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问,需要还礼吗?
作者:故事光景      更新:2021-03-29 04:15      字数:1923
  潇潇知道安闲来了,她只是视而不见。她心中是有怨气的,院子外那两尊门神就是潇潇心中怨气来源。
  她“啪”地一声合上书,不抄了,不抄了,安闲来了,哪里还有心情抄呢?潇潇转身走入室内。
  潇潇赤着脚,所以走路是没有声音的,所以安闲的脚步声很明显,他跟着潇潇,手里拿着潇潇的鞋袜。
  他把鞋袜放在软榻旁,走向潇潇身边,他伸手去握潇潇的手。
  潇潇对他是有怨气的,怨气未消,所以下意识一挣。
  就是这么轻轻一挣,安闲敛了笑,用了力。她被他牵着走,被他摁在软榻前坐着,潇潇还在挣扎,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就在这么一会儿,潇潇还试图站起身来。
  “别动。”他说。
  流云居的窗是打开的,有风穿堂而过,吹痛了潇潇的眼睛。
  魔都冬日寒冷,尤其是晚间,每年都在这个的上元灯节却特别热闹。
  灯光闪耀、鹤舞银沙的魔都街头,潇潇走累了,她却故意说:“奉均,我脚扭了,你背我啊?”
  纪辞歆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蹲下身子,她把手搭在他的颈间,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魔都的一个又一个街道,最后,将她送回祭司府。
  他打来一盆热水,吩咐她坐下,把她的鞋袜脱了,把她的脚摁在水里,然后低头在温水里帮她洗脚,她一直记得那天晚上的水好暖,藏在潇潇的心里,一过经年。
  后来,后来......
  潇潇不喜欢别人碰,即使这个人是安闲。
  安闲的声音不大不小,无波无澜,却能让潇潇妥协。
  同样受触动的还有云宁,云宁在窗外看向屋内,他跟随安闲多年,何时看见安闲这么纡尊降贵过?
  云宁眼中的这份纡尊降贵,潇潇并不领情。
  屋内很安静,也只能选择无声了。
  安闲在帮她套鞋,因为低着头,潇潇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看见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脚上周旋。
  这是开始,潇潇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心里想着,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他高兴就好!
  后来,潇潇真的怒了,“嚯”地站起身:“安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安闲看着潇潇脚踝上的链子,上面点缀着玉石,戴在潇潇白皙的脚踝上熠熠生辉,他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半开玩笑:“套住脚,就不怕你跑了。”
  潇潇斜眼看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他看着眼前的人,带着笑,他说。
  “潇潇别误会,你我即使不准备婚礼,但是定情信物却是不能少的。”
  呵。
  潇潇觉得讽刺,定情信物吗?连情都没有,何来定情信物?
  安闲地眼睛很黑,他不会放过潇潇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他说:”潇潇别生气,让你生气绝不是我的本意。“
  他把话说得很慢,他故意在每句话结尾都托了一个长音,听起来沉静悠长。
  偏偏这人在笑,薄唇一点一点地勾起,眼睛里盛满了愉悦,眉眼清俊异常,诱惑如斯,他又说:“潇潇别生气哈?”
  你看,明明是他惹她生气在先,现在如果潇潇还生气,倒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当下,潇潇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下不去,像吃了苍蝇一样。
  潇潇坐下,想把那条脚链取下来,安闲倒是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说:“《礼记·曲礼上》有这样一句话,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诗经·国风》中也说赠我以木瓜,投我以琼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蹲下身子的,这样,他抬着头,潇潇低着头,四目以对时,潇潇看见他眼眸中有自己的倒影,加之他这话说得实在有趣,所以潇潇一时倒不知作何反应了。
  安闲似是看出了潇潇的尴尬,又说:“潇潇明白我的意思吗?”
  潇潇不说话,眼睛却是看着安闲的。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温柔,实则太危险,像没有波澜的深井,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
  安闲身子未动,似乎在等她的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唇未动,从鼻腔里发处一个简单的音:”嗯?”
  潇潇问他:“那您的意思是,我需要还礼吗?”
  安闲这时候倒是配合,顺着潇潇说了下去:“那么,潇潇还吗?”
  “不还。”两个字。
  安闲笑了笑,看来他的妻子是一个小孩子,怎不是小孩子?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倒像是在跟他赌气一样,
  这两个一出口,潇潇也意识到了,她转头看向安闲,但见安闲眼眸中含笑,那笑意溢满眼眶,不是嘲笑,也不是他平常伪善的笑,而是长辈看小孩顽皮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笑。潇潇尴尬了,比刚刚更加尴尬了。
  “潇潇不尴尬啊,好,好,潇潇不还,潇潇不还!”安闲这时候像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只是他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一边说一边笑。
  潇潇本来心中有气,这么一尴尬,倒是暂时忘了那一回事,伸手捂住安闲的嘴巴:“不许笑了,不许笑了。”
  安闲没想到潇潇会有这一举动,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开怀了。
  潇潇拔高了声音:“不许笑了!”
  安闲做事是向来有分寸的,有些事做过了会起反作用,当即止住了笑,指了指潇潇的手,潇潇立即收回手,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安闲看着潇潇:“潇潇还生气吗?”
  潇潇不生气了,尴尬死了,哪里还有心情生气吗?
  云宁在窗外看见这一场景,心里触动,原来先生不是不会笑,而是从未笑得这般心无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