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0+村子扯淡篇1
作者:伞慢      更新:2021-03-31 05:18      字数:4757
  村子的早晨,里边安静得连风吹叶动都格外悦耳。
  所有人都去下地了,是的连陈峽这个廉价劳动力也被带上。
  秋天的丰收,注定了每一个早晨的忙碌,又是一个农忙的假日。虽然时空都不一样,但非机械化的时代农忙需要动用一家老小的所有力量。
  读书人也不例外,而摆在这个村子习武的小孩都会来。呃……事实却也不是,少数的存在也存在于这种地方,有人会选择读书考取功名而不来农忙,而这些人的孩子则是为了更快的可以修行来自己的力量,所有比别人更加努力的修行。
  而一大片水稻田边就数陈峽和小白小青比较年轻,其他的最少也有二十四五岁。
  姜人薄看到陈峽的做法,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手上是躬身收割,眼睛却格外的留意陈峽一行人暗暗摇头。
  而陈峽则还在示范用镰刀比划基础剑法,主要是以撩拨之法比划着可以贴近收割这个单一形式的锻炼方法来。
  蹲下蜷腿压低身子,使镰刀可以触到水稻秆下端。刺入水稻,握秆斩、撩拨、挑,一节水稻都割下来。演示了几次之后一小堆未开壳的水稻堆在一旁,接着继续慢慢的演练几次。
  再次站起有些乏力的说道:“懂了没,在不懂。我就打你们。”看着小白和小青,有些乏力。
  小白一改常态,羞涩的说道:“我是真没懂,要不再试几次。”小青也差不多,但更多是藏着的笑意。
  “我演示了至少15次,还不懂吗?”咽口唾沫,难免的还是怀疑起了这二人是不是在儿戏。
  看到二人眼底的戏谑,陈峽脸色骤变斥责道:“快去,不忙完别吃饭了。”话罢只身从旁下地去。
  姜白还是有些不怠,吕青蹑手蹑脚的下田去,姜白立马阻止,拉着吕青的左手臂道:“小青,你真的要去吗?这样好尬耶。”
  “不会呀,只是没有像父亲、大叔他们这样罢了,其实差不多的。”吕青想了想摆摆头解释道。
  说着也没有撇开姜白的动作,而是被姜白有气无力的拖着。
  姜白红着脸,撒手捏了捏手上的镰刀道:“这样,我……不行我先去撒尿,很快就回来。”说着就转身离开,陈峽低着头不断的收稻没有留意。
  较之吕青也不知如何是好,今天的小白感觉怪怪的。平日里没羞没臊,今天怎么就嫌弃师傅动作难看不下地?不应该呀。
  抱着一种纳闷,吕青还是趴下田里。学着记忆中的动作,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
  一镰刀下去,却堪堪割到一小部分,就没法割下去了,镰刀来回收拉的动作才青年的手上也不好施展,没有惯熟的技巧和扎实的力量,根本没法继续下去。
  打头姜人薄也是这样想的制止陈峽的做法,但是陈峽一再要求之下经过四位高手的同意才分出一小块地给陈峽帮忙收割。
  其实陈峽只是有点怀念,说来奇怪明明才过去五六个月,却有种此去经年已久的乡愁。秋日里和一众小伙伴在坝上看底下金闪闪的水稻,从白天一直到黄昏三天才堪堪收完的,那几日坐着小板凳依着树荫给叔叔婶婶沏茶递水,脚上的黄泥和晒得通红的背脊,肩上搭着一条汗巾都湿漉漉得。
  喝下去的还没排泄出来就变成浓郁逼人的汗水,较之现时的军训,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我眼里更是小巫见大巫之举,看着殷切的人们,连陈渊峰也默默无声的卖力劳作。
  第一次收割,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在现在才十三岁有余的年龄中,不论是明世(简述为一个存在超凡没落的明朝,陈峰是千古第一人。)还是这里都是第一次。学着明世的张邋遢将武学融入到生活中去,每一个动作中都有着习武的真意。
  更有传至为:太极安天下,八极定江山。
  这可能有点夸耀之嫌,不过陈峰知道八极之能定夺外家拳脚之顶。
  此番做法,陈峽将两个小孩收割姿态协入剑法之姿,希望能够有所体悟。
  不过还是高看了,虽然自己感觉不到,但两个小孩分明能够感觉到力气不够,就算能够使出几分模样也收割不了多少。
  吕青躬身的姿势已经很难保持了,但是脚边的水稻才割下几小撮。扯着水稻额外施力,拽着的模样看上去将倒不倒的,只要看到都会担心的叫她停下。
  收割迅捷、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的陈峽倒是没有这种察觉,不过恰时抬头一看,撇开水稻跑过去扶着。
  跑到这边来就扶着吕青,将倒的娇躯倚上手臂,接着四肢都颤抖着发出乏力的信号。陈峽将其置于坝上道:“怎么了,是不能够使出来吗?”
  吕青歇息一会回过神来答道:“没有,不是的师傅。可以使出来。不过……”
  “我明白了,是力量不够是吧。”
  “是的,那些镰刀好像不够锋利,扯着秸秆弄都很难割断。”
  “你说,撩拨之法还不够?”看着吕青一脸犹豫的脸色,知道还在顾虑。不过陈峽明白表现的太强势确实很适合教学,但却也不知道他们的感受。“没事,虽然我不是怎么天才,不过慢慢来。我们再调整一下。我全部动作再试一遍,你歇息得差不多就告诉我听,那些动作收割的比较利落。”
  以镰刀将基础剑法打乱再三的变得适合收割的下三路。
  良久过后陈峽割下一大片麦来,期间细细的感受着那招会比较省力,从何镰刀会比较利落快捷。马步也调整到更高的地方,不再像之前那样接地而蹲马步变成跨步,虽然不再能够怎么锻炼到脚,但跟适合长久的劳作。
  而吕青喝下婶婶们散的茶后也站起来尝试,不过有了前车之鉴,陈峽也不敢放手乱来。吕青试着陈峽改良过的收割剑法,明显好了许多,不过量还是非常的少。
  吕青也给出许多意见,不是招式不够精辟,也不是太多变化,而是还是比较费力,十四式基础剑法完全融入其中,显然依旧非常的不合理。
  将这几招挑出,斟酌再三恰好发现可以改做镰刀抚秆之态。纵使如此的巧合挑出的招式再次打乱也耗费的许多的时间,早上到黄昏,陈峽收割的速度本来很快但调整招式却使得陈峽的速度和别人堪堪持平,看着这大片地,收了差不多一半了。明天应该就可以全部收好,尽快的捣稻壳。
  所有人都在地上抱着水稻来回走,而陈峽也将遍地的水稻蓄成一堆。看着累坏的吕青,感觉怪怪的,好像少了一个顶撞的人。
  “靠。小白呢?”抛下怀中的水稻,对着坝上的吕青就是询问道:“小青,小白去哪了?”
  “啊!小白他说去上小便的,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现在怎么办。”吕青慌张。
  陈峽很慌,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小青的情绪说不定会爆发出来,到时候别说找人,安慰人都来不及。
  安抚道:“你别担心,说不定小白只是又去山里检材了。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找他,你先去好你爹爹说一下。”说着用握了一天木柄的手拍拍小青的脑袋,起身去找人。
  “不用找了,小白在这。”姜人薄拖着小白出现在在树头,躲闪在父亲背后的姜白不是露出脑袋,有些担忧和扭捏。
  皱着眉头拉起吕青,吕青更是一脸不知所措。陈峽诧异地问道:“姜大叔,小白他怎么在你那的?没有出什么事吧。”
  “先不说了,天色不晚还是快点收好要紧。小白你先跟着小青收好水稻,之后再和你师傅一一解释清楚。”姜人薄葵扇大手推背而出,小白碎步的走到小青面前。
  陈峽也只好点点头下地继续收拾好水稻,姜人薄亦是如此。小青卯下腰,小白倒是徐徐的问出,依旧的扭捏说道:“小青,你刚才哭?”小白跟在小青的后边,小青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干活,手上的活没有停下,走动的时候还是非常不快的撅起小嘴。
  “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小白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释,但羞红着脸愣是没法说出。只能吹毛瞪眼的想着更加婉转的方式来表述。
  不过二人就像角力一样,一个咬着不放,另一个不愿放弃。当然小青只是抱怨小白丢下自己一个人收稻而已,不过心中的不快还是展露无疑,就算知道过会小白就会解释也是如此。而小白则不然,就算之后是要解释,还是不愿意提前说出,也不想小青再生闷气,就像如今这样不断的解释也是非常适合成人的方法。
  矛盾当然没有那么轻易就会因为解释,继而理解接着就能够消散。解释只是给予双方一个达成共识、合理融洽的机会。当然解释和道歉可以先后进行,也可以齐头并进,交流总是双向的,我们的很难完全没有隔阂摩擦的朋友亲属甚至爱人。
  只是道歉也不是长久之计,一味的解释而又不知道双方矛盾所引也是这个道理。
  一行人用手推车暂且把余下的水稻都放好在粮房。吃过晚饭,饭饱饮茶消滞。
  “小白,快说吧。茅房都去了几刻,屎尿用尽。要是现在你给我说困了,我可就打到你不困再说。”姜人薄放下粗糙的茶杯,看到姜白跺步慢行进来,语气平稳还有着些许的无奈。
  挠挠挽起裤脚处被虫子叮咬的痕痒,陈峽坐着椅子弯腰闷声符合道:“就是,小白你就直说,我们不怪你。”小青眨巴眼的看着爹爹。
  小白还是低着脑袋,姜人薄微微点头,吕青才说出:“好吧,小白你说出来吧。我不怪你了。”说着跳下椅子走到小白的身旁。
  小白还是有些抗拒,不太想要说出。小青的手握了上来,心中莫名的安定了几分。
  继而说道:“这……好吧。我这就说吧。”
  小白逐渐说出。小白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到了能够面对这种情绪,但再次接近这片田地的时候,心中的胆怯像一股涌泉,原本用坚强这面石板压抑这源头瞬间被激化而出。
  胆怯变作恐惧,灼灼烈日下树荫被秋风吹得乱颤,像一匹妖魔在起舞。已经干竭的水田依旧能够令姜白感受到水稻秆下延绵断续的阴冷。眼睛的四周像是披上黑白色的影像,田里展示着招式的陈峽更像是寻觅食物的凶恶猛兽,一下二下就扑到众多的人群。
  陈峽不时回眸提醒的一眼,在姜白眼里就是恶犬的凝望、杀神的惊鸿一撇。
  坝上还好,但之后不得不下去,姜白更是慌张了起来。不得不借尿离开。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既是恐惧又是愧疚,两者相互交织的折磨着姜白。心大也不代表可以遗忘一些难以忘怀的场景。
  年幼三四的姜白依然记得那次的灾祸。刚刚插上幼苗的水田,盛满一池血水,鲜红色的血液洒在了水中四散,当姜白看到的时候月色下照应下的是一片血色。
  和其他婶婶躲在水缸里的姜白,双手勉强的托起被东西压着的木盖,双眼微微看到外边,入眼的尽是一片血红的夜色。
  熟悉的人和那些穿着一身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多黑少红的衣袍,手上的长刀破腹挑肠、断臂砍肢、断头破脑、眼口入脑背出等做法,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每一击都直破人命门,每一下都要人性命。
  漫天散洒的内脏肠皮、肢解断臂、激溅而出的血流、挥刃下的血雨。姜白脸色由白变黑、再由黑变成各色。恐惧产生出剧烈的不适笼罩着小屁孩的小身板,最后的惊鸿一扫,看到长刀肢解出泵血的心脏就昏了过去。
  自此姜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了,上山砍柴中的艰险都没能阻挡姜白,但旧日场景现于眼前,恐惧还是会飞快四溢。
  姜人薄有些惋惜,心底留有魔障也许的姜白一生最大的困难。陈峽有些沉寂不知道想说什么,眼神不断的凝望地面,手撑着下巴,脑子里想着各种应该可行办法。
  小青听着有些惊心,虽然说以后不定会遇到,但是真的遇到之前听到这些都心头一紧。手中姜白的手传来粘腻的感觉,也不知道二人到底是谁出的冷汗,又或者说是谁出得比较多。
  姜人薄将姜白和小青拖到椅子上坐好,二人动作都有些僵硬,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姜人薄再次坐下的时候陈峽才支起腰杆。
  “姜大叔小白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是不可以解决的。不过我觉得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蒙着眼睛锻炼一二如何。”陈峽眼中跳起异色,这是一个及其大胆的尝试。
  姜人薄非常的犹豫,蒙上眼睛虽然可以变相的让这孩子不会触景生情,但生活就没有着落了“这……”。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也没有瞎子是不可习武的。而且小白也不是瞎子,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陈峽义正言辞的辩解道。
  “但是……”
  陈峽嘴角一扬道:“其实,我明白你的难处。让自己的儿子当一个瞎子过活,其实也只是治标之举,说不定还能锻炼出一份独属于他自己的能力也说不定呢,而且看不见也就不会那么多是非找上门了。”
  “好吧,我同意。你打算怎么办。”姜人薄良久过后才慢慢说出一句。
  正常来说姜人薄是打死也不想儿子变成这样的,但是恰巧这孩子有心魔,还那么喜欢生事,恰好裹上布条还能钳制一二。
  “还能怎么办,直接办喽。”话罢陈峽跑去马圈背上背上了自己的刀锋盒。
  姜人薄挡在姜白二人面前,揽手道:“你打算干嘛?你不是去找布吗?背盒子过来想杀人呀!”拦着的大手上直接运上一层血色元气。
  “啊?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这里边有以前的衣服,恰好可以做成一个比较合适的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