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家(二)
作者:
王大脚脚 更新:2021-03-31 02:23 字数:3259
说着,王小图迅速在双手凝聚月魂息,不一会儿,他的双手手掌便发散出银色的光芒,显然,他使出了银刃手。
“他是一名月魂师?”
看到王小图的举动,二人很是吃惊,心头一凛,冷汗不由直流。
“咱还劫他吗?”其中一人问。
“咱的专业是行窃,劫道这么不专业的事我们怎么能干呢?”
“说的也是。”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
“不能干。”
“绝对不能干,不能让同行笑话咱兄弟两。”
“对呀,咱不是这么不讲究的人。”
说着说着,两人便窜进林子不见了。
原本还以为难免要动手一番,哪成想到那两家伙这么怂包,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溜了,这让王小图好气又好笑,没曾想竟然遇到两逗贼。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赶路,不过这也给王小图提了个醒,回家路上得提防着,类似的事情还是有可能再次发生,如果真的遇到劫道的,难免会有些麻烦,毕竟这荒山野林,自己独自一人赶路,很容易就会成为下手的目标。
王小图快速地穿过这片密林,但仍然耗费了不少时间,这会儿时间已经来到晌午,而前面的村庄终于能依稀可见。王小图停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赶路,他就着溪水吃了一些干粮,填了填肚子,这些干粮是他在离开洛山院之前,特意向洛山院院厨老里头讨要的,这一路回家,难免要于荒野露宿,这个时候吃的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老里头为王小图备好了三日的口粮,现在看来,他的这一手准备是有多么的重要,通过调用月魂息来快速的赶路,对体力的消耗极大,很容易犯饿,如果不是备有干粮,这荒郊野外的,要弄吃的,对没什么经验的王小图来说,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吃完东西后,王小图继续赶路,路过一片村庄,攀过一座矮峰,他终于赶在落日之前到达了丘阳镇,于昨日一样,他在小镇找了一家要价低廉的旅店,小住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
第二天王小图起了个大早,天未亮便启程赶路,他不愿在路上多耽搁一刻时间,他希望能尽快回家,见一见父亲和母亲,为这三年洛山院的修行给他们一个交代,并告诉他们自己成功地成为了一名月魂师,总算是不负他们的所望,然后他便会启程前往天殷城。
天殷城,这个让月魂师魂牵梦绕的地方,也是让王小图三年来魂牵梦绕的地方,王小图已经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要一睹它的真容。
接下来的几日,王小图回家的路相当顺当,没有再遇到什么变故,有两日他是在野外过夜,相对于暂居旅店,显然在野外过夜更适合于他,入夜后,在野外,他可以静心地在月照下凝修月魂息,赶路修行两不误。
离开洛山院的第六日,王小图终于是到了家门口,进入了泅水镇的地界,他的家就位于泅水镇的一个偏远的村落,泅水镇在泅水江旁,水路发达,船只通过泅水江可以直达天殷城,泅水镇算是一处交通咽喉,过往商队、商船极多,所以天殷城的各大家族都在此处设有自己的势力,像谷梁家,欧阳家,长柳家,阿布家等等。
这时,天已经黑了,王小图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自己家所在的村,渡水村,他穿过村舍,来到了家的院子外面,这是他阔别三年的家,院子还是那个院子,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王小图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三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了?他有些忐忑地准备推门而入,这时听到了母亲的说话声。
“你说小图是不是该回来了?”这是王小图母亲的声音,她提问的对象自然是王小图的父亲王商。
“嗯,快了,快了,你天天念叨,都念叨三年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到了时间他自然会回来。”王商耐心地回应着妻子的问题。
听到这里,就在门外的王小图不由鼻子一酸,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地想念里面的那两个人,他尤其担心母亲的状况,母亲患有间歇性的失心疯,发病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害怕见人,尤其是陌生人,因此十几年来,母亲几乎没有踏出过家门,只在屋里屋外以及院子里活动。
院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也不知道小图有没有长高?”
“等他回来了不就知道了。”王商依然耐心地回应着。
“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他就快回来了。”
“小图,你快些回来吧,再不回来,我怕我会认不出你了。”王小图的母亲在院子里自言自语道。
同时也传来了父亲王商那又深又沉的叹息声。
王小图擦拭一下自己泛红的眼睛,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王小图看见自己的母亲正在摇椅上纳着鞋,父亲则坐在一边抽着旱烟。
刚刚还在闲聊的两人,见王小图推门进来,瞬间就都呆了。
“小图?”母亲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王小图快步走到母亲跟前蹲下。
“母亲,我是小图,我回来了。”
“小图,你真的回来了?”母亲的双手捧着王小图的两颊仔细地打量着,她喃喃地说:“小图回来了,我的小图长大了。”
“母亲,你还好吗?”王小图轻声地问。
“我很好,我很好。”
王小图能看见母亲眼中正泛着泪花。
“回来就好。”王商望着自己儿子的后背,满是慈爱。
王小图挪转身子,走到父亲面前,然后跪拜在地,他把洛山院院长阿布澜的那封亲笔信拿出来递到了父亲王商的面前。
“父亲,你花了毕生的积蓄将我送到洛山院,三年始归,这是儿子给您的交代,请您过目。”
王商阵阵地望了望自己已经长大许多的儿子,缓缓伸手接过那封信,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来,片刻之后,王商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你成功了?你成功了?”他连续问了两遍。
王小图肯定地点点头。“儿子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好,好。”王商激动得几乎要老泪横流,他年纪不过四十几岁,但是由于常年在布坊兢兢业业劳作,以及抚养儿子,照顾病妻的缘故,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了许多。“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靠染布手艺为生,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能成为一名月魂师。”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儿子什么做不到?我的小图能做任何事情。”王小图的母亲走过来喃喃地道,同时把王小图搀扶了起来。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王商温柔地回应着妻子。
“走,小图,进屋,你这一路上一定累坏了。”
就这样,王小图被母亲拉着手带进了屋内,父亲王商放下手中的旱烟也跟了进去。
进到屋子里后,母亲就开始为王小图收拾房间,铺床准备被子。
父子两则在屋内闲聊了起来。
“父亲,这三年来家中一切还好吗?”王小图问。
“一切还好。”王商把阿布澜的那封信还给王小图,在此之前他又读了一遍。
“母亲呢,她还常犯病吗?”王小图接着又问,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自己离家三年,他最为挂念的就是母亲的病情。
父亲王商摇摇头,叹气道:“你离家后,你母亲发病得更为频繁了,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她都是处在迷惘的状态,清醒的时候又经常会不停地跟我念叨你,问你过得怎么样?长高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呀?每当这个时候,我只能耐心地回答她,说你过得很好,也长高了,马上就要回来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倒是很正常,可能她也感觉到你快回来了吧。”王商慢慢地说着,脸上带着满足。
王小图静静地听着父亲的讲述,他不敢去直视父亲的眼睛,这三年来,父亲一边要忙于布坊繁重的工作,一边还要悉心照料时常犯病的母亲,另外还要为离家的儿子提心吊胆,这其中的苦楚和辛酸,让王小图不敢去想,父亲老实本分,沉默寡言,会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身为一家之主,他把一切都承担了起来。
铺好床后,母亲走过来拉着王小图,说道:“小图,跟我讲讲这三年来你在那边的生活。”
王小图把位置让开给母亲坐,然后便开始讲述自己在洛山院这三年来的生活,他还重点提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张卧,王小图就像是说故事一样把自己在洛山院的三年生活慢慢地说给母亲听,他似乎天生就擅长干这个,母亲有滋有味地听着,一旁的父亲重新点燃了自己的旱烟,看似是个旁观者,但是,王小图知道,父亲也在仔细地听着自己的讲述,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第二天,王小图一直睡到日光照进屋子他才醒来,这是他三年来睡得最踏实、最舒坦的一晚,母亲早早地给他准备了早餐,王小图一起来,她就拉着他去吃早餐,此时父亲已经离家,去了布坊出工,父亲所工作的布坊是属于阿布家族的产业,父亲凭借着祖传的手艺在这家布坊担任坊长,而且一干就是二十几年,从学徒干到坊长,坊长听似风光,实际不过是阿布家族的三等雇员,地位不过尔尔,因此,王小图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父亲不善于表达,只是默默地为自己做着他能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