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屈辱,孤独无枝可依
作者:故事光景      更新:2021-03-29 04:15      字数:2135
  对于未来,有太多不可预料的事了,这些事或许是在掌控之中,可要不是呢,那该怎么办?
  千年时间,几乎磨砺了安闲所有的棱角,随着世事变迁,时日渐长,他的性格变得喜怒反复无常,无情冷淡,甚至会让人觉得古怪,琢磨不定。这样一个人,不管是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太可能心存良善。
  他不是一个习惯事后后悔的人,也无人质疑他做的决定,所以,这件事哪怕是他做得不对,他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当他再次看见潇潇受伤的手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心疼,而是讥讽一笑,对着潇潇道:“傻气,你这样是杀不了我的,反而伤了自己。”
  那语气,仿佛是在训斥一个因为打架而伤了自己的淘气孩子。
  潇潇没有说话,就那么睡着不动,麻木地闭上双眼,心里忽地一笑,在安闲眼里,她是什么?
  这个时候,丫鬟盛了一碗粥上来,很有“眼力见儿”地递给了安闲。
  “别睡了,吃完了再好好睡一觉。”
  安闲想伸手去抱起潇潇,却没想到激起了潇潇的反抗情绪。
  “你别碰我!”
  潇潇说这句话的时候,手臂一挥,打翻了安闲手上的碗,热腾腾的粥就那么直直的全部倒在潇潇的身上。潇潇本来身上就穿的单薄,刚刚也没有盖被子,结果可想而知。
  受到如此伤害,潇潇并没有什么反应,真正让她有反应的是安闲的再次碰触。
  刚刚的那一幕有点触目惊心,但是安闲只愣了一瞬,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再次伸手去想看潇潇伤得有多重。手刚刚碰到潇潇,潇潇以极快的速度起身,蜷缩在床的一角,双手抱着膝盖,双眼泛起了泪花。
  “我说了,你别碰我!”
  潇潇把头埋在膝盖上,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刺痛了安闲的眼睛。
  “好,我不碰你,但我要盯着你把处理好。”
  潇潇病着,她太饥饿了,苍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生机,浑身的无力感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她不能就这样死了,这种死法,太过于窝囊。
  这一顿饭在处理好烫伤之后吃的,太久没吃过东西了,所以潇潇吃得很难受,几乎是食不知味,有几次都直接吐了。
  ......
  安闲已经一整天没出过门了,这算不算是史无前例季钧不知道,但是每次云宁来找安闲的时候,均被安闲拒绝。
  第三次安闲直接用一个典故打发了云宁,他说:“诸葛亮在《后出师表》中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也的确做到了事必躬亲,可到后来还是没能保住蜀汉江山。”
  这天将近下午,潇潇还在床榻上睡觉,安闲以手支颐,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他在潇潇睡着的时候,去看了潇潇的伤,红红的一大片,与潇潇其余地方洁白无暇的皮肤形成对比,犹显刺目。
  那个丫鬟不能留了,至少不能留在他眼皮底下,不然一看见她,就想起潇潇受伤的事,多难受。
  算起来,他守了潇潇一天,也没有与潇潇说上几句话,不过没关系,他知道潇潇心里有气,这气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不管怎么样,潇潇总没有赶他走。
  到了黄昏,云宁再次来请示安闲决策公事,却不敢再靠近了。
  雍洲五十六城,雍城是都城,所有的大事等着安闲一个人决策,的确是事务繁忙,所以,今天堆积在案头的公事全部被云宁带到了浣纱渚。
  潇潇醒了,这让云宁望而止步了,窗口很低,他可以看到潇潇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安闲。
  安闲察觉到了,这次他的反应有些慢,他先是问了一句“醒了?”而后又起身缓缓走向潇潇。
  “安闲,你还是人吗?”潇潇厉声责问,眼眸中有藏不住的怒火。
  安闲笑意深了,他看着潇潇,在潇潇面前站定,一副好商量的语气:“看来气还没有消,要不,你再扎我一刀?”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潇潇气得咬牙,偏偏始作俑者还在笑。
  “当然敢,潇潇胆子大,但是潇潇很聪明,应该不会做出陪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来吧?”安闲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
  潇潇因为激愤,手指骨节发白,她转过头,不再看他,理智开始回笼,有些无力的继续躺下,双眼空洞茫然。
  “你安闲缺女人吗?”这句话刚刚说完,潇潇讽刺般笑了笑,“不,安闲是不会缺女人的,你需要女人,那天蒋昭送上门来你不要,为什么是我?”
  “你我说好的,你我只做名义上的夫妻。”
  安闲看着潇潇的头发,伸手摸了摸,他知道,潇潇今日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他而起,他早就说过,潇潇是一个极其知礼的人,对他从来都是“您”或者是“安先生”,但是今天......不管是失礼也好,是气愤也好,至少比无视来的好。
  “对,我说过,但是那么多人盯着,潇潇要理解我。”
  “既然已经这样了,以后我会待你好的。”
  “你我既然已经是夫妻,只要我不休你,或者不同意和离,就永远是夫妻了,若是一直让我清心寡欲,我做不到。”
  他这话说得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有些残酷,字里行间再次刺痛了潇潇的神经。
  潇潇不再哭了,她是潇潇,是那个面对缴杀都无所畏惧的潇潇,她可以丢人,但魔域绝不能因为她而丢人。她只是惶然地望着屋顶,孤独无依,不知疼痛。
  云宁是等天黑后才来的,他在安闲走向潇潇的时候就离开了,所以后来的事他没有看见,也不敢看。
  他看见安闲独自一人坐在门外,闭着眼睛,身上盖着薄毯,像是睡着了,云宁不敢上去打扰,他只能等着,但是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安闲的手指在动,他在无意识打着节奏,这样哪里像是睡着了,分明是有心事。
  他轻轻上前唤了一句:“先生?”
  安闲没有睁眼,他清清淡淡地道:“你说。”
  “肃洲那边传来消息,说晏临渊已经打算动手了。”
  “嗯。”他唇角未动,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音,似乎他并不在意,也许是他从未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