果季可可不提屠案不提，她根本想不起来，所以光有记忆力并没有什么鬼用，她永远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能思考全面。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她把能想到的事情完成。安宁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决定催促一下屠案。
  “不早了我们走吧，等你们案件有新进展再聊？”
  “也行，让简言早点休息。”屠案检查了一下简言床头的备注单，确定他今天没有其他检查或者需要吃药的事项，再次询问，“你晚上真的不用陪床吗？”
  “晚上我陪。”季可可一句话立刻引来了安宁“理解”的笑容，屠案和安宁关门的时候季可可质问简言乱说什么的声音刚好传到安宁耳边。
  不过这都不重要啦，现在她得去警局，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需要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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