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深邃黑暗
作者:王分文武      更新:2021-03-31 03:16      字数:4128
  等我把上一章的事干完,已经是中午将近一点了,这可把我累的啊,尽管是光着膀子干活,可还是一身大汗,
  但是一看到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食物,我的心里就满满的都是幸福,也许,这就是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所追求的“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吧。
  随手拿过一个面包,看了下保质期,今天过期,撕开包装后,吃了一口,嗯,从味道和口感来说,也很像要过期的。
  但是没办法,我有点轻微的强迫症,就算我身后就是一仓库的食物,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先把这些要过期和已经过期,但不影响食用的食物吃掉。
  嗯,这就是一个人从小受家庭影响所形成的习惯吧。
  说到这,莫名的有点想哭啊,可能是风太大,眼睛流汗了吧。
  解决完午饭之后,我对我的回家计划进行了第n次订正,要知道,这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计划订正之后就是大脑进行演算,演算到一半,我忽然发现我之前计划携带的物资中缺少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信息收集。
  虽然使用无人机航拍可以作为信息收集的一部分,但受航程的影响,我只能侦察半径3公里内的敌情。
  而且这得到的只是临时的、局部的信息,目前我缺的是大局势、大范围的信息,例如……
  嗯,我想到了,我得去找台收音机,带天线那种,现在手机已经没有任何信号了,但是这广播应该有信号,再不然,我就想办法整台带卫星的广播过来,我就不信了,国家会不好好稀罕卫星这种战略资源?
  然后就是要整一辆质量过关的山地自行车,现在外面的路况也就两个轮子的可以跑起来,危机刚爆发的时候,人们慌不择路,各种车辆已经将城市的主要交通干道给堵死了,像当初军队进来救援,那还是靠坦克在前面开路,时不时还用坦克炮不断地轰击那些堆堵在道路上的车辆,那才开进来的。
  所以这一整个下午,我就在整这些事:侦察敌情、搜寻收音机、找山地车,其中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是同时进行,结果——你个有卖自行车骑行用具的商品城竟然没卖自行车!
  你丫这不是坑爹吗这是!
  而且收音机也没找着。
  除我之外空无一人的商场,冷清寂静,只有我推着小推车时,为了上扶梯方便而做出沟壑造型的轮毂和光滑大理石地面磕碰时发出的声音。
  声音经过一处摆卖搏击用品的货架时戛然而止,我看见货架旁立着一个拳击沙袋,应该是宣传用的。红黑配色的人造革表面上,销售还特意地用白色颜料涂了一个人的上半身形状。
  我定着盯了一会这沙袋,然后拖着小推车默默地走到沙袋面前,停下后,载着货物的小推车止不住去势,轻轻地磕了一下沙袋。
  沙袋受力摇晃,但是幅度很小,所以沙袋表面涂画的白色人形也只是轻微地摇晃,好像一个微醺的壮汉,走路不稳,可在我看来,却更是像这商品城外,那些没发现目标,只能漫无目的地晃荡的感染体。
  没由来的,我的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暴虐烦躁的异感,还掺杂着原本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如今这一切都被放大了,无论是心中的情绪,还是眼前的图案,虚幻与现实在这一瞬间开始变得模糊。
  白色的人形图案和之前出现在我面前的感染体形象逐渐重合,那扭曲的五官,那狰狞的神色,大多数张着嘴,一口利齿挂着几丝鲜红的人体组织,亦或是深色的脏器碎片。
  拳头不断地落在沙袋的人造革表面,但我听不到任何打击的声音,也感受不到拳面传递来的反作用力,我周围的空间变成无尽深邃的黑暗,什么也没有,只有眼前的感染体。
  “啊啊啊啊啊啊!!!!!”
  挥拳挥拳挥拳!
  我大喊着不断地挥拳,拳头打在感染体的脸上,却没给它造成半点伤害,我在它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按耐不住心里的烦躁和恐惧,伸手往自己大腿摸去。
  “锵!”
  95式刺刀被拔出鞘来,我拿着刺刀,不断地往感染体的脸上划去。
  一下,两下,三下……
  也不知道划了几下,感染体的脸被划得稀烂,但是我还是看得出它在朝我微笑,我红着眼,持刀往前冲去,刀尖对准了感染体胸腔肋骨缝隙,直指心脏。
  “噗呲!”
  利刃入体,我的身体也紧贴着感染体,此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人声:“你还好吗?”
  这个声音来源就在我身边,但我听不出声音的主人年纪多大,甚至听不出是男是女,就好像茫茫人群中,那些你叫不出名字来的人,他们一起朝你喊了声。
  我缓缓松开握刀的手,一步步后退,就看见95式刺刀的刀柄立在感染体的心口处。
  抬头看去,感染体的脸还是那般稀烂,被血染红的面部肌肉划痕里夹杂着被切碎的黄色脂肪组织,有的地方还露出了淡粉红色的骨头。
  但是,就在我的视线对上感染体的双眼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好像被变态杀人魔破坏过的面部像时光逆转一样,逐渐恢复起来,变成了正常人的脸庞模样。
  “你还好吗?”那张脸上的嘴开口了。
  “安眠……数学老师!”我看着这脸道,但我这么一叫,那脸就像被搅拌的油画一样混浊起来,等稳定下来时,却是我一个女同学的脸!
  接着,那脸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达到每秒一换,但我仍是可以看清每一张脸——因为我都认识他们!他们一个个要么化身感染体,要么葬身尸腹!
  可为什么你们都要问我还好不好!为什么你们出来都要问我这句!为什么!
  脸庞的变化最终定格在一个少年的模样,他只是一般的长相,平平无奇,就是丢进人堆里找不出或者能找出一大把的那种。
  “你还好吗?”他说,语音很平淡,脸上表情也跟他的话一样,不带有半点情感,就像一个死人。
  这……是我!这是我!
  我惊恐地睁大了双眼,身体一时有些僵直,那个“我”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然后脸上凭空出现一道道的刀痕,将“我”脸划得稀烂!
  “嗷吼!!!”
  感染体的低沉嘶吼响起,我像是被巨力撕扯,一下子坐倒在地,恶心眩晕的感觉替换下恐惧和烦躁,虚幻与现实在这一瞬间又开始变得模糊。
  四周深邃的黑暗也在瞬间被扭曲起来,替换成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和一排排摆放着搏击体育用具的货架,我的身前还立着一个红黑相间的搏击沙袋,沙袋上的白色人形图案的头部不知被谁用刀划得稀烂,碎木屑和细沙撒了一地。
  话说那人形图案的胸口插着的刀看起来好眼熟啊,怎么那么像我的95……这就是我的95式刺刀啊!
  起身拔下刺刀,顾不得一身汗渍和手上的酸痛,我循着之前听到的感染体声音过去。
  到了一面落地窗前,看向对面楼房阳台上的感染体,我感到一阵无奈,但那感染体朝着我张牙舞爪地嘶吼模样实在膈应。
  我回去拿来猎弓,张弓搭箭,接连着10枝箭矢射去,将那感染体的自由麦给关了。
  但是目前来说,我还是没有找到收音机和自行车,所以我只好郁闷地去操纵无人机玩,同时利用无人机搭载的高清摄像头,我仔细地记录着在我计划中回家之路上的感染体分布。
  这是一件大工程,因为是直接关乎性命的,所以我得格外仔细。
  但受无人机航程和电量限制,我只能侦察三公里左右的路线以及周边环境,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我紧接着就发现,这些感染体也不是完全固定在一个地方游荡的,楼下有几个感染体在没有捕猎和进食活动的时候,会在半径3米的范围内无意识游荡,但游荡着游荡着,他们就游岔了。
  如此反复下去,它们就会逐渐远离最开始所在的地方,这是我通过不同时间段内对楼下感染体的拍摄记录对比得出的。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我才把我需要的地图绘制好,标记完几个需要注意的地点和几大尸群后,我揉了下眼睛和手臂肌肉,收回了无人机。
  得益于找到的那几台便携发电机,我可以给无人机和手机充电。
  将无人机连接上电源之后,我拿起手机,熟练地解锁,下意识点开了拨号,但看到通话列表里那一串的红色未接通记录,我有默默地退出拨号。
  唉,移动网络和通讯网络都瘫痪了,上网和打电话发短信都不行了,现在只能使用手机里的一些自带功能,像记事本、摄像机、录音机、收音机、多媒体播放、指南针……
  桥豆麻袋!
  我一定是游戏玩多了,竟然忘了手机里还有收音机这个功能,像现在的手机基本都会自带一个收音机之类的系统应用,只要插上耳机,就可以使用了。
  我从小黑包里翻出我的耳机线,插入手机耳机孔后,我便不断地在屏幕显示的旋钮上划动,调频、调频、再调频……
  终于,一线夹杂在杂音里的人声钻入我耳中,我的指尖在屏幕旋钮上小心翼翼地划动,最终,我听清了这个频道的声音。
  连着听了半个多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基本清楚了这个节目,其实就是官方制作的《求生指南》,里面的大部分内容我已经在末世来临的这段时间内亲自证实了,但这回总算是给各种我总结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称谓给统一了,同时还给补充了一些我还不知道的求生技巧和生存技能,总的来说,受益匪浅,这一个小时值。
  紧接着,我重新开始调频,我想找找看还有什么别的信息,但是入耳的大多是杂音,隔着二十来个频道就是一次官方制作的《求生指南》,我期待的消息,却还是久久没有收到……
  “我是兰城二中的学生,现在被困在南新校区理化综合实验室,请救救我……”
  我听着耳机里传来的这个声音,只感觉脸火辣辣地疼……被打脸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声音听着很耳熟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二中校花左懿!就是这个跟我同是高二级的女生!在去年考进兰城二中这座周边三市综合教学实力排名第一的高中的时候,她的成绩正好是同级第一名!
  因为其长相甜美气质温婉身材姣好嗓音动人,所以一度成为兰城三市正处于发情期内性取向正常的雄性学生的梦遗情人——是的,你们没看错,我也没有打错字,这个女生就是有这么大的魅力。
  啥?你说我?开玩笑,像贫道这般一心向道,道心坚定不动如磐石的人,怎么可能被区区美色打动?至于以上信息,只不过是贫道在入世历练时无意收集来的而已,难道我会告诉你们我当时一帧不落地追完了左懿参加校园偶像大赛的每一集?
  你看啊,长得漂亮成绩好,声娇体柔易推倒,拥有广大不限于死宅屌丝的粉丝群体,怎么看都可以称得上是个校园女神、梦遗情人了吧?
  但是你们绝对想不到,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哈哈哈哈——废话当然不是我,是跟她同校同级同桌的一个男生,而且这男生从小就认识左懿,他还是兰城二中年级第二名,成绩仅次于左懿,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才女貌豺狼虎豹狼狈为奸奸夫**……
  发泄完心里的嫉妒,我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兰城二中的信息:兰城二中的南新校区大概在兰东中学西偏南约6公里处,有一条公路直达,而我现在所在的商品城就在兰东中学的东偏北2公里处。
  但是,请注意,前面我说的,是直线距离,要是实际路线来走,至少要走个10公里往上,我简单看了下地图,避开居民区和人流密集区,起码要绕上个13公里远,估计得耗时三至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