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查得怎么样了？”徐涛坐在工作室书房的椅子上抽着烟，问躺在地铺上的张扬。
  “想听真话？”
  “咱俩还有假话吗？”
  “老大现在不敢说，但吴梦凡肯定有问题。”张扬躺在地铺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如果老大有问题，你会怎么样，抓他？”
  “别问我这个问题。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张扬反问徐涛。
  “跟你一样，答不上来。”
  “睡吧。”张扬明白，他和徐涛这样的讨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希望老大平安无事，可现在很多问题都指向老大，这些如果和假设，他和徐涛各自都无数次问过自己，可答案是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或许只有等答案揭晓的那刻，才能知道。
  徐涛打好地铺，两个人没有在说话，张扬还在脑子里梳理这些天的追踪和线索，徐涛则愁着老大的事儿，还有自己的生计问题。
  “喂！”早上八点多，张扬的手机响了。
  “张扬你的伤怎么样了？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你要不要过来？”张扬从局里请假前，嘱咐同事有事情一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通知一下。
  “把定位发我手机里，我很快就到。”张扬迅速起身穿衣服。
  “怎么了？”徐涛揉了揉眼睛说。
  “先走了，局里有事儿，晚上还住你这儿！”说完，张扬顾不得洗脸，出门上车往郊区赶。
  张扬把车停好，不远处群众聚集在警戒线外。
  “什么情况？”张扬从人群里挤进去，问同事。
  “早上八点，在这儿干活的工人正在进行清淤作业，发现了这具尸体。”
  “就是你发现的？”张扬望了望尸体，已经腐烂不堪，散发着恶臭，然后走向十几米外，问正蹲在草丛边二十出头正在呕吐的年轻小伙子。
  “嗯，是的。”小伙子站起来，脸色发黄，还没太缓过神来。
  “你叫什么名字？”
  “郭凡。”
  “什么地方人？”
  “就旁边村子村民。”
  “你在这儿给谁工作？”
  “同村的张强家，这儿地段好，离公路近，又是村儿里的地，他们家把这儿承包了，要弄农家乐。我和张强是小学同学，关系一直不错。他知道我以前在南方工地开挖掘机，就让我给帮忙干这个活，谁知道，干了还没有一个礼拜，就碰上这事儿。”
  “哪个是张强？”
  “就那个穿黑夹克的。”郭凡指着警戒线外，蹲在一边愁容满面抽烟的小伙儿。
  “你是张强？”张扬走到张强旁边。
  “你是？”
  “警察。这地方是你承包的？”张扬问。
  “哎，我承包的，没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太不吉利了。”张强起身，无奈的说着。
  “这怎么会有个臭水沟？”
  “你看那儿的拆的厂房，这原先是一个黑造纸厂，这沟就是他们排废水的地方，后来村民不愿意了，就举报了，政府把造纸厂取缔了。拆了一半，这儿几年都没人管了，我在外面做生意的，这几年农家乐生意好，咱这又是在郊区公路边上，我就把这儿承包了，准备把这儿弄成农家乐。说把这臭水沟填了，才开工几天，就挖出来个尸首。”张强指着不远处造纸厂的废墟。
  张扬又看了看尸体，尸体用绳子绑在水泥砖块上。然后张扬走到废墟处，旁边是废弃的仓库。看着臭水沟、废弃仓库和废墟，张扬站在三个点中央的位置思考着。从尸体的腐烂程度上看，大概已经有二个月左右的时间，受害人全身赤裸用绳子捆绑在废水泥砖块上，沉入臭水沟，基本可以排除是自杀。那么受害人，可能受害的地点，应该在这三个点里。由于受害人受害时间已经很长时间，加上这条路挖掘机和其它车辆来回进出，可能寻找到的线索已经大大减少，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在这片区域内寻找到蛛丝马迹。张扬从找到受害人尸体的臭水沟位置，向废墟低头寻找，一无所获，然后又转向仓库位置，走进仓库，仓库内空空如也，甚至找不到一片废纸。张扬从仓库走出来，在仓库外低头寻找，在杂草与杂草间的泥土上，露出了半个钮扣。张扬叫来现场勘察的同事，把纽扣取出收起来。
  “张扬，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张扬同事过来问。
  “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走咱们到马路边说。”
  “你那儿有什么发现？”张扬取出烟，给他递了一根。
  “尸体已经腐烂很严重，死亡时间差不多有一个季度，现场因为施工，被破坏了，加上受害时间，现场能发现的线索变得更少，还得回去进一步对尸体进行尸检和调查。”
  “嗯。”
  “你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一段时间吧，除了伤，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我就不跟你解释了。”
  “有需要帮忙，随时电话。”
  这是张扬在局里处的比较好的同事之一。
  “嗯，我就先走了，尸检报告出来了，给我打电话。”
  “好。”
  与此同时，吴梦凡开着车跟李义来到了吴梦凡农村的旧宅。吴梦凡家人已经住进城里，旧宅不太住，但吴梦凡的家人周末都会去打理收拾院子，在那儿住上两天。吴梦凡开了门，两个人走进去，吴梦凡从里面把门锁上。院子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种着柿子树，隔壁是吴梦凡的大伯家，在家人不在这里的时候，吴梦凡的大伯会帮忙照看院子。
  “在哪儿？”李义小声问。
  “走。”
  吴梦凡把李义引到后院，回西安后，吴梦凡找人把旧宅重新修缮了一遍，后院给自己收拾出来。后院一共两间房子，一间收拾成卧室，一间麻将室。给后院种了各种盆栽，在角落摆了四口一米多高的大缸，里面种着睡莲。
  “这儿。”吴梦凡指着四口大缸。
  “在这里面放着？”李义问。
  “四个保险柜，全在这四口缸的地下埋着，差不多半米深。”
  “这缸不会有人动吧？”李义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不可能有人动，全部装满了水，没人会想着把它们挪动。就算把缸挪走了，保险柜还在半米深的地方埋着，表面跟其它地面一样，看不出来。”吴梦凡自信的说。
  “嗯，马哥来电话了，让准备好，有可能要行动。我让你找的软件怎么样了？”
  “找好了，三千一套，走我去给你演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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