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能了。”白泽叹气道。
  “那是。”
  “那怎么办？”
  “人体内的水是不断代谢的，慢慢代谢掉就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金一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嘟囔道，“所以我那个时候才会回不去。”
  “那还是我这个朋友，他的魂魄回不去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别的神、妖或者人，可以用哪些方式控制他的肉体？”
  黑无常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一跺脚，“你的问题都太难了吧。当初无常毕业考的时候，都没出这么难的题目。”
  “呃……”白泽又问道，“那这么问。我的朋友的魂魄无法回体，那其他的魂魄能不能，趁机占据着他的身体呢？”
  黑无常回答：“不能。道理一样的。”
  “我有个问题。”金一学着学生的样子举起手来，“在魂魄离体的情况下，喝了黄泉水的肉身，和正常的肉身有哪些区别。”
  “和死人差不多。”
  “和死了差不多，是差多少？”金一问道。
  “就是只有很微弱的身体的特征，比如心跳之类的，但一般人很难察觉。”
  “像假死的状态？”
  “恩。”
  “可是如果肉身处于假死状态，要通过人体的代谢将黄泉水排出的话，岂不是要很久。”
  “对呀。”
  金一说道：“我明白了。所以我的身体才会被控制啊。”
  “什么意思？”
  “我和你说过的，我有个师傅给的护身符，可以保护我的肉身不受到邪魔外道，甚至是某些法术的控制。但是，如果我的肉身呈现死亡状态，护身符就没用了。”
  “你师傅的护身符连真死假死都分不清？”
  “呃……”金一有些汗颜，“师傅的护身符法力强大，但是，有些时候，确实不靠谱。因为我师傅这人，其实也不靠谱。”
  “好吧……”白泽想了想，又对黑无常说道，“无常妹妹，还有件事拜托你，我家里有几根人的骨头，想请你看一下。”
  “可以。但这样的话，报酬就要大一点，大一点哦！”
  “当然！”
  白泽、金一、黑无常回到了白泽的家中。
  黑无常指着地上的十几根人类的手骨问道：“就是这些骨头吗？”
  “是啊。”
  “要干嘛呢？”
  “这些骨头上附着人类的魂魄，我有些事情想问他们。但不知道为什么，用问灵术询问，他们都不开口。”
  “这样啊！”黑无常仰着头，一脸自豪的表情，“那你走运了呢，我们无常最擅长和亡灵对话了。”
  黑无常说罢，从布袋里拿出一整条铁链，在空中甩了几下后，将铁链想着其中一只手骨的方向扔了出去。铁链的末端停在空中，围着一个圆圈转了几圈。圆圈中逐渐地显现出了一个魂魄。
  黑无常一手拿着锁链，一手插着腰：“喂！魂魄！听着，我是黑无常！现在我要问你问题！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若是不老实回答，那就大刑伺候！”
  黑无常想了想，转头，甜甜一笑，问道：“姐姐，你要我问什么来着？”
  白泽想了想说道：“麻烦帮我问一下，为什么要将魂魄附在人类的手骨上。”
  黑无常听了，再次转头，面向魂魄：“喂！魂魄！听着，我是黑无常！现在我要问你，你老老实实回答。为什么要将魂魄附在人类的手骨上。”
  没有回答。魂魄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黑无常一皱眉，那锁链卷的更紧，以至于那魂魄都有些变形了。但即便如此，魂魄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黑无常一愣，似乎有些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奇怪，只要是魂魄，不管生前胆子多大。见了我们无常，没有不怕的。这个怎么不仅不回答，反而好像没有任何反应呢？”
  金一问道：“无常妹妹，那你觉得出现这样的问题，是什么原因呢？”
  黑无常头也没回，冷淡的说道：“请叫我黑无常大人。”
  “啊？这……怎么区别对待啊。”
  “只有好看的姐姐，才可以叫我无常妹妹。男人！不行！”
  “……好吧”
  黑无常想了想，手上一用力，将魂魄拉到了自己面前。黑无常盯着那魂魄看了一会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啊。”
  “怎么了？”白泽问道。
  “这个魂魄看起来形态完整，但其实是残缺的。所以他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
  “残缺的魂魄就没有办法回答无常的问题了吗？”
  “也不是。但这种残缺方式，就无法回答。”
  “什么意思？”
  “你是仙家，应该知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爽灵、胎元、幽精。”黑无常解释道，“你应该知道吧，其中爽灵主导人的智力和反应能力，而这人的爽灵一看，就是残破的很厉害了。虽然形体还在，但是却没法回答问题。”黑无常说道，“道理很简单，一个傻瓜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而且你看，我已经把锁链收的这么紧了，但这魂魄也不喊疼，也不求饶。这就是爽灵受损的表现之一。”
  “那怎么办？”
  “这样吧。我换一个问法。”黑无常想了想，说道，“喂！魂魄！听着，我是黑无常！你有什么说的话，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说出来吧。”
  那魂魄微微一动，似乎有了一点反应。过了一会儿，只见属于魂魄的那只手骨，慢慢地抬了起来。一根手指点在地上，慢慢地开始移动。
  白泽和金一凑上前去，只见那手指，蘸着粉末，在地上写下了一个字：
  ‘妖’
  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是被妖所杀，并砍下了手吗？白泽和金一互看了一眼，完全摸不着头脑。
  “咦？等一下……”黑无常又将魂魄拉近了一些，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又凑上去闻了闻，“啊，原来如此啊！”
  “怎么了？”白泽和金一同时问道。
  “也难怪你们分辨不出，果然对魂魄的事情，我们无常才是最厉害的。”黑无常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我现在笃定地告诉你们，你们面前的并不是人类的魂魄，而是妖的魂魄呢！”
  “妖！”
  “对呀。准确说来，是妖幻化成了人形后的魂魄。”黑无常说道，“你们是地仙应该知道，妖类成仙的第一步就是幻化成人形。不仅仅是人的外表哦，实际上就是变成了人，只不过有妖力的人而已。”
  这倒是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