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劈得柴中柴 方为人上人
作者:
朗霁 更新:2021-03-30 16:25 字数:2320
竹屋依旧是那个竹屋,一无所有,冷清单调。
一声巨响,打破了清晨原有的宁静,惊的鸟兽飞散。
“这大清早的,夫子叫我劈什么柴啊?”
因为近日竹歆的关系,音离疲于应付,秦艽的功课也耽搁了,秦艽对此求之不得。至于昨日对竹歆恋恋不舍,这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俗话说,出来混总要还的。拖得了初一,可拖不到十五。
于是,在天色微明之时,音离就把秦艽给叫了起来,并吩咐其在卯时之前把柴都劈完。
秦艽怒不敢言,只好在劈柴时使劲浑身解数,一边砍一边不停碎碎念。
“一夜之间怎么会多了这么多柴?”
“卯时?怎么能劈完?”
“报复,绝对是报复,果然竹歆姐姐说的对!”
“这个斧子为什么这么钝?这能砍什么?”
如果有旁人在的话,一定会惊讶于秦艽的眼力和爆发力之高。
放柴,立稳,瞄准,挥刀,劈柴,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是常年精于此道的老手。
当然这其中的变化,秦艽都暂未领会到,仍旧沉浸在睡眠不足的不满中。
“我要是有欧冶子大师的剑就好了,别说这些柴,就是全天下的柴都不在话下。”说着,秦艽行云流水地又劈完一捆。
秦艽腹诽:“这动静这么大怎么夫子还没被我吵醒?”
山中的清晨本有些寒冷,秦艽却因为使出全身的气力和夫子较劲,已然出了一层薄汗。
“杀鸡焉用牛刀。”
秦艽如愿听到夫子的声音,转头看去就见音离不知从哪又找来一堆木桩。
秦艽气极反笑,挥着斧头,挑衅道:“是是是,夫子说得好,既然夫子这么精通此道,不如告诉我,想要和您切磋是需要什么刀呢?”
音离无视秦艽的挑衅,看了眼太阳,扔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已临近卯时,今日劈不完,明日加倍。”就转身回到竹屋中继续打坐了。
“好啊好啊,好你个秦老头儿,专门找夫子治我是吧,我倒要看看谁能治得住我?”
此时阳光已经从云层漏出,秦艽虽然抱怨但手下一刻也不敢停,甚至加快了劈柴的力度。
在还剩最后一块时,秦艽心中欢喜不免有些放松,于是最后一次,骤然发力,猛一挥斧,不曾想斧头竟脱手而出,不见音离何时出现,两指稳稳地夹住了飞出的斧头。
秦艽也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问题,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夫子,您何时来的啊?”
音离把斧头放在桌上,状似无意地说:“在你以为大功告成掉以轻心那时。”
秦艽自知理亏乖巧地聆听夫子的教诲,默不作声。
音离对不驯的秦艽很有一套制法,但是对秦艽的乖巧却有些束手无策,即使明知是秦艽的示弱的伎俩,只好无奈道:“你这稍微有点儿成效就洋洋得意的小心思什么时候能收敛点。”
“没错,夫子教训的是。”
“阿艽,你是心思活络,但切记,越是重要关头越要重视,尤其忌无由的骄傲自大。有时就是一步棋子的错落,就会造成满盘皆输。”
秦艽对于夫子本身还是很信任且认可的,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再不愿也依旧执行夫子的任务,秦艽点了点头:“夫子,阿艽明白。”
音离见秦艽这副样子是确实听进去了,颇有些欣慰,正准备说:“既然如此那这木桩......”就被秦艽打断了。
秦艽赶忙跑到夫子面前,拦住夫子说道:“既然这斧头是夫子您接住了,那就不算我没有劈完,那么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加倍了?”
音离看这秦艽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她早就有千万种理由来反驳自己,索性不若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好。”
秦艽双手环胸,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想:“还以为需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夫子,没想到夫子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秦艽仔细观察夫子的神情,依旧是那样平和的面孔,还是那真正温润如玉的洗尽铅华的脸,只不过眼里若有若无的笑意,让秦艽觉得有些熟悉,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阿艽果然是洞察人心,这柴你自然不用劈了,明日一早你就在那木桩上立着,除却用餐期间,其余时间都在木桩上呆着。”
秦艽闻言,当机立断,抱住夫子的手腕哭诉道:“天呐,夫子要不要这么没人性啊,我可不是什么练家子,这样一天下来,小命怕是都要交代了啊。”
音离不动声色想把手抽出,不曾想秦艽这次攥的很紧,一时竟挣脱不出,待看到秦艽的手臂上都有一些劈柴时留下的划痕,说道:“竹歆给你留的东西你大可用,虽然她不谋正道,但识物的本领确实不错。”
秦艽心思千奇百转:“难道竹歆姐姐给我留的东西被夫子发现了?”
音离看见秦艽思索沉默,出声询问:“她没告诉你那不是寻常衣物,是蓬莱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凝岫衣吗?江湖众人都想得此衣,以求危险时候自保。”
秦艽松了一口气,顺着梯子就往下爬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就是比其他衣服好看一点罢了,原来它来头这么大。”
秦艽看着自己的手臂有些了然,转念一想:“虽说自己不在乎这些小伤,但以此向夫子示个软也无不可。”
于是话头一转撒娇道:“夫子,您是不是关心我啊?既然关心我,就不要让我再站木桩了好不好嘛?”边说还边大力摇晃夫子手臂。
音离看秦艽俩眼睛滴溜溜地转就知道她多半没事儿,这次略使巧劲就从秦艽手中挣脱出来,未曾给故作柔弱的秦艽一丝眼神,云淡风轻道:“你虽说未曾习得武功亦不会内力轻功,但骑射是上乘。或许对别人来说此事有些强人所难,但对阿艽你而言,却是简单不过了。”
秦艽闻言再也维持不住可怜可爱的模样了,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了,我骑射早就忘光了。”
“哦?那我倒是不知那日在一袭红衣白马,在金陵城中纵马驰骋赢得满堂彩的是何人?金陵城里除了秦家那个幼时受我教导的小姐外,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人能出其右。”
秦艽瞬间气焰消失了一半,蔫蔫儿地回道:“夫子,这您都知道啊?”
不过秦艽很快就振作起来,打趣道:“夫子,没想到我在您心里评价这么高啊?可见......”
未等秦艽说完,音离几步就走远了,内力传声道:“明日早起练桩,多说无益。”
秦艽气的直跺脚,不见音离如何步伐竟已快消失不见,秦艽急忙大声喊道:“再多夸我几句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