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莱克折腾了半宿才缓下来。
  “至于黏糊糊不舒服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他突然想起昨夜翁马老师的话。
  确实，疼起来之后，他完全没精力去注意黏糊糊的感觉了。
  尽管刚刚疼的那么厉害，他现在却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甚至感觉自己的肢体有力了不少。
  他该称赞老师的训练效果卓著吗？？？
  而现在，在经历了那样的摧残之后，他还得继续锻炼自己的能力。
  “这是一种人生的新体验，西尔，你瞧，你不仅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神经病，还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我想很少有人有你这样的经历。”阿尔提维斯幸灾乐祸道。
  自从他和阿尔提维斯讲过自己真正的名字，阿尔提维斯就开始称呼他为“西尔”了。
  他开始怀念刚开始阿尔提维斯一口一个“伟大的主人”“布莱克先生”的时候了。
  “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你知道的，我毕竟经历了很悠久的岁月，在很多方面还是有些见识的。”阿尔提维斯兴致勃勃。
  西比莱克迟疑了一阵。
  虽然他对阿尔提维斯的节操从不抱什么希望，但阿尔提维斯说的确实没错，他经历的东西确实比自己多，或许真有什么好的建议也说不定。
  “你说得对，阿尔，所以你在这方面有什么见解吗？”
  阿尔提维斯的小性子他已经充分了解了，必要的时候表现出一些尊敬是一种好策略。
  “你知道的，这种东西如果我直接告诉你，是比不上你自己领悟得到的东西多的。”
  “最近我发现你的领悟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所以我们可以换一种教学方式了。”
  阿尔提维斯矜持而正经的回答，一点都不像往日的作风。
  看来是想当“老师”很久了，西比莱克暗想道。
  “你印象中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呢？”阿尔提维斯以一种谆谆善诱的预期提问道。
  “嗯…温柔…又有点傲娇…喜欢小动物…可以穿裙子…喜欢长发…心思敏感细腻…嗯…”西比莱克磕磕绊绊的回答，这完全是以妮娜作为模板得出的结论。
  他很少同女人打交道，以前他相对熟悉一些的就是孤儿院的院长妈妈，现在或许可以加上他的妹妹和洛雅。
  但事实上这种熟悉很有限，他自己也说不清女生是个什么样子的。
  更何况，根据他前世的经验，女人本来就是世界上最难摸得清的生物之一。
  “哦，哦，可以看得出来，你对这方面的了解很少，也很浅显。”
  “你要找的是男女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最本质的区别？”西比莱克显然有些茫然。
  “对呀，什么事是女人可以做而男人绝对不能做的？”
  “男人绝对不能做？什么事？”西比莱克还是很迷糊。
  “哎呀！孩子，当然是生孩子了！”阿尔提维斯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到，显然是对西比莱克的迟钝非常不满意。
  ？？？
  “所以呢，你是让我去生个孩子？”西比莱克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
  他觉得自己的手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已经忍不住想要撕掉什么东西了。
  “你竟然还有这种能力？！”阿尔提维斯的语气震惊极了。
  很好，更想撕掉什么东西了。
  “你觉得呢？”西比莱克面带微笑。
  “好吧，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如果细听，会发现阿尔提维斯的声音带有几分失望。
  “所以你的建议是什么？”西比莱克已经有几分咬牙切齿了。
  但阿尔提维斯显然是没有听出来。
  “当然是母性啊！”
  很好，所以你要告诉我，那群屠尽了整个乌克镇的疯子们内心充满了母性？？
  西比莱克怀疑阿尔提维斯可能是个智障。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
  到底是什么神秘力量使他竟然相信了阿尔提维斯的节操并打算认真听取他的建议？
  “好了，你可以滚回去了。”西比莱克面无表情。
  “好吧好吧，刚才我是根据自己的经验说的，也许有不恰当的地方，你可别生气，这也不能怨我，我也没有过这种经历。”阿尔提维斯有些怂了，但依旧嘴硬。
  “这样吧，你也知道我的能力的，不然你认真的向我提问？这次我肯定能给你最好的回答。”他信誓旦旦地说。
  “难道刚才我不是在向你提问？”西比莱克反问道。
  “我回答了啊。”
  “你问我‘你的建议是什么’，所以我回答了我的建议啊。”阿尔提维斯理所当然道。
  “我又不知道你是在和我闲聊还是希望我通过‘天知’给你回答，那我只能按照字面意思来了。”
  “算了算了，那我以后不按照字面意思来了，我会好好判断你的意思，这总行了吧？”
  西比莱克感觉阿尔提维斯仿佛在说“这个人类真是麻烦”。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不过这次不用了，我会自己努力的，你可以睡一觉了。”西比莱克觉得今天并不想和阿尔提维斯说话了。
  “男人真麻烦…”
  呼——
  西比莱克深吸了一口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
  阿尔提维斯刚刚说的当然也是男女的差异之一，或许以后如果他需要同刚刚生过孩子的女人共感时用得上也说不定。
  但对于那群‘黑教徒’来说，这一点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想要“成为另一个人”，关键不在于外部条件的想象，而在于内在特征的抓取。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方在当时的心理活动与内在感情。
  虽然有他排斥成为一名女人的因素在，但并不是说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女人，就可以成功。
  他必须抓取‘黑教徒’中男人和女人的心理活动和当时的情感的不同，并且根据这些的东西来‘织梦’。
  那么，“黑教徒”中的男人和女人会有什么差异呢？
  西比莱克可不认为会是通常意义上男女的差异。
  西比莱克认为最大的可能是，在‘黑教徒’，或者说是这批‘黑教徒’中，男女性的角色定位是不同的。
  既然是“月亮女神”而不是“月亮男神”，或许性别在其中会有一些微妙的影响，而这种差异，或许需要他去亲身体验一下才成。
  西比莱克思索了一阵，下了决心。
  “残忍、狂热、痴迷…”
  “弱小、嫉恨、卑微、愚蠢…”
  ……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眼前有个男人。
  他穿着绘满月亮女神的黑袍子，带着半截面具，露在下面的脸的苍白又懦弱，畏畏缩缩，身形佝偻，吞吞吐吐，眼神躲闪，像只躲在暗处的耗子。
  “我，我是说，我可不可以也参与行动？”
  参与行动？也？
  “你去干什么？”“她”不耐烦道。
  “我也可以做好！真的！他们做的事我也能做！”眼前的男人急切的说到，他的眼里充满嫉恨，又满含自卑。
  这嫉恨不是针对“她”的，“她”敏锐地察觉到。
  “我可不这么觉得。”这句话“她”说的已经有些刻薄了。
  但眼前的男人没有生气。
  “你们总这么说！露西也这么说，斯柯娜也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你们都这么说！”他烦躁又胆怯，却没有刚才的嫉恨。
  他对她的宽容度很高，不，他对女人的宽容度很高。
  “你觉得我们说的不对？”“她”语带讥讽。
  “不对，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觉得我也可以，你们也没有错…”
  他磕磕绊绊，像是觉得面前的女人说的不对，可又不想反驳。
  真有趣。
  他嫉恨那些男人们，他的同类，他对他们不满极了。
  可他却又不愿反驳面前的女人，这种不愿是出于他认为“她们”是不会错的，即使他明明不怎么认同“她们”对他的评价。
  即便“她”刻薄、讥讽、蔑视他，他也没有产生过于不满的情绪。
  “那你去吧，让我看看你做不做得到。”“她”垂下眼帘，没什么表情地回答。
  该离开了。
  ……
  果然，在那群“黑教徒”中，男女之间是有差异的。
  如何能够察觉到一个群体的内部消息？
  最好的办法是假装成群体的一个人去和别的人接触。
  可他现在又无法拉女人入梦，所以，他只能成为“她”，通过观察别的男人同“她”的相处来获取这些信息。
  而这个男人，必须是愚蠢的、无能的，不能发觉有什么不对。
  同时，这个男人又必须是被边缘化的、不满的和嫉恨的，这些情绪有助于他发现对方对不同人的态度差别。
  他还故意表现的刻薄无礼，为的是更好的试探对方的反应。
  而这次试探显然是十分成功的。
  那个男人的表现，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
  远处的刚刚。
  一个男人从梦中惊醒，面带喜悦。
  等他看清周围的环境，又陡然阴沉下去。
  “该死！”
  他和出现在西比莱克梦中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她们不会同意，果然只是梦！”
  这几天太困倦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呼呼大睡的男人，不满又嫉恨地抱怨了几句，翻个身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