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找出那支录音笔，对你的案子有用。”
  案子？
  她似懂非懂地看着慕容正辰，不，是穆星徽，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次，在医院那次是你出现了吧。”
  就是她差点死在暗杀者手上的那一天，濒临死亡的那一瞬间有一道强烈的光芒，她模糊的视线内有一道身影，应该是他了吧。
  “嗯。”
  他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他没有救她，每一世他都在收集她的意识碎片，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把她们拼凑完整，让真正的穆晶回到他身边。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谈焰又出现了。
  他双目猩红，发了疯抢救凌蔓，可穆星徽嘴上不认可谈焰，可在心里，他必须承认谈焰爱惨了穆晶，几百年前，几百年后都不曾改变。
  “救活你的，不是我。”
  穆星徽说完这句话，周围静止的人物再次活动起来。
  凌蔓仍处于一种沉默状态，当时她昏睡中，可也能感觉到耳边有人一直在喊她，她像是大海里的浮萍，努力想飘回岸边，努力想抓住岸边的那条手臂。
  慢慢地视野清晰了，她看向手臂的主人，那人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总是冷峻的脸却双眼发红，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
  终于，她握紧了他的手。
  脑袋嗡嗡发响。
  凌蔓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拿着手机，费译陌的声音从电话那透传来。
  所有人都在重复五分钟前做过的事。
  “在你打电话之前累，不过现在不累了。”
  这是费译陌挂下电话之前说过的话。
  凌蔓一时忘了回应，抬头看向男洗手间门口站着的穆星徽，下一刻，一个穿黑衣的女人照常从一侧走出来，步履有些急促。
  “蔓蔓？”
  本该结束通话了，却因为她迟迟没有回应而拉长了时间。
  凌蔓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看见穆星徽朝那个女人走过去，徒手握住了她手中泛着冷光的刀，修长的手被刀割了几公分深，血流出来，很淡的红色，比地球人的血液要淡几分。
  那女人没有料到会被人这么拦住，她是离穆星徽最近的一个人，好像从他眼中看见了一片深黑，吓得踉跄摔倒在地上，揉着自己缭乱的头发乱喊乱叫，“啊”地叫个不停。
  费译陌在电话那头听着怪异的惨叫，俊脸线条紧绷，立刻让司机开车前往凌蔓所在的餐厅。
  费译陌赶到的时候，徐静语正在歇斯底里地挣扎，警察将她制住，她本还用尽所有力气反抗，恐怖的眼神不断往凌蔓刺过来，直到她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不再反抗。
  凌蔓跟岳湘湘站在一处，远远地看见了熟悉的男人身影。
  像是慌乱的心可以安定一下，她听见他在喊“蔓蔓”，飞快地冲到他面前抱住他。
  费译陌的掌心顺势落在她后脑勺，将人拥入怀中。
  四目相对，是外人无法融入的深情呵护。
  穆星徽眼中最后一丝光都暗淡了。
  费译陌发觉怀中人紧紧抓着他的衬衫，眼泪汪汪的，像是受到惊吓的小猫，拇指摸了摸她的眉心，眼神安抚。
  见警察押着一个头发散乱把头低得很低的女人走来，他平静地问：“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斜视一眼那名疯婆子，“这个女人神经有问题跑来餐厅，还弄伤了人，我们正打算把她带去精神医院。”
  另一名警察从后边走上来，嘴里念叨着：“伤者怎么不见了？”
  费译陌只觉得警察押着的女子似曾相识，却没有多留意，低头问皱着眉头的凌蔓，“有没有受伤？”
  凌蔓摇摇头，说没有。
  等到警察离开后，岳湘湘跟达分崎他们上前说：“刚才真是吓人，正辰哥哥竟然空手接白刃，肯定是去包扎伤口了。”
  “振宇去找他了。”
  听到慕容正辰也在这，费译陌扬眉瞧了眼还心神不定的凌蔓，没有多说什么，让人送两个同学回去。
  “蔓蔓，没事了，回家。”
  他把她带出餐厅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司机拿了一把伞过来。
  费译陌接过，温暖的风衣披在她身上，撑着她走到车旁，让她上了车，收伞的那刻，他似乎瞧见警车车窗前趴着一张脸，似乎撕开了记忆中他已不愿再去触及的伤疤。
  只一眼，不再看。
  回到车上，凌蔓立刻往他怀里钻，像是coco取暖一样的小动作。
  她身上的风衣就掉在座位上，还有余温。
  “冷了？”
  男人拥住了她，伸手拎起风衣披在她身上，视线昏暗的车厢内，长指顺着她乌黑的秀发摸了摸，有些湿意，往下瞧去，秋天了还穿着短裙短袖，能不冷吗？
  大腿都是冷冰冰的，他用掌心的温度给她暖了暖，淡淡说：“学校没发长裤？”
  凌蔓汲取他胸膛的温度，这才觉得有些真实，仰起小脸，“发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冷。”
  “是不是吓到了？”他垂眸，看见她脸色不太好。
  凌蔓抬起一条胳膊环住他的肩膀，闷闷说：“吓到了。”
  “你抱着我，再抱紧一点好不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要求，费译陌微愣，动作也依着她紧紧收着手臂。
  听到电话传来惊恐声的瞬间，他脑袋都是空的。
  凌蔓身上渐渐恢复了点暖意，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目光专注忘我地看着他的喉结。
  “蔓蔓，我从未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危险，每一分每一秒你都可能遭遇意外。我真是怕了。”
  他甚至想建造一个殿堂，让她只能待在里边，永远没有人能接触她，伤害她。
  俊脸贴着她的头发，他冷笑，自己是疯了。
  凌蔓轻轻呼吸，伸出一只小手在他胸膛上画了三下。
  “我不怕意外的，我就是怕会离开你。”
  恢复了记忆，她才明白自己早在每一天的相处中依赖上他，爱上他；而今晚她又明白，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相爱了。
  “译陌，你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就相爱了？”
  费译陌注视她认真的双眼，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变化，眼神也有了变化，他的视线也逐渐幽深，牵起她的手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