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餐厅，方越对面坐着一位穿浅色系连衣裙的女生。
  “今天感觉不一样啊。”
  “喜欢嘛？我专门挑的衣服。”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期盼着。
  “你用谄媚的眼神看我也无济于事，我又没说好看，别一厢情愿觉得自己多美似的。你叫我来干嘛啊？”方越不准备逢迎。
  “是不是皮痒了，是不是？！”女孩立即变的凶恶起来，眼睛瞪着，“记住了，今天是你约的我！”
  “你看，我就说了一句，你本性马上展露无疑。你啊，就是打扮成天使也无法掩饰你魔…”
  方越话还没说完，对面噌一下站起来了，“你再说，再说！别人都是缺钱我看你是欠揍。”
  “好好，我惹不起，惹不起。你赶紧说找我什么事吧，其实我挺忙的。”方越也没好脸色。
  “哎呦，挺忙的，是忙着谈客户啊，还是忙着复习考研呐？不会忙着大晚上跟踪别人吧？”
  “吓唬我是吧，当我三岁小孩呢，告诉你说话注意点，别信口雌黄。”
  “那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在临北区鬼鬼祟祟的干嘛？”
  十天前。
  下班后，方越和往常一样乘地铁回城南住处。这趟地铁乘十多站就能到他家附近，可今天他没有直接回家。他中途换乘了两次，在一个不相干的地方下了车。穿过两条街后，方越走进路边的一家渔具店，他在店里来回转了几圈，没别的客人。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不高不矮，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谢顶，鼻子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已经是五月初，他穿蓝色长袖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旧的黑色皮夹克。
  “老板，最近有没有到新品种的饵料？”十五分钟后方越开口问了一句。
  秃顶大叔没立刻回答，他拧开手里的保温杯吹了吹飘起来的茶叶，压了小半口。他眼皮都没抬反问道：“有是有，就怕你不识货。”
  “鱼鳞上写过字，识不识货要看过才知道。”方越走近几步。
  店老板低着头从眼镜框上面打量了他两眼。
  “里间。”他示意方越跟他一起往后面走。穿过侧门和一块门帘，店老板手往里一指：“走到头，右手边那间。”说完转身回前面去了。
  方越穿过走廊推开门，这是一间十多平的卧室，一张床，简易的木桌和凳子。桌脚边放着暖瓶，桌上摆着一把茶壶和两个陶瓷的茶杯，一只盖着盖另一只没有。他走到桌边，用盖着盖子的茶杯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接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包粉末放进杯里。茶杯里边，侧面显出几组数字，大概半分钟以后字就消失了。方越把水倒掉，立刻走了。他记下了那组数字。
  回去的路上，他在书报亭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