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谁是凶手？
  “下一步就是寻找——谁是凶手？从作案手法上，我们推测这个凶手必须具备以下几点：一是内部人，是一个熟悉百琴室和酒店11、12楼内部情况的人；二是一个高层管理人员，是一个能随时上下11、12楼并在11、12楼长时间停留而不会引起怀疑的人；第三，这是一个熟悉百琴室并拥有门钥匙、至少可以拿到门钥匙的人。只有具备以上三点，才有可能设计并杀害殷欢。那么他是谁呢？据我们了解，具备以上三点条件的只有三个人：一是金大通；二是臧青春；三是郝燕。”
  “就不会是外来人作案吗？”有人在底下高声问。
  “这也是一种可能——就是外来人作案。我们起先也做过这方面的推测；如果是外来人，那么他一定跟殷欢有过瓜葛，或者跟金大通有仇。我们还真找到这么一个人，他就是殷欢以前的男友——一个美术学院的老师。但通过接触，我们很快就排除了这个人作案的可能性。第一他有充分的证明，在案发时他不可能出现在现场；第二这个人明显的有色心没色胆，他虽然喜欢殷欢，但一旦遇上金大通这样强劲的对手，他自己就先败下阵来，退缩了。第三别说是百琴室的内部了，就是玉兰山庄他都不熟悉，从来没来过，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具备作案的条件。
  “我们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山庄内部，即具备以上说的三个条件的人。当时能在楼上的还有两名服侍殷欢的女员工，但案发时她们一个在休息室，另外一个则去打饭，回来后二人就一直在一起吃饭。再说通过调查，这二人原先对殷欢并不熟悉，只是这次殷欢住到山庄后才临时调来服侍她的。她们之间不可能有非得置殷欢于死地的仇恨。一句话，她们没有任何作案的动机。另外通过接触，这二人也不像是能深谋远虑的人。还有一点，她们没有百琴室的钥匙，对百琴室的内部根本不知情。她们甚至都不知道里面的展柜有一个还可以挪动。她们没法也不会知道如何在里面做手脚。所以这二人也很快排除了。”
  “会不会有人收买了她们，或其中的一个。让她配合呢？”
  “不，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二人最近都没有大笔的金钱收入。案发后我们也曾对钥匙进行过调查，没有发现谁的钥匙不在身上，也没有发现可能配制的钥匙。另外，从我们对这两个女员工分别讯问的情况看，这二人都不是那种心理素质极好，有超强承受能力的人。二人的回答基本相同，但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二人都忙着撇清自己，唯恐和殷欢的死粘上一点关系。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个女员工不会是凶手，或参与者。”
  “有没有可能是管理处的人呢？”
  “问得好。那么会不会是管理处的人做的案呢？管理处倒是有一把备用的百琴室的钥匙，也存在着有人可以得到钥匙，上楼作案的可能性。但根据警方的监视人员反映，在发案的前后时间里，没有外人进过专用电梯。而要想上到酒店11、12楼必须乘坐专用电梯才能上去，其他电梯则只能到10层。再往上是一道大铁栅栏门，平时都是锁死的，外人根本上不去。而且门口有监控，如果谁想撬锁或采用其他办法强行进入，监控室都会马上发现。经检测，那里的门锁也没有任何人为动过的痕迹，而且从浮尘看，是有一段时间没人到过那里了。所以，是管理处的人或是山庄内部的什么人作案的可能性也基本排除了。更不用提外人了。”
  “那就剩下刚才提到的那三个人喽？”有人发问。
  “对。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当其他的可能性都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可能了。那么这剩下的三个人中又是谁会是凶手呢？金大通？不像。为什么？因为殷欢是他心仪的女人，而且马上就可以金屋藏娇了；而殷欢也正憧憬着能马上成为金大通的合法妻子，一个阔太太。他们二人可说是你情我愿，这个时候，金大通怎么会对殷欢下狠手呢？同时金大通的女儿似乎和殷欢的关系也不错，而据我们调查，金大通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人，二人也没发生什么矛盾，所以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杀害殷欢。
  “是殷欢在知情或不知情的情况下偶然掌握了什么秘密，而那秘密足以威胁到金大通，而使他产生了杀机？通过调查，殷欢对金大通所做的事并不上心，她只关心他的钱；另外金大通也实在没有足以致命的秘密。就是有些小小的秘密，也完全可以摆平的，犯不着去杀人。那么金大通就可以排除在外了。
  “还剩下两个人——臧青春和郝燕。奇怪的是通过多方调查，这二人和殷欢平时关系都很正常，过去也没听说有什么仇恨。他们甚至不认识，是到了公司后才有了接触。那么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杀害殷欢呢？他们虽然具备作案条件，但在当时我们找不出任何他们的作案动机。没有动机，就不会有杀害。
  “然而通过分析，他们又绝对不能排除。用麻绳吊住殷欢，再在适当的时间让她坠楼，这手段需要两个人合作才能办到。如此说来，这二人很有可能是凶手，合谋杀害了殷欢。我的判断是：金大通让郝燕去问殷欢是否一起吃饭，而郝燕根本没进殷欢的房间，只是在门口故意高声喊了两声，为的是让员工休息室的人听见。因为她早就知道殷欢已被麻醉，固定吊在窗台上。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他们知道晚上肯定会留客人吃饭，所以提前借故出来，迅速跑到11楼，敲开殷欢的房门，趁屋里没人，把殷欢迷倒，然后吊住。一切准备停当后，郝燕去服务员的房间叫她们不要去打扰殷欢，而服务员也乐得清闲，自然按吩咐做了。为什么一个下午，郝燕要两次去看殷欢，并反复叮嘱女员工不要去打扰她。这一点就足够令人产生疑问。后来我明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殷欢被人迷倒了，吊到窗台上。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郝燕趁去叫殷欢一起吃饭的机会，先是装模作样喊了几声，然后匆匆上楼，进了百琴室，挪开柜子，跑进去解开固定麻绳的绳子，然后把柜子推回原位，锁上门，迅速乘电梯下楼，追上金大通等人。这时麻绳松开了，殷欢坠楼了，一起不在现场的杀人案完成了。”
  “事情正像解教授所分析的那样：当他们得知有重要客户要来时，金大通又吩咐小厨房准备晚餐时，就知道机会来了。他们在客人和金大通谈话的时候，估计好时间，然后借故出来，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迅速行动，把一切都布置好。这就是郝燕为什么先后两次去叮嘱女员工，让她们不要去打扰殷欢。尤其是黄昏时郝燕进入殷欢房间看望她，实际上就是这个时候殷欢才被吊到窗口的，因为吊的太早，由于光线好，很容易被远处的人发现，窗口那儿有异常。黄昏就不一样了，天渐渐黑了，这个时候无人再能看清11楼的窗口，所以这时把人吊上去，不容易被人发现。吊好人后，为了保险起见，郝燕还是去再次吩咐两名女员工，不要去打扰殷欢。因为时候不早了，万一哪个员工冒失的跑去问殷欢晚饭吃什么，那不就露馅儿了。一切布置好后，他们先后回到屋里。就等着吃晚饭的时间到了，他们可以开始行动。这可不是一时的想法，而是早就谋划好的。麻醉药也是庄思胤设法搞到的。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终于，机会来了，一个美丽的生命就这么被谋杀了。”
  马队有些惋惜。心想：那可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是自己这辈子想都不敢想高攀的女人。
  “我有个疑问，”一个年轻的新来刑警问，“刚才说到郝燕上楼解开绳子，又做了一系列的动作，她又是如何掌握住麻绳松开的时间的呢？万一她人还没下楼，麻绳就完全松开了呢，那她不就无法证明自己不再现场了？”
  “关于这一点，罪犯也交代了。他们也是曾经反复演习过，基本可以控制时间。也就是说郝燕心里早就知道从解开绳子，到她做完一系列动作，下到楼下的时间。当然，他们的演习地点不再山庄，而是在烂尾楼。他们曾在那里反复模拟演习过。”马队回答了年轻刑警的问题。
  解海隆接上来继续讲述：“然而当时引起我怀疑的是那条麻绳。按说殷欢坠楼后，那条麻绳应该就在她身下或不远处，然而我们发现的那条麻绳却离殷欢有些远，而且在一棵树下的阴影里。麻绳还卷起来，这明显是人为抛掷的。目的就是不让人发现。那么是谁有意抛开去的呢？从理论上讲，应该是第一个到达尸体身边的人。因为我问过，没人见过这条麻绳。那就是说，在第一个人以后的人都没见过麻绳。这第一个人是谁？臧青春。”
  “正是他。因为他们也考虑到了麻绳这个重要证据，必须及时处理。所以郝燕在解开绳子后，马上给臧青春打电话，只是拨通告知绳子已解就行了。这样臧青春就以接电话为借口，停留在附近等待。实际上这时候电话早挂了，只是在装作打电话。果然，很快殷欢就坠落了。自然臧青春第一个冲过去，迅速抽出麻绳，卷起，抛到那棵树的阴影里。本来他们是要设法把麻绳拿走的，可惜他们碰到了机警的解教授，及时封锁了现场。结果这个重要的证据就落到了警方手里。也成了我们破案的关键证据。”马队解释完，又赞赏地看看解海隆。
  “然而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虽然有所怀疑，也知道了犯罪的手法，但还是没法解决那个棘手的问题——动机呢？”解海隆无奈地发问。
  “案件至此陷入了死胡同。如果案件至此为止，那很可能这个案子就将成为悬案。但接下来发生的案子使得我们柳暗花明，又看到了希望。也基本证实了我的直觉：这是一起有预谋、有步骤的，精心策划的仇杀！”
  “是的，当案件陷入困境时，解教授提出了仇杀的可能性。他觉得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复仇杀人案。目标很可能是冲着金大通来的。他希望展开更大范围的调查。后来案件的发展证明，解教授的思路是对的。”马队证实了解海隆的说法。
  “正当我们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殷欢坠楼事件时，把调查的目标锁定金大通身边的人的时候，金大通的女儿金小萌被绑架了。这是我们的疏忽，也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后果。金小萌是金大通惟一的女儿，她在大白天的，被人从学校的门口绑架了。据学校的保安和同学反映，金小萌是因为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自己从学校里出来，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所以我们当时断定：这肯定是一起熟人作案。若不是熟人，金小萌肯定不会自己走出学校，自己上车，跟着来人走。通过调查，金小萌并没有早恋的迹象，也从不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所以她能甘心跟着来人走，这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她认识并且十分放心的人。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更奇怪的是直到晚上绑匪才打来电话，索要赎金50万。这个数目对于金大通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所以他很快备齐了50万元现钞，按照绑匪的指定地点，前去赎人。然而绑匪几经变更缴纳赎金的地点后，却始终没有出现。更奇怪的是绑匪居然知道马队就在金大通的身边。显然绑匪对别墅的情况很熟悉。这说明别墅内很可能有绑匪的内应。接下来的事就更让警方摸不着头脑了：绑匪经过一番折腾后，突然一切都停止了。不再来电话，也没再索要赎金，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音信皆无。这让警方陷入了焦急和困惑中。绑匪哪儿去了？金小萌是死是活？
  “就这样一直过了两天两夜。正当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绑匪突然打开手机，明显是指引着警方找到人质。警方按照那个信号跟踪过去，终于在一座烂尾楼的地下室里找到了金小萌。然而可惜的是，金小萌已经死了。据法医鉴定，金小萌在被绑架的当天晚上就已被绑匪残忍地杀害了！
  “既然人质已死，那绑匪为什么还要来电话索要赎金，还要弄得像真的绑架似的，折腾金大通呢？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吗？从和绑匪通话的语气里分析，我的感觉是绑匪压根儿就没想着要什么赎金，而是直接杀害了金小萌。这符合一般仇杀的规律。这一切也证实了我以前还朦朦胧胧的判断：这个案件的性质是仇杀，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策划并逐步实施的谋杀！
  “金小萌死了，她是被两根琴弦勒死的。为什么用琴弦，是为了符合那个传说。为什么要把两根琴弦拧在一起呢？现在的琴弦多是钢丝弦，外面缠上特殊的线，一根足以致命。我的判断是凶手不大懂得乐器，也不了解琴弦，把两根拧在一起，是为了更结实，防止勒杀过程中琴弦崩断（马队点头，证实了解海隆的推断）。这又提醒警方回到那个传说，想起那个诅咒。但也说明金小萌之死和以前所发生的一切案件是相关的，有联系的。是一人或一伙人所为。那么是谁或谁们杀害了无辜的金小萌呢？肯定是与金大通有深仇大恨的人。不然他或他们不会选择一个无辜的花季少女下手。”
  解海隆的分析丝丝入扣，听者也被深深地带入案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他。就连一向抱着比较轻视态度的张副局长也沉入于解教授的“夸夸其谈”中。
  “此案留下了两个疑点：第一，绑架者是金小萌熟悉的人；二，绑匪对那座抛尸的烂尾楼的情况很熟悉。而从绑匪不断变换的地点来看，都是在东郊，烂尾楼也在东郊。这不是巧合，是因为绑匪很熟悉东郊那一带。不然他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我们的调查也是从那里下手的。我们查到了烂尾楼的主人，同时也惊奇地发现，那个烂尾楼的主人——朱老板——居然和金大通有着非常深的怨恨。烂尾楼就是在金大通的怂恿下建造的，但是在中途金大通突然甩手放弃了，这让合作者朱老板倾家荡产，并负债累累，从此一蹶不振。这样的仇恨是很可能引发仇杀的。
  “然而当我们见到朱老板时，我们惊奇地发现，朱老板已是一个残疾人。他因为投资失败，一时想不开，从立交桥上跳了下去。幸好有一辆冷冻车经过，才保住了一条命，但人却残了。右腿骨及盆骨粉碎性骨折。后半生只能靠拐杖才能行走。而且因为这次变故，朱老板心灰意冷，顿然开悟。他开始吃斋念佛，每日只在宗教里安顿自己一颗破碎的心。这样一个人还可能行凶吗？会是凶手吗？至少他不会是亲自绑架的金小萌。第一，金小萌不认识他，不会轻易跟他走；第二，朱老板行动不便，不可能亲自实施绑架。会不会是他雇人干的呢？要不绑匪不可能把金小萌杀害在烂尾楼里。绑匪关人的地方肯定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或至少亲自踩过点。不然他不会选择的。绑架杀人可是死罪，绑匪不可能掉以轻心，随便找个地方就当成犯罪现场。在案件发生后，警方也曾试图寻找过可疑地点，或死角，但经过排查，都没能及时发现，可见罪犯选择的地点是很有隐秘性的。我们说过了，绑匪一定熟悉东郊，熟悉那个烂尾楼。所以朱老板的嫌疑不能排除。
  “朱老板行动不便，要想实施绑架，就必须借助于他人。那么他会选择谁呢？第一是雇人，花钱找人实施绑架；第二是他的亲人，或信得过的人。那么他会找谁呢？花钱雇人风险太大，弄不好日后会被人以此为要挟，实施敲诈。这方面的案例太多了。朱老板是见过世面的人，应该不会选择。而且金小萌也肯定是被熟人所绑架的，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不会是朱老板雇的外人。那么是朱老板信得过的人或亲人吗？从现实分析，朱老板能信得过的人几乎很少，尤其是他破产以后，饱尝世态炎凉，更是陷入孤独的环境。可以说是门可罗雀。因此，他不可能去找那些所谓信得过的人。另外所谓信得过的人和雇外人区别不大，被要挟、被勒索的危险依然存在。而且以他现在的经济条件，生存都很困难，是靠女儿、女婿在供养，他到哪里去搞到雇凶杀人的大笔现金呢？所以他只剩下一个选择——用亲人。朱老板的老伴儿因为烂尾楼事件的刺激，很快抱病去世。他只有一个女儿。女儿我见过，确实对金大通恨之入骨；也有车，她是很可能为了复仇而绑架金小萌的。但是经过我们的调查，第一，她有很好的不在场证明——她在开会，有许多人可以作证，在案发的那段时间她根本没有离开过。再说她也不认识金小萌，金小萌也不会轻易上她的车的。所以她不是绑架者。剩下的亲人就是女婿和外孙了。外孙还在幼儿阶段，不具备作案的可能。剩下的就是朱老板的女婿了。
  “朱老板的女婿姓庄，是本市一家很有名的室内装修设计公司的老板。他有车，有钱，也有作案的动机。他的岳父就是被金大通害的，岳母也因此病重身亡。他会不会是替岳父一家报仇呢？有这个可能。然而经过我们的调查，他也没有作案时间。在绑架案发生时他正在和技术、设计人员讨论设计方案，也是有很多人可以为他作证。他也不是那个实施绑架者。同样，金小萌也不认识他。
  “所有人都排除了，结论只有一个：朱老板一家都不是实施绑架者。其实，从心理上分析，如果朱老板真的是为烂尾楼的事而想报复杀人的话，其目标也应该是金大通本人。一个年近花甲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花季少女下此毒手，这得有多么阴暗、残忍的心理？从犯罪心理上分析，我也不相信，朱老板会把金小萌作为复仇的对象。这说不通。杀害金小萌的罪犯肯定有其他的原因，不如此不能满足他因杀害金小萌而达到发泄、解恨的心理。
  “既然朱老板一家都不可能是具体绑架的实施者，那么调查的目标就又回到金小萌身边的熟人身上。那么金小萌身边的熟人有哪些呢？一个是她的父亲金大通，这基本可以排除。一个是家里的保姆，通过调查，也基本可以排除。因为在案发的时间她在别墅里，有人见到过她。再有，保姆根本不会开车。还有她也没有复仇的动机。反倒是很感谢她的主人，给了她很好的报酬。没了金小萌，她再上哪儿去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所以她也基本可以排除。那会不会是金小萌熟悉的某个老师呢？通过调查，金小萌所熟悉的老师不多，而在案发的时间段，那几位老师都正在上课，没有作案时间。其他人都排除了，剩下的就是金大通的助理臧青春和郝燕了。那么这二人又可能会是谁呢？答案很简单，是臧青春。
  “为什么确定是臧青春呢？因为郝燕一直在山庄里办公，直到该去接金小萌回家吃饭时才离开的山庄，而且发现金小萌失踪并报案的人也是她，这一点很多人都可以证明。所以她没有作案时间。再有，金小萌一直由郝燕负责接送，如果她自己实施绑架虽然很容易，但也马上就会成为怀疑对象。一旦在时间上或去向上解释不清，则立刻会被立案调查，这样做的风险太大。所以郝燕也可以排除。那么就剩下臧青春了。
  “臧青春那天上午恰好也在城里，按他自己说是为了公事兼办一点私事，但在时间上还是不能完全证明他没有时间实施绑架。他有时间，有可能，也有条件，更是金小萌熟悉并完全信任的人，所以由他来实施绑架，简直是最佳的不二人选。”
  “是他实施的绑架。”马队接过话茬，“据他的交代，他是先用公用电话打的金小萌的手机。谎称金大通突然发病，送到医院抢救。并说自己就是用的医院的电话。其实他是怕我们一旦找到金小萌后，会查看她的通话记录，并顺藤摸瓜找到他。所以他两次都是用的公用电话。金小萌听说父亲病危自然就急慌谎的跑出了校门，上了臧青春的车。至于金小萌没有向老师请假，也是臧青春嘱咐的，说不要引起太多的注意，怕引起不必要的骚乱。说他父亲现在最需要的是抢救，然后是安安静静地休养。所以金小萌谁也没告诉，只是让同学为她代请个假就匆匆离开了学校。因为在学校，这种事时有发生，老师们也不会太在意。然而这一去，金小萌万万没有想到，她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她走的是一条不归的黄泉路！”马队的语调有些沉重。
  是啊！一个才十四岁的正待开放的、花蕾般的少女就这么被人残忍地杀害了，有谁不感到惋惜和隐痛。会议室里一时沉静下来。
  过了一阵才有人又问：“这么说是臧青春绑架并杀害了金小萌。那么他的动机呢？刚才您也说过，没有动机就没有杀害。”
  马队朗声道：“杀害金小萌的并不是臧青春。从他袭击殷欢时就可以知道，他不是个残忍狠毒的人，所以他在下手时总是犹犹豫豫的，不干脆。杀害金小萌的是另外有人。”
  “谁？”
  “这个么，等会儿解教授会给大家说的。我现在只能说，根据口供，臧青春是实施绑架者不假，但他没胆量杀人也不假，所以真正的凶手只是利用他绑架金小萌，用迷药迷昏了金小萌，然后在指定地点把金小萌交给凶手，放进他自己的车里，再拉到烂尾楼，就在那里的地下室，残忍地用琴弦勒死了金小萌。然后没事人似的去了商业街。为什么用琴弦？就是为了误导警方往传说里的那个诅咒上联想，造成又一次的传说应验。也正是这一点，使得我们知道、也相信了解教授的判断：这所有一系列的案件都是同一人或同一团伙人所为。
  “而那个臧青春竟然在接上金小萌之后、迷晕金小萌之前，居然还带着她去吃了一顿最喜欢的麦当劳。然后才在吃完饭再次上车时突然迷晕了金小萌，从这一点也能看出臧青春还是有恻隐之心的。他不想让金小萌成为饿死鬼。当然，带金小萌去吃饭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难到金小萌不会怀疑：父亲不是病重吗？怎么还有心情吃饭？”有人大声疑问。
  “是这样，是臧青春骗她说她父亲病情已经稳定，正在观察，是她父亲吩咐的，叫先吃过饭再过去。所以金小萌才跟着臧青春去吃的饭。”
  “那臧青春就不担心警方会发现他们？”
  “不会。因为这个时间段郝燕是不会报警的。而且臧青春也通知了郝燕。虽然郝燕觉得臧青春做事婆婆妈妈的，这样做很危险，但臧青春一再坚持，所以郝燕只得同意，拖延报警时间。”
  马队解释完后坐下，看着解教授。后者满意地点头。
  “杀害金小萌的确实不是臧青春。这有两个推论：一是通过尸体解剖和验证，金小萌的死亡时间最早也是被绑架的黄昏，而此时的臧青春早已回到山庄，有了确凿的不在场证明。二是金小萌和臧青春的关系很好，臧青春又受到金大通的恩惠，他和他们父女也没有仇恨，所以从心理上讲，臧青春是很难下得去手的。这一点真正的凶手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只是让臧青春实施绑架，具体的藏匿点及杀害金小萌都没有让臧青春知道和参与。就是怕他一时感情上过不去，而从外表上显露出来。事实证明，臧青春还真是对金小萌有些情感的，所以当绑匪杀害金小萌并弃尸地下室、并从此销声匿迹时，才过了两天的功夫，他就受不了了，偷着打电话责备凶手。这就是我无意听到的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这分明是一种埋怨。还有他打完电话后的表现——他一直在别墅的小径上徘徊，他在担心凶手会不会把金小萌的下落告知警方。一个花一般的小姑娘，一个见面就叫他‘叔叔’的可爱女孩儿，如果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在一个阴暗的地方慢慢腐烂，最后默默变成一堆白骨，对于臧青春来说是想想都寒心的事情。他心理上受不了！凶手也听出了他的意思，真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会明显露出破绽或去自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考虑再三，第二天凶手就打开金小萌的电话，用信号指引警方找到凶案现场，找到了金小萌的尸体。
  “可怜的金小萌死了，这是我的疏忽。我应该早就想到的，而且也有迹象表明，罪犯的目标应该是所有动过那张古琴的人，是一次围绕传说的有预谋、有步骤的，精心策划的报复杀人案。而我却忽略了，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金大通的身上。疏忽啊！金小萌直接演奏过那张古琴，而整个凶杀案又是围绕那个传说策划并展开的，她明显会被列入罪犯的杀人计划中，而我却大意疏忽了。我真是笨哪！”
  看来解教授对金小萌的死是很内疚的，他的自我责备是真诚的。马队也一时脸涨得通红，自己也是有严重失误的地方啊！
  “作为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也是深感惭愧。金小萌的死，我是有责任的！”马队说着低下了头。他的眼圈有些红。
  喜欢古琴杀人案请大家收藏：()古琴杀人案18书包更新速度最快。