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美好”的现实
作者:墨上飞白      更新:2021-03-30 04:23      字数:2170
  生活,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人惊喜,但也有时猝不及防的给人意外。
  兴高采烈一蹦一跳的跑出校门,和许朵儿还有杨怡桐一起放学。他们回家,我则是向着老爸的车那边走去。上车我特别兴奋的准备给老爸讲今天一天的“学校生活”,可我一上车就发现,今天老爸这边的气压有点低。
  “今天中午,老爸出去应酬来着,虽然没喝酒,但是太累了。”老爸有气无力的说。
  我坐在副驾驶的后面,书包放在旁边,没有随便乱动,只是坐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今天啊,老边给我们看了一个视频,是一个专门研究‘家长和孩子心理’的老师的演讲,给我们开了一堂很不错的公开课,”我试图打破宁静的尴尬,“他说,‘家长’和‘孩子’其实应该是平等的,但又不是平等的。有些时候很矛盾,但有些时候是互补互利的。”
  我抬眼偷偷看了一下后视镜,发现老爸根本没有想听的意思,皱着眉头自顾自的开着车。现在的气氛更尴尬了,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老老实实的住了口,坐在后面,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一声不吭。
  到家楼下时,我默默的,在车库门口等着老爸停车,一起上楼。老爸只是说了句“帮我拿着包”,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这样的感觉很难受,总觉得,老爸应该是憋着什么事,又不直接告诉我,我也不敢问。
  一进家门,老妈正活力四射的在厨房里“放飞自我”,戴着耳机,一边唱歌一边做饭,笑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可老爸只要心情不好,推门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吹毛求疵”的挑毛病。比如,怎么家里又这么乱啊,鞋子这么多啊,沙发上的垫子怎么又皱了……他像是有几百几千种不同的“缝隙”可以“钻空”。
  我当然看得出,如果老爸直接上楼,肯定又会说“你做饭就做饭,唱歌干什么?”或者说,“唱歌小声”一点之类的,一定会打消了老妈的积极性和愉快的心情。然后老妈就会摆出一副“你说的对”“你说了算”的表情,说什么“那我以后在家里什么都不说了,装哑巴”。他们两个总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服谁,然后对质几个回合,冷战几个小时,多不过两三天,又回到正常的状态。
  或许在女性方面,这叫做“生理期的正常反应”,那男生方面说叫什么呀?也有可能,这两个人都在更年期,而我却在青春期,家里才会这样的“混乱”吧。
  为了防止“惨案”的发生,我放弃了进门后的第一件事--换鞋,而是直接冲到厨房,拿下老妈的一个耳机,对老妈说:“老爸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咱要不先不唱了,能不惹他就不惹他。”
  老妈很懂我的意思,然后摘下另一个耳机,关掉手机,让我帮她放到卧室里。还没等我从卧室回到卫生间换鞋,老爸就已经进了门。
  果然,开口就是一句:“你不知道进门要先换鞋吗?踩脏了你打扫吗?”
  我忍住肚子里的一腔怨气,略带无奈的点了点头,小碎步冲到鞋柜旁边,换好了拖鞋。
  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对我而言,无论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只要吃点东西,一切都会回到原来最好的样子。不是有人这样说过,“如果有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那就吃两顿。”
  晚饭间我和老妈一声不吭,默默的低着头自己吃饭,就连夹菜也不敢夹太多,因为,老爸会因为我往自己碗里夹太多菜,而“被教育”小姑娘没有吃相;会因为老妈夹菜频率太快,而“被教育”餐桌礼仪不好。
  虽然不是每顿饭都会这样说,但在老爸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能不碰“雷”就不碰“雷”。
  “开学这么久了,也没问问你,知识能不能学进去?会不会做?”老爸率先开口,竟然在“盘问”我上学的情况,不按常理出牌。
  “还可以吧。”我摇摆不定,弱弱的回答。
  “什么叫还可以,还可以,是能考110分了,还是能考60分了?”老爸连环出招,我实在招架不住。他往常,从不会这样过问我的成绩,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我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老爸见我不回答,于是又问:“有个学生是开的培训班的,你看看,要不跟着去听几节课吧。”
  他这语气完全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他总是这样,故意摆出那种,“我和你讨论一下”的模样,但说的话做的事,却一直是在‘命令’的状态中。如果我选择了反方向,他会说“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但你如果真的想这样做,我也不反对”。
  这种话,让人听了真的很难受,就是那种“你要做可以,我也不反对,只要你自己愿意,但我肯定是不愿意”的意思。这么多年了,我也有跟他说过,可他真的改不了这个“坏习惯”,我也只能忍着。
  忍一天算一天吧,我也很希望,父母有一天可以真正理解我,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沉默了很久,老爸像是失去了耐心,突然又说:“不想去就不想去,也没谁逼着你去。”
  他又是这样。
  我一气之下,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他,咬着牙根儿,却又带着一些坚定的说:“我去。”
  有时候,我真的琢磨不透老爸,究竟在想什么。昨天还和我手牵手一起溜达,今天就开始“逼着”我做这做那。当然在他看来,这不算“逼”,而是我“自愿”的。
  整整一个晚上,我没有出过房间的门,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有老妈敲了敲门,探了个头进来跟我说,“早点睡觉”,我也只是“嗯”了一声。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家庭,这就是社会现实……我很早之前就应该明白的。我从小,在各种“自愿”中浑浑噩噩摸爬滚打出来,内心深处,对老爸的“指令”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不敢不“遵从”他。
  当我想要挣扎的时候,为时已晚。我不敢把生活期待的太美好,因为期待越美好,现实越残酷。
  但我相信,明天的阳光依旧明媚,依旧闪耀在心间,像他的微笑那般令人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