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耍娃
作者:唐大俗人      更新:2021-03-31 01:02      字数:1967
  世界有个中国,中国有个重庆,重庆有个保华镇。
  2017年,夏天的某一天。时间已经是中午。太阳悬在空中,发出灼热的阳光。大地闷热得如同蒸笼。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听见不停的蝉叫声。人们大多已经躲到屋里吹空调,开始了一天午休的时间。
  在保华镇的大街上,临街有一个卖猪肉的门面。平时门面的案桌上、铁钩上,总是摆着、挂着各种猪肉。白的猪头、红的猪肝、一网一网的猪大肠、一块一块的各种猪肉。很是好看。
  而此时,案桌上、铁钩上的猪肉已经没有了。中午时分,本来没有多少买猪肉的顾客。天气又炎热。为了防止高温让猪肉变质,猪肉已经被收了起来,放到了冰箱里。
  一个个子不高、十五六岁、浓眉大眼、胖乎乎,看起来还有点傻乎乎的男孩子,正光着膀子,坐在屋子中间的凳子上,拿着手机聚精会神的打游戏。旁边的电风扇呼呼的吹个不停。
  这个胖乎乎的男孩子名叫:秦寿。本名姓秦。父亲给他取个寿字,意思希望他健康长寿。结果没想到被班上的同学念成了:禽兽。
  秦家是保华镇的农民,几代人都是屠夫,靠杀猪卖肉为生。秦寿也不是读书的料。小学、初中,几乎年年承包了班级倒数第一。又贪玩,又喜欢调皮捣蛋。初中毕业,校长都不愿意给他发毕业证。秦寿的父亲给校长送了几个猪头,说了一大堆好话。校长这才勉强给秦寿发了一个初中毕业证。
  秦寿拿到了初中毕业证,就想和同学一起去广东打工。秦寿的父母不同意。父母一是觉得他年纪小,不忍心他一个人外出打工,吃苦受罪。二是怕他一个人在外地,没人管,越耍越疯,乱了胚性。(重庆话:乱了本性。)
  父母让秦寿留在了家里的猪肉铺子帮忙。早市忙的时候,帮忙卖肉收钱。父母休息的时候,就帮忙看下猪肉铺子。
  秦寿有事就看猪肉铺子,没事就和兄弟伙(重庆话:朋友、哥们、兄弟。)骑着摩托车到处耍,到处各种调皮捣蛋。不久,秦寿就成了一个远近出名的耍娃。
  耍娃在重庆话里的意思,就是贪玩好耍的男娃。意思这个人每天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就知道贪玩好耍。不是什么好话,带有贬义的意思。
  中午父母休息,秦寿就负责看守猪肉铺子。有顾客来买猪肉。秦寿就负责打开冰箱,让顾客挑选猪肉。然后给顾客分肉、称重、收钱。
  不过今天中午实在是太热了,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秦寿估计是不会有人来买肉了。秦寿拿出手机,打起了游戏。
  秦寿打游戏正投入。“滴滴、滴滴”门外传来了几声摩托车喇叭的声音。秦寿抬头一看,门外停着一辆崭新的摩托。摩托上骑着一个干瘦的青年,正是自己的兄弟伙张华。
  张华是和秦寿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和秦寿年纪大差不多,也十五六岁。和秦寿的身材正好相反。张华很瘦,脸上、身上都没什么肉,完全是一副皮包骨的模样。
  秦寿收起了手机,走到门口。看着张华骑着的新摩托。开起了玩笑:你那截(那里)偷的个新摩托?
  “偷的?你去给我偷个嘛。我哥的。我悄悄骑出来的。走,出去耍。”张华坐在摩托上跃跃欲试,邀请秦寿一起出去玩。
  张华邀请秦寿出去耍,秦寿还是很心动的。不过秦寿想到自己要照看猪肉铺子,就拒绝了张华。“我要守摊摊。走不脱。”
  “人都没得个。有啥子好守的嘛。再守都守成了个傻儿(ha er,意思:傻子。)”张华跟秦寿打趣。
  “你才是个傻儿。”秦寿回了一句。
  “又没得哪个偷你屋的。我们出去耍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回来了。你妈和老汉还在屋头睡瞌睡。他们晓都不晓得。”张华继续劝秦寿。
  秦寿看了看里屋。里屋没有任何声响,估计父母还在熟睡。犹豫了一会,秦寿决定出去跟张华玩一会,马上就回来。
  秦寿问:去那里耍嘛?
  张华神秘一笑说:你去了就晓得嘛。走。带你去个好耍的凼。(凼:地方。)
  秦寿看了看里屋:好嘛。我们就耍一会,耍一会就赶紧回来哈。
  张华点头了,秦寿上了张华的摩托车。张华发动摩托车,一溜烟就走了。
  ......
  张华驾驶着摩托车。秦寿坐在摩托车后座上,风呼呼的从秦寿耳边刮过。摩托车很快就驶出了保华镇,然后拐到了一条陌生的道路上。
  “不是去河边洗澡吗?”秦寿原本以为张华会骑摩托车带他去河边洗澡。见张华骑到了一条陌生的路上,秦寿心里有点疑惑。
  张华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说:不得是,河头有啥子好耍的嘛。带你去个更好耍的凼。你还怕我把你卖了吗?”
  张华骑着摩托车继续在这条陌生的道路上前进。这条陌生的道路明显是很多年都没人走过了。道路很多地方都裂开了。草都从裂缝里面长了出来,路上长满了荒草。
  摩托车不断的在道路上前进。不久就来到了山里面。秦寿马上感觉凉快了许多。秦寿寻思:难道张华是带自己来山里面乘凉?
  不久,张华骑着摩托车,来到了一大片建筑面前。
  秦寿眼前出现了一个老式工厂的大门。大门的两扇铁门已经没了。大门上方还剩下一个铁拱门形状的东西。拱门正中间还有一颗红星。不过年代久远,这一切都已经满是铁锈般般了。
  秦寿看着眼前的建筑,恍然大悟。原来张华带自己来这里耍。
  秦寿有点失望的说:兵工厂有啥子好耍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