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chi身luo体，以一种舒展的姿势紧贴墙面，如果转换一个视角，忽略他的满身血迹，他几乎像是放松的躺在那里。
  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他不并是。
  钢钉从他的眼眶，喉咙，锁骨，胸腔，小腹和双腿双脚钉入，将他整个身体打开钉死在墙上，男人的脸和女卫生间的尸体一样被捣烂，肉末组成山峰与沟壑，污血就是干涸的沟渠，从血液凝固的程度来看，他已经死去很久了。
  经历过破碎人面的视觉刺激，屠案和厉白强都经过一番努力才让自己能够保持镇定继续观察尸体。
  人头颅形状近似球体，很难完美与墙壁贴合，可墙顶上男人的尸体与污浊的灰色墙面拥有完美的契合度——他的后脑勺是一个洞。
  不是经过击打而坍塌，是被割去了，这个尸体只有半个头颅！
  另外不可忽视的，尸体除头之外看似保存完整，腹部却有多处粗糙的缝合痕迹，警察有理由怀疑，这具尸体曾经被打开过。
  法医在警察的护送下到来，电话里厉白强已经通知所有警力将整栋楼团团围住，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个凶手再次逃走！
  钢钉用了极大的力气顶入墙中，法医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将其取出，最后还是由专业人员进行作业才让尸体回到平地。在尸体离开墙面的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满是血污的墙顶上。
  尸体背部曾经贴合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类似红色油漆画出的……八卦图！
  邪教？！
  屠案下意识想到了这个词，却不敢继续深究其中关联，这一个案子就已经非常棘手，如果再牵扯上邪教……
  “厉警官，这边有发现！”
  打过电话后，立刻有一个小分队上来协助调查，将整个安全通道重新搜了一遍，并锁上了每一道安全出入口的门，以便对大楼内部进行地毯式搜寻。
  汇报的警察站在一扇隐秘门前，门开在m层第二段楼梯中间的墙壁上，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屠案向之后到来的售楼处负责人询问，才知道他们从十六楼往下跑过的很多段楼梯都是m层，可他从安全出口进入m层却发现它的楼层高度和其他楼层没有明显差别。负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m层的建造缘由，厉白强问了好几遍也和屠案一样是无功而返。
  一扇隐秘的门是这个案件目前唯一的切入口，而走进门内，他们看见的不是案件的线索或者出路。
  门内狭窄的空间是一个地狱。
  墙壁，地板，血迹斑驳，正对暗门的墙壁上赫然写着七个大字：“杀戮是一种艺术。”
  血和肉混成泥，里面还有浊黄色和近白色的不明物体，字的最尾端用一根细钢钉戳着一只干瘪的眼球。
  没有窗户的房间阴暗潮湿，寒气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冰针，戳入人的骨头缝，又在里面熔化成冰水，流遍全身。
  只有一种烧煮的味道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成为房内诸多气味中格格不入的一派，旧式的不锈钢电饭煲在离门口五步不到的地方，狭隘的空间里唯一的热气隐隐约约从它的缝隙里冒出来。
  “组长，要不要……”
  “不许打开，拔下电源带回警局，尸体也带回去验尸，立刻对凶手进行地毯式搜捕！”
  厉白强深深看了屠案一眼，看他似乎不明所以又叹了一口气。屠案毕竟年轻，经历的案件太少，所以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以他的经验，这个电饭煲内的东西发出的味道意味着……
  “人体器官？！”医院的走廊上安宁脱掉了血迹斑斑的大衣正瑟瑟发抖，听见屠案的话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
  “法医已经进行了初步鉴定，电饭煲里是一碗隔水蒸的鸡蛋，鸡蛋里混有大脑和人体肌肉组织还有零星没有清理干净的碎骨头渣，据法医判断，人脑和肌肉组织是和鸡蛋一起搅拌后蒸熟的，无法复原。”
  “咳，那鸡蛋有木有……？”
  “鸡蛋被吃过了。”
  屠案话音刚落，安宁立刻干呕起来，看电影时才吃的爆米花差点重新回到她的口腔。屠案给她轻轻拍背，有些自责不该说的这么清楚，其实他看见那碗蒸鸡蛋也差点没吐出来，怪不得厉白强要把它带回警局，在现场打开的话，配上外面血腥的尸体估计有更多警察的胃要阵亡。
  可他已经很有保留，没有告诉安宁关于墙顶上的八卦图，关于死者身体内脏尽数被掏空，关于杀戮是一种艺术和被戳穿的眼球……
  “太恶心了，简直是变态！”安宁预料到今后自己对蒸鸡蛋和一切类似物都有抹不去的心理阴影了，想到将人的脑子，碎肉和血搅和在一起，再打一个鸡蛋……
  不不不，她不能继续想！还是分散一下注意力，对，岔开话题！
  “凶手还是没有逮到？”
  “没有，找不到任何他离开大楼的迹象，我怀疑他是混进了电影散场的人群中，但没有任何证据。”
  “唉。”安宁重新坐下来，闷闷不乐，她以为回n市能过几天消停日子，没想到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她本来有好多问题要找简言问清楚，没想到一句还没问简言就因为救她进了医院。
  现在她最熟悉的地方就快要变成医院了！
  本来问题多就很难理清，现在她脑子里的疑问已经被这些突发事件揉成一团，就像是一个月不梳的长头发，全部混杂在一起，舍不得一刀剪掉又没法梳通。
  “屠案，到底哪里才能安全啊，我真想离开n市了，真怀念以前的生活。”安宁说的话半真半假，她厌烦频发的危险，却也享受这种合作和被人照顾重视的过程，这一切都是她曾经平淡无奇的生命里所没有的。
  她不是不能适应孤独，实际上这二十年她几乎是一个人过来的，可进入过温暖被窝的人，就算总被热水捂烫出泡也总怀着侥幸心理希望留在里面，而不用面对外面冰冷的冬天。
  屠案以为安宁是认真的，他甚至开始思考如果把安宁送到另外一个城市她的安全系数会不会更高一些，可他不能陪她离开，不论是20年前的案子还是20年后的，他一定要查出个结果，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余生不至于沉沦在内疚之中。
  “哎哟，我是开玩笑的，凶手有什么可怕，他变态我还比他更变态呢，只有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安宁以为屠案的沉默是因为对自己刚刚言论的不满，赶忙大献殷勤，只是人还没靠过去金灿灿已经从拐角走过来。
  “屠案你来了？简言的手术很成功，人已经脱离危险，正在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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