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尉迟归正几乎赤.裸地被何君远踩在脚下，神情很是颓败。联想到自己是被他从后面偷袭打晕的，此刻她完全相信何君远所说的都是事实。
  她很想痛斥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可他这副模样又让她于心不忍，毕竟他曾是自己爱过的人，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失去做人的尊严。
  她叹了一声，看向何君远：“你可不可以先把他放开？”
  何君远有些意外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自己放开尉迟归，但想想也是人之常情，耸了耸肩，退开一步让尉迟归恢复了自由。
  尉迟归不敢看慕卿语，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走到贵妃椅前背对着她穿起了衣服。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这一刻，尉迟归心中百味杂陈。他知道，一旦走出这个房间，他和慕卿语将再无瓜葛。相处时那些甜蜜的过往一幕幕袭上心头，他和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后来的每一步都是错上加错。这个结局他早已预见，却唯独没有料到，当初下的那个套最终套在了自己身上。
  时间缓缓流淌，良久的沉默后，尉迟归艰难启唇道：“卿语，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今天我一时昏了头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望着那个曾让她感觉到安全甚至一度以为会依靠一辈子的男生，他的背影颀长而挺拔，可不知为何，慕卿语却从中读出了无尽的凄凉，鼻头一酸，眼眶便泛了红。
  这时，尉迟归突然转过身来，眼含不舍地望进她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中似乎绽放出了光彩，但很快便又黯淡了下去，让慕卿语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尉迟归从慕卿语的神情中看出她对自己还是有情的，心中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清醒地意识到他们已再无可能，于是情绪再度低落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澎湃的心绪，可说出口的话仍有些哽塞：“我走了，祝你幸福。”
  慕卿语张了张嘴，终是无声以对。他转身离去的瞬间，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原来哪怕是一段不堪的爱情，在它离去的时候，也会让人痛彻心扉。只是不知这痛的根源是自己爱过的那个人，还是曾经无果的付出。
  仿佛能感应到她的悲伤般，何君远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打扰她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情绪的宣泄是需要时间的，而和过去的感情告别更需要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慕卿语终于从浓烈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她擦了擦眼泪，抬眼看向何君远，脸上带着赧然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何君远唇角轻勾道：“没关系，比这更糟糕的我也见过。”
  慕卿语并未领会他话中的意思，又道：“今天谢谢你。”
  何君远笑道：“你如果真想对我表示感谢的话，总要拿出些诚意来吧。”
  慕卿语一愣：“什么诚意？”
  “别那么紧张，陪我吃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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