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虎“嗯”了一声，抹了一把泪继续说：“中间有好几次啊！急得我也想冲进去，我想进去看看他们在哪，如果走的艰难我可以帮着扶扶他们。
  说来也奇怪，每当我有这样想法的时候弟弟就哭了起来，我就哄他，哄着的时候我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也想了很多，他还这么小，才出生几个月，连一岁都不到。
  我要是抱着他冲进去，万一出不来烧死他，不就剥夺了他生存下去的权利了吗？可是呢，一个人被生出来不容易，妈妈怀孕的时候，我都看在眼里。我要是把他自己放在这里，又怕他饿死，冻死。
  可是，我不能让他死，妈妈最后把他交给我了，我就要看好他，不然辜负了妈妈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
  一开始啊，妈妈只是胖了一点，我以为她吃胖了，还经常吐，我以为是她吃多了，或者吃坏肚子了。
  再后来肚子越来越大，我就问她了，她也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在未来会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爸爸对妈妈不好，经常跟她吵架，拿话噎她，气她，有时候喝酒了还打她。可是妈妈爱爸爸。
  听妈妈说啊，以前是她追的爸爸，她当众被别人表白的时候她拒绝了人家，然后跟爸爸表白，爸爸当众羞辱了她，可是妈妈依然爱着爸爸，最后毕业的时候，爸爸因为多次酗酒闹事严重被勒令退学，整天就知道在家喝酒啥也不干，妈妈帮爸爸找了工作，她没有放弃爸爸，一直陪着他，我爸爸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净知道天天贬低折损妈妈，嫌弃她还对她大呼小叫！
  我不喜欢爸爸，刚刚我也说了就算他没有逃出来也没关系，但我不希望我的妈妈为了这样不值得的人赔上了她宝贵的性命。
  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人吵她，不会有人嫌弃她，不会有人跟她对着干，不会有人再心情不好或者看她不爽就一顿暴打。”
  老爷爷抽了两张抽纸递给程云虎，程云虎说了句“谢谢”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泪。
  老爷爷问：“你们家，家暴很严重吗？”
  程云虎吸了两下鼻子道：“我记得上一次妈妈做好了饭，我们都在等着他回来和我们一起吃。等他回来妈妈进厨房说把菜再热一热，他坐到饭桌上就开始不断的喝酒，妈妈就说孩子在家呢不要喝那么多了，他让妈妈闭嘴然后还骂了妈妈，说她多管闲事怎么样的。
  后来弟弟哭了，妈妈说火在锅上走不开让他去哄一下弟弟，他不但不去还对着卧室大喊大叫，还破口大骂。我去哄了，妈妈出来问他为什么不去，他轮起酒瓶就打妈妈，我抱着弟弟出来，我哭着求他别打了，妈妈哭着说别吓着孩子别吓着孩子去屋里吧，弟弟哭的更大声了，他就要过来打他，我抱着他就跑，妈妈打了他一巴掌，他就说什么牛逼了敢还手了，然后他把桌子掀了就出去了。
  回来之后又把妈妈打了一顿。其实妈妈经常一个人哭我都知道，也经常一个人抹药，身上都是伤。
  我真的，不喜欢爸爸。”
  老爷爷一直盯着程云虎，正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